第六十八章 鬼壓床(求訂閱,求月票)
腎虛道長一愣,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金財運,心裡納悶,這人看不出來,還有兩把刷子,連他想要在眾人顯擺下都被人識破,頓時對這個老不死的有點不滿,不過他卻忘記了自己都是一糟老頭,以為自己穿的比別人好,有點本事就高人一等。腎虛道長圍著古井繞了一圈,因為纏繞在古井邊的頭髮已經縮回了古井裡,所以腎虛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
」不是說有人死了「在柴屋裡呢,死的那個慘啊」一個漢子趕緊領著腎虛過去看。
嗎?屍體呢?「腎虛道長挎著一張老臉,老不樂意了,他在帳子里睡的正香,突然被人喊起來,若不是為了那幾個錢,他真不樂意。
腎虛蹙氣眉頭,心下有些忐忑起來,自己有幾斤幾兩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雖然沒看到這古井裡面究竟是啥玩意兒,但是這裡的陰氣很重,怕不是好對付的,他這點道行偏偏別人還可以,但是真要讓他硬拼,他才沒那麼傻,為了捉鬼小命兒都丟了,他可不想。所以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腎虛道長,請吧」可是別人根本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沒法,腎虛道長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過去看看那屍體。
陰暗的柴房裡,密不通風,光線很暗,腎虛道長招呼著別人點了火把照亮,把門鎖打開。
門剛一開,刺鼻的腐臭味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腎虛道長睡前喝的小酒,差點沒噴出來。
「什麼鬼東西那麼臭?」腎虛用袖袍捂住鼻子,一臉厭惡。
揮揮衣袖,讓幾個漢子把火把湊近一些,讓他看得真切些。
這看不清楚還好,一湊近,嚇得腎虛腎是真的虛了。
原本已經死透死硬的玉金豆父子屍體,此時堆在牆角,血肉和骨頭分開了,頭骨也稀巴爛,血肉里白色的蛆蟲蠕動著,黏黏膩膩的,發出陣陣惡臭。
「他娘的,這特么是剛死的?」
腎虛道長指著那些散發出惡臭的一灘血肉,裡面的腸腸肚肚清晰可見,那些翻滾在肉與血液之間的蛆蟲穿梭在血水間,眼尖的還能看到裡面還白分明的眼珠子。怎麼看怎麼滲人。
這個死法又噁心又恐怖,跟在腎虛道長後面的幾個漢子腿腳都發軟了,面色蒼白的看著腎虛道長,被他們幾個大男人瞅著,他即便是再害怕,他也不能表現出來,心裡那個悔啊,為了幾個錢,他這是要讓他搭上老命的買賣啊。
「走。快,這屍體給燒了,快點!」
腎虛道長突然臉色劇變,拽著身後的一個漢子,牙齒都打顫了。
幾個漢子看到金腎虛道長如此,眾人臉色劇變,不敢耽擱,趕緊把一旁的柴火丟在那屍體旁邊,繼而點燃了柴火。
"快,去古井邊「
腎虛頂著一個啤酒肚,嘴角上的山羊鬍翹在一邊,滑稽又可愛。
身子的笨重,讓腎虛道長這斷路走的異常艱難,幾乎可以用滾得來形容,只見他氣喘吁吁的趕到古井邊,此時古井邊已經燈火通明,里三圈外三圈的圍著古井一圈兒。
有的人還拿著長竹竿,在古井裡倒騰著,眾人臉上都帶著貪念的竊喜。
金大猛站在金彩雲一邊,臉上的表情和金彩雲一樣,一臉凝重,和眾人的表情恰恰相反。
"這是幹啥?」腎虛道長湊近問道,他對錢一向很靈敏,這不,他嗅到了銀子的味道。
果然,一個漢子眉開眼笑的一邊往古井裡用竹竿攪和著,一邊抬頭對著腎虛道長道:「道長,你有所不知,就是方才,劉春花那瘋婆子在古井邊見到一隻金耳環,純金的,能低一百兩銀子呢」
那漢子說的很激動,頭壓得很低,湊在井口邊,手裡的竹竿不斷的在古井裡攪和著,似乎下一秒裡面就真的被他撈到了金耳環。
"哦?確定有金耳環?「腎虛道長來了興趣,也跟著往前湊。
「腎虛道長,聽聞你道術高超,這裡陰氣重,請道長早些開壇做法吧」金財運上前,臉上是一片擔憂,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口井裡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絕對沒這麼簡單,單看玉金豆父子的離奇死亡,他就覺得毛骨悚然。
「你這老傢伙,本道長在這兒呢?怕什麼?沒點膽子學什麼茅山術?怪不得這把年紀了還沒出師,嘖嘖嘖......」腎虛道長沒好氣的督了金財運一眼,山羊鬍子一憋,譏諷道。
「你......」金財運在土壩村也算是受人尊敬的,怎麼說他這個村長不是白當的,還曾未受到這樣的氣,當下有點承受不住,一口氣沒提上來,氣的直咳嗽。
金大猛見狀連忙上前幫金財運順氣,眼眸透著寒光,狠狠的瞪了腎虛一眼。
腎虛道長不以為意,還衝著金大猛挑挑眉頭,山羊鬍一抽一抽的,心道,這小娘子,長的倒是細皮嫩肉的,模樣倒是這村兒里頂尖兒的,味道一定不錯。
特別是她那招來陰魂的純陰之血......
