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第450章 以退為進1
「謝謝你沒有放棄我。」鍾小情抬起頭,看著他的側臉,認認真真的表達著感激,「如果我死了,豆豆就又是一個人了,沒有媽媽的孩子很可憐的,我很寶貝這條命,我還要守著豆豆長大呢。」
孩子,又是孩子。
鍾小情的口中,不會提起她自己受過的委屈嘗過的心酸,更不會拿著那些苦楚去時時強調對她的不公。
唯有孩子,是她的軟肋,是她的死穴。
更是她不能夠碰觸的逆鱗。
易北戰愈發的理解為何鍾小情會在得知真相后,毫不猶豫的與他翻臉了。
天,他到底做了什麼?
當年那件事對她造成的傷害,比他所想的還要深許多,讓他有些憂心忡忡,要用怎樣的方式才能稍稍做出一些彌補,也可能,就算使出全部力氣,傷害依然是傷害,刻骨銘心,永難抹平。
一個有著前科的霸道男人,陷入了濃重的不安當中,從未有一刻如同此時般,距離身邊的這個女人如此如此的遙遠。
他抱緊了她。
宛若下一秒,就會失去般,絕望著。
「易北戰??」鍾小情的手臂都被摟的疼了。
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麼,「弄痛你了嗎?抱歉。」
連忙放輕了些力道,讓她坐的更加舒服些。
沒人講話,直升機發出了轟鳴的響聲。
易北戰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她的需求,很快,冰冷的感覺褪去了,鍾小情昏昏欲睡。
這是很長一段時間來,難得一見的融洽場景。
等到飛機停下來時,她和他都要繼續去走自己的路,那麼,此時便容許自己小小的放縱吧,趁著還能有機會在一起。
當可以看到城市的輪廓時,易北戰心裡冒出了一個念頭:他得想辦法去見見豆豆。
這個念頭一生出,便宛若中了魔咒般,再也揮散不去了。
對,那個孩子,是他和鍾小情的孩子,身上流著他的血,是他生命的另一個延伸。
他對這孩子做過不可饒恕的事,可這並不代表,他和孩子之間必然是敵對的,不可調和的關係。
如果他更加更加努力的去彌補,從孩子身上找到一個突破口,到時候,那麼愛孩子的鐘小情,會不會看在孩子的面上,而重新考慮他和她的未來呢。
原本已然絕望的心,忽然間重新活躍了起來。
易北戰深深的一個呼吸,垂眸去看鐘小情,發現她好像已經睡著了,身子貼緊了他,信任的樣子。
這畫面,美好的令人感動。
多想這飛機就一直這麼飛,不要停下來,不要有終點。
他捨不得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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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立即上了救護車。
鍾小情被按在擔架上,有些鬱悶,「不至於吧,我自己可以走。」
他們擺出的這幅架勢,好像她是重傷垂危的患者似的,未免太誇張了些。
「你需要休息。」易北戰強調。
堅持的將人按倒下去,不准她下地。
「你怎麼不坐擔架上讓人推。」鍾小情咕噥一聲。
這句話,易北戰聽見了也只當沒聽見,忽略了過去。
這座城市並非是帝都,醫療水平有限,已經是全醫院最好的病房了,條件卻仍是非常有限。
鍾小情躺在病床上接受五、六個醫生的檢查,易北戰在另一邊,臉色不耐,瞪著那個想要幫他量體溫的醫生。
檢查的結果,比較鬱悶。
鍾小情除了虛弱一點外,根本沒有問題,吃頓熱乎飯,然後再不受打擾的睡上一覺,體力就會恢復。
而易北戰卻是在發著低燒呢,如果不及時處理,用不了多久,低燒必定會轉為高燒,多久會好,誰都不敢肯定。
「您必須得休息。」醫生強調。
這位先生可是極為有來頭的大人物呢,院長要求,必須得謹慎對待。
「我不需要休息,去給我拿個口罩過來,然後你離我遠點了。」泡久了冷水,稍稍有些身體不適,忍忍也就過去,根本不需要那麼麻煩的特別去做什麼,這些人就是會大驚小怪。
「易先生,你現在需要的不是口罩,而是輸液。」醫生不厭其煩的勸著。
鍾小情聽到了兩個人的爭執,有些奇怪的問,「你要口罩做什麼?」
「戴著,衛生。」易北戰一把抓過眼神怯怯的小護士送過來的白口罩,掛在臉上。
鍾小情很不厚道,一個沒忍住,笑了。
天!
那畫面超卡通的好吧。
不苟言笑的男人,用醫用口罩把自己的臉擋的嚴嚴實實,只是一雙天生凌厲的眼睛仍然是冰冷的,乍一望過去,絕對會聯想起偽裝成醫生的冷酷殺手之類的角色來。
「笑什麼笑。」易北戰哼了聲。
「拜託,我要真正的醫生,你別過來啊……」鍾小情還以為他是一時興起要扮演醫生呢,易北戰什麼時候變的如此有閒情逸緻了。
看她笑了,易北戰仍然只是哼了聲而已。
吩咐人把預備好的食物全都端進來,擺在小小的方桌上。
兩個人在病房內,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易北戰吃的不多,大部分時間裡,都是用很眷戀的眼神盯著她怔怔的看。
「你別一直盯著我好不好?很奇怪耶!」鍾小情彆扭的提醒,不經意間,瞥了他一眼,她的神情轉為認真,「你看就看唄,臉紅什麼??」
易北戰:……
摸索著去拿口罩,想要戴上。
「不對,你不是臉紅,你在發燒!對不對??」纖長的手,涼涼的貼在他的額頭,果然感覺到了不正常的高溫。
「沒關係。」易北戰抓住了她的手,很沒出息,竟然捨不得移開來。
「果然是在發燒!」鍾小情迅速確定了,「你得去休息,叫醫生過來,幫你把退燒藥給打上。」
「沒必要。」鍾小情的手指一挪開,易北戰立即把口罩給戴上。
她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他大概是怕傳染到她吧,所以才堅持一直戴那個看起來很可笑的口罩,就連吃飯的時候,都坐離她老遠,不太說話。
鼻端一酸,心底有所觸動。
過去的易北戰,我行我素,獨來獨往,從沒有在乎過任何人的想法,更不會去為了誰而委屈自己、改變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