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步步驚魂

黃昏的時候我們才找到佳可整形醫院，它坐落在一個郊區，顯得荒涼。裝潢卻是無與倫比的豪華，走到它的門口都能感覺到一種氣勢撲面而來。門口站著兩位身著旗袍的女子，兩人微笑一致地看著我和袁諾一說：「兩位，請裡面請！」走廊里金碧輝煌，甚是亮眼。

我轉身看向依舊站在門口的女子，只見她們朝我露出詭異的笑容，不知道是眼花還是什麼，我總覺得她們身上纏繞了很多絲線，她們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僵硬的感覺。有護士推著剛剛從手術室出來的人，病床上的她們臉部纏滿了繃帶，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竟聽到了輕笑的聲音。

一位帶著眼睛的醫生朝我們走來，表情僵硬地問：「你們誰要做整容啊？！」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傳出了迴音，像是刀在刺你的心臟，很是滲人。「是我，我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大，鼻子不夠挺，臉不夠尖。」我結結巴巴地回答道，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說：「你放心，我們這裡絕對能達到你想要的效果，那你先跟我進來吧！」

「她還沒吃晚飯，我帶她吃完晚飯就來！」袁諾一笑嘻嘻地拉著我準備離開，「向左拐直走200米，有我們的餐廳，免費的。你們不去吃吃看嗎？」醫生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欲帶我們去餐廳。「我們自己去就行了，您慢慢忙！」袁諾一和我躲在角落的拐角歇了口氣，偷偷瞄著醫生離開才舒了口氣。

「這醫院這麼豪華，我想餐廳也很氣派吧？要不，我們去看看？！」袁諾一說道，「看來你也聞到香味了嘛！」我笑著說，「那就去看看吧！」我們順著香味來到餐廳，各種美食呈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吞了吞口水，一位胖胖的廚師笑著說：「想吃什麼自己拿。」說完又繼續雕刻自己手下的食物，袁諾一東看西看，終於拿著盤子夾起一塊牛排，走到餐桌前坐下。「小緋，你不打算吃嗎？」袁諾一一邊用刀切著牛排，一邊對我說。

我一直在觀察那個廚師，他也一直在偷偷地看向這邊。不，準確而言，他是在看袁諾一的食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的神情。眼看袁諾一的插起一塊牛排要往嘴裡送，我一個激靈打翻了餐盤，順帶把他手中的叉子也打翻在地。

在袁諾一還沒朝我發脾氣，我佯裝驚慌地說：「啊，對不起啊！我剛才太困了。」不經意間瞥見廚師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看來這個食物真的是有問題。「袁諾一，我還要整容啊，快走吧！」我拉著袁諾一匆匆要往外走，「等會，你們飯都沒吃，這個麵包拿去墊墊肚子吧！」廚師硬塞給我一個麵包，我不好推辭，接過麵包就快步拉著袁諾一離開了。

「要整容的寧小姐，請速速來五樓二室！麻煩護士們幫忙找找寧小姐！」廣播里的聲音讓我愣在原地，「怎麼辦？他們在找你。」袁諾一說，「能怎麼辦，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走廊里突然熱鬧起來，不少護士出來了，她們嘰嘰咋咋的說：「我們去找寧小姐！我們去找寧小姐！」像是復讀機般，我和袁諾一匆匆躲到樓梯的隱蔽處，聽著越來越急促地腳步聲在上上下下跑，「寧小姐！寧小姐！」聲音像鬼魅一般震得我耳朵發聾，袁諾一也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捂緊耳朵！」我小聲對著袁諾一說，他點點頭。當我們捂緊耳朵后，真的感覺好了很多，我們蹲在角落裡，等待著這魔音的消失。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般，四周安靜下來了。袁諾一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起來，我白了他一眼，扔給他廚師之前給的麵包。他在打開塑料袋的時候，我正探出頭來看看樓梯外還有沒有人。

「啊！」袁諾一的尖叫聲讓我轉頭問：「怎麼了？小點聲！」袁諾一指著他扔在地上的麵包說：「是。。是。人皮！」在我正準備低頭去看的時候，一隻從樓梯上的手掐住了我的臉，讓我不得不與她直視。一張肉泥般的臉顯得格外有膨脹感，而那雙眼睛像是黏上去的，一吹就會掉的感覺。「這張臉皮不錯，我要整成這張臉。」血腥的口氣噴到我的臉上，我四肢打顫，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只能看著那張越來越恐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掐著我的臉也越來越緊。

我不可以就這樣完蛋，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抬起雙手推向那張臉：「離我遠點！」我吼道，我摔倒在地上，盯著樓梯上也摔在地上的女人，她的臉沒有那麼膨脹了，因為我滿手沾滿了那黏膩的肉泥。「走啊！袁諾一！」我爬起來抓起袁諾一朝走廊的另一頭跑去，身後傳來那個女人啪嗒啪嗒地聲音，回頭一看，她居然四肢朝地，行動敏捷地朝我們追來：「我的臉皮，你不要跑！」

袁諾一也急了直接罵道：「靠！這是來了什麼鬼地方！」此時我們的正前方站著今天門口的兩位女接待員，她們優雅地笑道：「歡迎來到鬼臉整形醫院！」她們一步步朝我們走來，邊走邊說：「歡迎來到鬼臉整形，眼睛掉了，不要緊，我們幫您安回去，鼻子塌了不要緊，我們幫您挺回去，嘴巴歪了不要緊，我們幫您整回去！」配合著其中一位一會掉了眼珠，一會塌了鼻子，一會兒嘴巴歪了的女人，她們正緩緩優雅地朝我們逼近。「啊！！！」我和袁諾一實在忍受不住這樣的視覺畫面，不禁尖叫出聲，袁諾一拉著我朝一樓跑說：「媽的！這裡太邪門了！我們趕緊逃出去！」

「歡迎來到鬼臉整形，眼睛掉了，不要緊，我們幫您安回去，鼻子塌了不要緊，我們幫您挺回去，嘴巴歪了不要緊，我們幫您整回去！」整棟樓此起彼伏地回蕩起這標語，我跟袁諾一的神志也開始不清醒，跑著跑著卻停了下來，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越來越多的護士朝我們逼近，「寧小姐！您太調皮了，這樣的話我們會多動幾刀的哦！」之前我諮詢的醫生走到我面前，我怔怔地看著他手裡的刀問：「你要做什麼？！」「做什麼？寧小姐嫌眼睛不夠大，鼻子不夠挺，臉不夠尖嘛！只需我小小的幾刀，保證讓你滿意！」說完示意身邊的護士抓住我的雙臂，使我不得動彈，「不許！我後悔了！我不整容了！」我帶著哭腔說，一雙手抱住了我的腰，一個女人的頭顱從我身後冒出來說：「那可不行，因為你這張臉我已經預定了！」第一次覺得這麼絕境，袁諾一想拉我卻無力地看著那把離我越來越近的手術刀。「啊！放開我！」我吼道，卻依舊不得動彈，視線漸漸模糊，只看見那把刀朝我的眼睛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