想到這裡,腎虛道長不由自主的把眸光再次凝固在金大猛身上,眼神變得異常猥瑣。
似乎感受到一股熾熱的眸光一直盯著自己,金大猛抬頭正對上腎虛那毫不忌諱的眸光,心下一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辣椒,有意思。
腎虛道長來了興趣,當即站起身子往金大猛面前走去。
金財運見腎虛走過來,下意識的就把金大猛拽到身後,綳著一張老臉看著腎虛道長。
「老頭兒,你這孫女怕是一出生就不太平吧,要不要貧道給她破破煞」
腎虛道長神神叨叨,搖頭晃腦。
金財運渾濁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薄怒,卻被他強壓制住沒爆發。
「道長慎言,我家大猛從小乖巧伶俐,為家裡分擔不少,可不是道長口中所說的什麼煞星」
「是嗎?"腎虛道長眯起狹小的眼眸乾笑了兩聲,繞著金財運的身旁轉了半圈兒:「可是貧道看她煞氣很重,陰氣一直在擴散,再這樣下去,別說全村喪命,這第一個該死的人就是你啊」
腎虛說的異常神乎,但是就因為這半真半疑的話最讓人信服,這不,他話剛落,好多人就向金大猛看去。
有帶著探究的,有恐懼的,還有恨不得把她活剝了的,若是眼神能殺死人,金大猛一定死了千萬次了。
「道長,你有所不知。她啊......」
站在一旁的高老姑,因為梅花錢的事情,受了腎虛道長的優惠,一直把腎虛道長當做能幫助她媳婦兒傳宗接代的恩人,所以對他異常客氣,眼看著現在有邀功巴結的機會,趕緊湊了過去,三言兩語就把金大猛生下來帶煞氣,剋死自己爹娘,和鬼訂下冥婚的事兒說了出來,聲音雖然壓低了,但是眾人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高艷美,你這亂嚼舌根的臭婆娘,我家大猛跟你有仇嗎?你要如此詆毀她?」
金財運怒了,取下腰間掛著的煙槍就要往高老姑身上招呼。
「喲,俺說的可是實情兒,這土壩村誰不知道你孫女嫁給死人,怎麼的?有臉做還沒臉承認啊?真是做了裱子還立牌坊不成?」
高老姑頭一揚,雙手一叉腰,絲毫不畏懼金財運的威脅,一邊躲金財運的追擊,一邊還不忘記火上澆油。
「你......咳咳咳」
金財運被氣的不行,連聲猛咳起來,金大猛連忙扶著他,給他撫背。
「高大娘,我金大猛是嫁給死人不錯,但這是我金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在哪裡嚼舌根,也不怕閃了舌頭,成天沒事兒就多拜拜神仙,拜拜菩薩,沒準哪天就賜你一個孫子,總比求這不著邊際的臭道士顯靈」
金大猛秀眉一蹙,美眸一瞪,髒字兒都不帶一個,說的高老姑整張老臉漲的通紅。
「你......你你你,好啊,金財運,這就是你家教出的好孫女兒,沒大沒小的,真沒教養,沒娘生,沒爹教的......」
誰知高老姑的話還未說完,她的胳膊被金大猛毫不留情的一扳,瞬間,一聲鬼嚎從高老姑的嘴裡喊了出來。
「高大娘是有人教有人養的,怎麼說出的話這般難聽,看來道理和教養都合高大娘講不通,必要的時候還是這招管用,大娘您說呢?」金大猛一邊用力,一邊淺笑著說著,紅潤的臉頰兩邊,一對梨渦深深的映照在哪裡,看上去俏皮又可愛。
"是,是是是,大猛是個好丫頭,你,啊——你快放了俺"
高老姑吃痛,恨金大猛恨的牙痒痒,但是卻不得不敗下陣來。
金財運沖金大猛搖搖頭,意思是讓她做的別太過了,畢竟這輩分在哪裡,惹人閑話。
高老姑得到了解放,扶著依舊發疼的手,不甘心的退到一邊,再也不敢囂張。
金大猛見高老姑那樣,頓時覺得心裡無比暢快,以前,她總覺得,只要她乖乖的,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就不會傷害她,所以她總是學會忍讓,唯唯諾諾的,但是到頭來,她得到的是什麼?
別人還不是可以把她當做是一切災難的源頭,都想著踩她一腳,往她身上吐口水。
適當的時候,並不是你越是低頭,別人就越是放過你。
腎虛道長眯著一雙眼眸,捋了捋嘴角上的山羊鬍,悄無聲息的挪到金大猛身旁:「丫頭,貧道注意你很久了,
我看你印堂發黑,邪氣環身,像是凶桃之色……」
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八字眉一挑:「你陰氣重,長期跟這鬼物在一起,不妥不妥」
金大猛一聽,心裡微微一怔,雖然對於腎虛道長,她一直處於很懷疑的階段,但是聽著倒是有那麼一回事兒。
金大猛勾唇一笑,語氣很不以為然:「道長自然知道我陰氣重,在這土壩村,怕是沒人不知道我陰氣重的」
腎虛道長似乎料定了金大猛會如此說,腦袋搖晃了幾下:「你相公末漢年出生,死前不到二十五歲,陰氣深重,怨氣纏結,你敢說一點都不忌諱他?」
「我......」金大猛心下一顫,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對夜呤蕭從恐怖到習慣,但是她也不是找虐的人,畢竟人鬼殊途,若是能和他劃清干係,她自然也是願意的,而且他心中一直住著一個人。
他的妻子,她實在是不想當一個替身。
見金大猛有所動搖,腎虛趕緊添把火:「怎麼?現在還來得及,難道丫頭你還想懷個鬼胎不成?」
金大猛一驚,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她現在是夜呤蕭的妻子,而且他們已經圓房了,孩子是早晚的事情,難道真的要等到從自己肚子里生出一個鬼胎?
一想到那鬼胎凶神惡煞,滿臉怨氣的模樣,金大猛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不,絕對不要這樣的事情發生,讓她生一個鬼胎,她寧願死!
「那道長所言,可有破解之法?」金大猛帶著一絲希翼的看著腎虛。
「這好辦,」腎虛道長微微一笑,一雙狹小的眼眸閃過一絲猥瑣,道:「貧道算來也跟丫頭有緣,而且事情簡單,根本不用花銀兩。」
金大猛嘴角抽搐兩下,這事情還沒解決,他就提銀子,而且她還真沒想過要付什麼銀子。
「那道長的意思是?」
腎虛道長嘿嘿一笑,不由的又往金大猛生前靠了靠,壓低聲音道:「你那相公不過是看中了你那純陰之氣,若丫頭肯找一個純陽之人緩和下你身上的純陰之氣,那麼你那相公自然不會再纏著你」
金大猛一愣,純陽之人,倒是有一個,沐雲書不就是純陽子嗎?
「這忙要怎麼個幫法?」金大猛下意識的問道。
然而腎虛卻不說話了,低頭淺笑了下,因為那顯眼的啤酒肚,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油桶,她湊到金大猛耳邊挺認真的說道:「所以,還要看居士信不信貧道了。」
一口的酒味和他身上的狐臭味道,讓金大猛蹙起了眉頭:「道長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道長也破解不了?」
「貧道自然有破解之法」腎虛冷哼一聲,繼而又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滿是酒味兒的嘴巴一張一合道:「丫頭有所不知,貧道不僅道法高,還是純陽之人,號稱純陽命之子,那些孤魂野鬼見貧道,無不夾著尾巴逃走的,若是丫頭能考慮和貧道陰陽雙修一下,身上帶了精陽之氣,你那鬼物相公自然就近不了你身了」
金大猛臉色一變,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狠狠的蹬了腎虛道長一眼,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勞煩道長了,我還是自己解決吧」
這腎虛妄自為出家人,居然懷著如此齷蹉的想法,她還是離他遠點。
腎虛道長見金大猛變了臉,也不惱,又想要湊近繼續遊說。
一隻有力的大手突然拍落在腎虛道長的肩膀上,腎虛一驚,轉頭一看。
金財運黑著一張老臉,毫不留情的把他拽開。
別看金財運乾瘦如柴,力氣倒是蠻大,腎虛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倒在地,像一隻油桶一樣咕嚕嚕的滾動了兩步。
」你這老東西,長沒長狗眼,你......「
「咦?這竹竿怎麼好似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辦都辦不動」
腎虛道長惱羞成怒,剛要發作,原本在一旁古井裡攪合財寶的一青年男子突然疑惑道。
金財運一蹙眉,當下看了過去,眾人也收起看熱鬧的心情湊了過去,臉上帶著沾沾自喜。
看來發財的日子不遠了,這古井裡頭真要有啥財寶,那他們還用的著天天在土裡刨食嗎?一定要去鎮上買處宅子,過過大老爺的日子,也享受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瀟洒日子。
閑時,還可以去窯子逛逛,聽聽小曲兒,摸摸美人兒。
那日子賽過活神仙啊,也不用整天在被窩裡對著自家媳婦那張幽怨的老臉,到時候三房四房還不是任由自己高興?
心裡如此想著,看向古井的眼神更熱切了。
腎虛道長除了好女色之外,還好酒,貪小便宜,也愛銀子。
當即一骨碌的怕了起來,那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看的眾人一驚一乍的,不曾想這體態動作還挺溜的。
「可看到了值錢的物件?」
腎虛道長湊到井口一看,黑壓壓的一片。
什麼都看不清,招了招手,讓人把火把湊近些。
「竹竿被卡住了,很緊,抽不出來,也不知道那井裡是啥東西,黑乎乎的」一漢子在一旁嘟嚷了兩句。
眾人眼光熱切,絲毫沒有減淡過。
「這井水有多深?」腎虛道長抬頭。
「這些年生乾旱,這井水是老古井了,平日里很少有人挑這裡的水喝,倒不是很深」一漢子看了一眼老古井,隨後說道。
「你們幾個,乾脆牽了繩子下去看看,反正井水不深,也淹不死人,倒是要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值錢的物件,這樣你們也不用守著幾畝田地過窮苦日子了」腎虛捋了捋鬍鬚,說的一臉為大家著想的模樣,其實心裡已經盤算著等撈到好寶貝,就以這裡煞氣太重,平常人不能靠近那些東西,然後讓他們低價變賣給自己,自己再加以包裝,拿到鎮上去,賣個好價錢。
「萬萬不可,大家可是看著那頭髮消失在這古井邊的」
金財運連忙上前想要阻止,卻被腎虛道長推到一邊。
「我說金大爺,你這年紀也大了,就站遠點,一會兒有個磕磕碰碰,咱們可擔當不起」
「就是,你還是牽著你那孫女兒回家吧,真要出來什麼東西,只要沒大猛這丫頭在,咱們爺們兒幾個,也不怕「
幾個漢子生怕金財運阻止他們發財,推攘著讓金財運靠邊。
「爺爺你身子剛好,就別往前湊了,若是真出什麼事兒,您也提醒過了,這麼多年,你驅鬼化煞的次數還少嗎?本事是擺在明面兒上的,他們若不信你,死了也是活該」金大猛扶著金財運,心裡的怒氣得不到釋放,就說了些話嚇嚇眾人。
果然,前面還躍躍欲試的幾個漢子有了顧忌,不敢靠近井邊。
畢竟這麼多你年,金財運的本事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
「切,都是些沒用的,還是不是爺們兒?幾句話就把你們嚇得縮了屁股,就你們這膽子啊,有了銀子也不敢花,準保著被自己家的婆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貧道站在這兒,你們怕啥?有啥事兒,貧道只會替你們撐著!」
腎虛道長往人群中一站,圓滾滾的身子襯托著他肥頭大耳的臉頰,很有福感。
他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手裡的桃木劍,還有幾張符籙,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嘴裡念叨著:「天靈靈,地靈靈,急急如律令,惡靈退散......」
隨後點燃了符籙,在桃木劍上噴了一口酒水。
「好了,現在這裡的孤魂野鬼都被貧道驅走了,你們就放心入井,撈銀子吧」
說完,走到一邊光滑的鵝卵石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晃動著桃木劍,一副等著收銀子的模樣。
「俺先下去,摸到了東西你們再把簸箕放下來裝」長得三大五粗,說話沙啞的王八斤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壯實的臂膀上還挽著幾圈拳頭大小的麻繩,只見他利索的麻繩取下來,一頭繞到井口邊的一棵山茶花樹上,一邊綁了秤砣噗通一聲甩進了古井裡。
「八斤,撈到金子可別吃獨食啊,撈上來咱們大夥分分,要發財可別忘了兄弟幾個」
見王八斤真打算下去,眾人心下有些後悔了,若是小件的金耳環,金鐲子什麼的,那麼小,井裡又漆黑一片,他要是撈一個揣一個在衣兜里,他們也不知道啊,還是打個招呼好,再說了,他下去就算裡面真有啥東西,托下去了,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死的不是自己就好。
王八斤沒說話,只是悶著不出聲,扯了扯繩子,確定很紮實了,就準備順著麻繩下去。
「八斤,不可啊,就算裡面有金耳環,那東西也不是自己的,碰不得啊,若是沾了死人的東西......」
王八斤是個悶頭老實人,平日里話不多,人卻很好很熱情,身體長得壯實力氣大,平日里村裡有啥事都願意叫他幫忙,倒也不是他這虎背熊腰的身子,而是每次他幫忙了也不要謝禮,也不要東西,幹完活兒,悶著頭就走了。
久而久之,眾人都把他幫自己做事變成了理所當然,有啥事都叫他,也不覺得難為情,更不需要準備什麼東西答謝他,他就成了土壩村的免費工。
金財運去每家辦紅白喜事的時候,沒少讓他幫忙,塞銀子給他不要,有時候沒辦法,他只得讓大猛在家做了吃食帶一份給他,開始他還不要,後來在金財運的堅持下,也就接受了,但是卻堅決不收銀子,所以金財運倒是很多次帶些金大猛自製的蔥油餅啊,雞蛋卷,玉米饅頭啥的給他。
金財運自然不想他下去遇險。
王八斤抬頭,沖金財運咧咧嘴,嘿嘿一笑:「俺沒事兒,金大爺,您別擔心,對了,大猛妹子做的油梭子蔥餅真好吃,俺撈到了金子,一定去鎮上買十斤葷油,讓大猛妹子多做些」
王八斤說著一雙黝黑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金財運身旁的金大猛,見她也是一臉擔憂的瞅著自己,王八斤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狂喜。
當下就順著麻繩沿著井壁攀岩下去。
不等金財運阻止,他已經快到井底了。
隨著王八斤不斷的下降,眾人支著火把在井口張望著,慢慢的也看不清楚王八斤的身影了,井底太黑,上面的火把光線更本照不到下面。
噗通一聲,然後是嘩啦一聲水聲,眾人知道王八斤已經到水位了,井水不深,王八斤站在那裡,也就到他腰上的部位。
「八斤,可到底兒了?」
井口邊,和王八斤玩的比較好的二狗子,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迴音被井水傳的老遠,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空曠。
眾人支著耳朵,恨不得把耳朵拔下來丟下去聽聽下面的動靜。
靜默了一會兒,傳來了王八斤的聲音。
「到井底了,井水不深,剛到腰上,但是這水雜是黑色的?更黑河裡的水一樣,還帶著一股子惡臭尿騷味兒」
過了半刻鐘的樣子,王八斤的聲音傳來,雖然說話很平淡,語氣也不大,但是因為井裡迴音的效果,讓眾人把王八斤的話聽的真真切切。
黑水河?
這口井雖然是土壩村的老古井了,但是三年前金大猛爹娘還在的時候,人們都還在這口井裡挑水煮飯,喂牲口。
那清澈見底的井水,涼悠悠的,甜絲絲的,冬天溫溫的,夏天就跟在冰水裡鎮過一樣,涼爽解暑。
啥時候變成了黑水河裡的模樣了?還帶著腐臭尿騷味兒,誰特么的往裡扔死牲口了?
眾人心中疑惑卻沒管那麼多,二狗子趴在井口,繼續往裡面吼。
「八斤,你可仔細著些,撈撈看,有沒有那瘋婆子說的金耳環,你要撈到了寶貝,可要分點給俺」
「八斤啊,你撈到大物件儘管開口,俺給你拿傢伙,你綁著我們拉上來就是,都是一個村的自家人,崩跟叔客氣啊」
......
生怕自己被遺忘了,眾人湊到井口邊,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金錢面前,人生百態,金大猛倒是長了些見識。
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這些人在銀子的面前就顯露了本性,王八斤就是一個老實的,只有他才這麼傻頭傻腦的往跟前兒湊,金大猛心中嘆息,感嘆王八斤為人老實被人欺。
就像她以前一樣,總覺得只要做好本分就好,其實不然。
現在她才不會那麼傻,她只關心她的爺爺,而且她也有了自己的朋友,何潤珠,她覺得只要用心對待這些人就夠了。
心思百轉見,眾人的聲音也停了,都支著耳朵聽王八斤的回話,等著撈些銀子回家過舒坦日子。
無形中,因為劉春花的瘋言瘋語和手上的金耳環,眾人都默認的把這口這三年來無人問津的老古井當做了讓他們過好日子的淘金庫了。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半盞茶的時辰過去了,王八斤不但沒有再喊話,而井水裡的水聲也慢慢消失滅跡了。
詭異的氣息籠罩在空氣中,帶著一股陰森森的味道。
眾人面面相覷,二狗子的臉色漸漸的變得煞白。
他咬了咬牙,沖著古井裡,吼道:」王八斤,你大爺的,跟老子吱一聲兒,若是東西太重別硬扛著,兄弟伙幫你拉上來"
然而回復他的卻是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二狗子這下慌了,自己可是和王八斤穿一個褲襠長大的,從小到大,因為王八斤老實,沒少幫他背黑鍋,而且還替他幹了不少活,這麼多年來,雖然自己經常欺負他,可也把他當自己兄弟看的,這要真出了啥事兒,怎麼得了?
不行,不能出事,你個王八斤,你個王八蛋,你丫的,不是說好一起去鎮上找夥計,等掙了銀子回來風風光光迎娶你那心心念念的大猛妹子的嗎?
心裡想著,二狗子彈跳而起,那動作是突然間的,嚇的圍在井口邊的眾人哄的一聲散開。
臉上都是驚恐未定的神情。
「狗日的,二狗子,你丫的想嚇死人喲」
嚇得不輕的腎虛道長忍不住爆粗口。
誰知二狗子不但沒有被腎虛的話氣憤,而是連滾帶爬的跪在腎虛道長的腳下,十指收緊,緊緊的拽住他的道袍。
「道長,你說不會有事的,這活生生的大活人,下去怎麼沒了音信兒?你快給看看啊,你不是法術高強的道長嗎?」二狗子說的哽咽了,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流了眼淚。
金財運蹙眉,剛想上前一探究竟,卻被金大猛死死的拽住。
「爺爺,想看看情況,我覺得邪門兒的很,想看看腎虛道長怎麼做」
金大猛壓低聲音,在金財運耳邊說道,不是她心狠不幫忙,是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若是金財運湊過去,會有危險,三年來,她這種感覺一直很准,雖然她不懂這預示著什麼,這種感覺很久沒有出現過了,現在卻頻頻出現。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死亡會不斷擴大......
「你......你快放開我,這人死沒死還沒知道,你就急著哭喪了,先把麻繩拉起來看看再說啊,沒點腦子!」
腎虛道長心漏了半拍,剛想開溜,被二狗子這麼死死的抱著,心裡恨毒了他。
二狗子一聽趕緊摸了一把眼淚,又連滾帶爬的來到老井旁邊,合著幾個人開始把裡面的麻繩拉上來。
被人眼睛盯著,腎虛道長不好溜,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準備一探究竟。
「這麻繩丟下去的時候就三圈兒的樣子,怎麼拉起來那麼多?」
眾人幫襯著拉麻繩,但是越拉越覺得不對勁,這麻繩合計著就三丈遠的模樣,這都拉起來八仗多了,怎麼還沒見頭?
站在一邊靜靜看著的金大猛,倏地太陽穴抽的一下疼起來,疼的她倒抽一口氣,趕緊用手按住暴起的青筋。
怎麼會突然痛起來了,還是那種鑽心的痛,痛的讓她更本站不住。
「大猛,大猛,你咋啦?這是?」站在一旁的金財運眼見不對,趕緊扶著金大猛,而此時金大猛只覺得頭痛欲裂,整個腦袋就像是要炸開來。
金財運急切的呼喚她根本聽不到,眼前的事物開始慢慢重疊,最後模糊不清。
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一個女人的腦袋,從漆黑如墨的水面浮現出來。
那個女人整張臉已經被海藻般細長的頭髮遮蓋住,透過濃密的髮絲,她似乎透過那些細小的縫隙惡狠狠的瞪著她。
金大猛一驚,瞪大眼眸想要看清她的臉,誰知她卻突然轉過頭,用後腦勺對著她。
這時金大猛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因為她看到了,那女人後腦上,被捅了一個如雞蛋大小的窟窿,殷紅的血黏黏糊糊的順著頭髮流淌下來。
一會兒就和那細長濃密的黑髮粘在一起。
就在金大猛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時,那女人的脖子突然劇烈的扭轉起來,整個頭顱就這樣連帶著脖子,扭轉了三圈,脖子一歪,頭顱垮拉下來,海藻般的頭髮慢慢散開,露出一張鮮血淋漓沒有眼珠子的臉......
金大猛嚇的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怎......怎麼回事?
那女人歪著頭,咧著一張血紅的嘴,咯咯的笑了。
而她一張嘴,一口牙齒也早七零八落,口腔裡面紅燦燦的,漏著風,含混不清的喊著:「快點......把我撈上去!」
咯吱咯吱,她每說一個字,她嘴裡七零八落的牙齒便裹著血水掉落下來,她用那雙沒有眼珠子的瞳孔死死的瞅著金大猛看,那一雙殘破的,露出骨頭茬子的手,正在死命的抓著岩壁往上爬,似乎急躁的想從水井裡爬上來......
金大猛大叫出生,整個人騰的一聲坐起來,頭髮和衣衫已經被汗水打濕。
「太好了,你醒了,你沒事兒吧?」
使勁掐著金大猛人中的金財運見金大猛醒來,連忙鬆了手,還好醒來了,不然大猛真要栽在裡面了。
「爺爺......我,我怎麼了?」
金大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他們還在拉繩子,那麻繩已經拉了大概有十仗遠的樣子,還沒有拉到綁在麻繩另一頭的秤砣。
而剛才那女鬼的模樣卻歷歷在目。
「爺爺剛剛我看到一個沒有眼睛的女鬼,好......好恐怖,我,我怎麼會看到她,你們沒看到她嗎?她,她就在這水井裡,真的!」
金大猛拽著金財運,聲音打顫,全身發抖,渾身冰的如掉進冰窟。
金財運一聽,眉頭皺的死緊,剛才金大猛暈厥過去,他就察覺不對勁,金大猛整個人僵硬無比,這是典型的鬼壓*,讓金大猛意識清晰,卻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即便是極度恐懼,也絲毫髮不出聲音,若不是他死命掐她的人中,她估計就這麼被帶走了。
怪不得怨氣那麼重,原來那東西就在這口老古井裡啊,離得那麼近,因為大猛體質特殊,屬於純陰,她那麼輕易的就鬼迷了她,早前面,他就一直覺得這古井很不對勁,果然有問題!
「你們別拉了,這井裡不簡單,你們要是把......」
金財運連忙上前,拽開眾人,急切的說道。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已經嚇的癱軟在地。
因為他看到了無比恐怖的一幕......
以至於他到死都還清晰的記得......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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