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牆上的女生
當我吃完第三個麵包的時候,葉子柯還是沒跟我說一句話。我們已經走了很久,順利下到二樓以後,卻怎麼也下不到一樓。我們乾脆坐在二樓樓梯口,我打開背包吃麵包,喝著水,增加體力,葉子柯則是四處張望,似乎在想著什麼。
「葉子柯,我去上廁所。」說完我起身朝廁所方向走去,「等等,我陪你去。」葉子柯跟了上來,「我是去女廁啊!」我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我在門外等你。」葉子柯還是臭著一張臉,跟了上來。我偷偷笑了,這個小子終於說話了。
「你在廁所的時候,記得要不停拍牆,這樣我就知道你好好的。」葉子柯不好意思地把頭轉向一邊說道,「好!」我回答道,明明很擔心,明明叫我不要相信他,但是他還是這麼事事為我著想,心中一股暖流不斷地湧起,眼角有些濕潤了。
「怎麼了?」葉子柯問道,「沒什麼。」我說完這句話,趕緊進了廁所。廁所很昏暗,潮濕的氣息很重,我一邊拍著牆,一邊觀察著,卻沒發現什麼問題。上完廁所,準備走的時候,卻被牆壁上的一個影子嚇得愣在原地,拍牆的手也停頓了下來,腦海中不停浮現那天在樓道的女生。可是她不是在樓梯那裡嗎,怎麼會在這裡呢?!
我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面前就出現葉子柯焦急的臉問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我指著那堵牆說:「你看看牆上有個影子,我在想是不是那天我看到的女生呢?!」葉子柯順著我的眼睛看過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女生從牆上走了出來,只是她呈現在我們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張紙般輕輕地飄向我們。
「小含?!」葉子柯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女生看到葉子柯也是滿臉驚訝:「子柯哥哥!我是小含啊!」說完就撲向葉子柯,我嚇得馬上拉開葉子柯。小含摔倒在地上,對我滿臉怨恨地表情,自己又輕飄飄地起身說:「我上次還告訴你寢室在哪裡呢!」「小含,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葉子柯看著小含的臉,想觸碰卻不知如何下手,「子柯哥哥,我已經死了,皮還被活剝下來,貼在了牆上。」小含滿臉是淚,拉著葉子柯的手說。
「救命啊!救命啊!」廁所門外傳來王雪等人的哭腔,我跑到門外,看著她們求救似地朝我跑來:「寧緋!救救我們!」我把她們帶進了廁所,結果她們看到紙片般的小含再次尖叫起來。
小含立馬做出噓聲的動作說:「大家快跟我來!」說完回到剛剛出來的那堵牆,「穿牆嗎?」我不解地問道,葉子柯拽著我的手說:「快走吧!」身後的王雪等人帶著質疑的眼神,跟了上來,看見小含消失在牆裡,都目瞪口呆。
我走到牆邊,伸出手去觸摸,卻透過了牆壁,葉子柯朝我點點頭,我們一起走向牆壁,果真穿牆而過。在我們面前的還是這間廁所,琪琪害怕地問道:「我們是真的過來了嗎?為什麼這裡跟剛才是一樣的呢?!」
小含走到葉子柯的面前說:「子柯哥哥,剛才的你們都陷在那個男人的幻境之中,現在才真正走出來。這裡才是真正的音樂樓。」「小含,你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男人為什麼殺死你?」葉子柯嚴肅地看著小含,小含抱著葉子柯失聲痛哭:「子柯哥哥,我那麼無辜,為什麼他要殺死我呢!他說我搶了他兒子上這所學校的名額,所以他要殺了我,把我的皮剝下來,貼在牆上,要我贖罪,可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小含情緒失控地怒吼著,王雪等人臉上漸漸露出驚恐地神情,「剝皮。嗎?」劉蓓緊緊地盯著小含,王雪則回頭看著我說:「對不起,明明我們是一起推理出了事實,還是被徐老師的那番話迷惑了。」我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像葉子柯說的,我們都太過感情用事,所以會這麼容易被誘惑,被迷惑。
葉子柯輕輕地拍打著小含的後背問道:「小含,那個男人是誰?他為什麼殺了大家?!」小含鬆開葉子柯,一臉愕然地看著葉子柯:「大家?子柯哥哥,你也死了嗎?」葉子柯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說:「是啊!這樣的話,小含的心情會不會好一些呢?!」
說完擦著小含臉上的淚水,我的心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壓抑,看著這些跟我同齡的孩子們,被困住,失去生命,還要相互鼓勵。王雪抱住我說:「想哭就哭,我說了吧,你沒那麼堅強!」我抱著王雪也開始啜泣起來。
小含哭著說:「那個男人叫李志,他有個兒子叫李學林。這所學校不是有名額限制嗎,我落榜了,我想跟你一起念書,就叫爸爸出錢讓我進來,結果那個叫李學林的孩子就被學校刷掉了。聽說回去當天就跳樓自殺了。他爸爸不知怎麼的就知道了這一切,就來找我報仇.」
小含估計是想起自己死前被剝皮的痛苦,緊緊咬著嘴唇繼續說:「我記得他說,要讓這一屆所有的人為他兒子陪葬,但我沒想到這是真的。」劉蓓,琪琪和張心一起圍在小含身邊說:「不要難過了,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回家。」葉子柯拍拍小含的頭說:「嗯,即使我們死了,也要回家。」
此時牆的那頭有聲音響起,小含擦乾眼淚說:「子柯哥哥,你們快走吧!」葉子柯拉住小含說:「不是說了一起回家嗎?!」小含笑笑說:「那你記得要帶我回家啊!現在的我才能攔住這堵牆,我還不能走。」
葉子柯拚命搖頭:「小含,不可以!一定可以一起回家的!」「不是還有重要的東西要保護嗎?難道你要陪我一起呆在這裡嗎?!」小含走向牆壁,背對著葉子柯說。葉子柯拽緊了拳頭,良久他才抬起頭說:「我答應你,會記得帶你回家的!」葉子柯轉身朝廁所外走去,回頭看看我和王雪等人說:「還不走嗎?!」
王雪等人急急忙忙地朝門外跑去,見我還愣在原地,葉子柯吼道:「你是不是天生腦袋短路啊!叫你走就走啊!」「可是小含,難道你就讓她.」我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葉子柯拉住離開了廁所,身後傳來了小含的聲音:「我最喜歡的子柯哥哥,你要記得帶我回家哦!我啊,最喜歡看子柯哥哥的笑容了!哈哈哈哈!」為什麼我聽著小含的笑聲卻像是在哭呢,為什麼每一次離別都是這麼令人難過呢,為什麼每次都要有人犧牲呢?
不要,我不要一味地逃,我要回去救小含。我甩開他的手吼道:「我要回去救小含!」葉子柯轉身時的臉令我不敢直視,他眼眶紅紅的,眼淚還在臉上肆意地流淌,表情卻冷得嚇人說:「寧緋!你TMD以為你是救世主嗎!你不是一直再拖後腿嗎?!救人?!你有那個資格嗎!」
我被吼的不知所措,王雪也驚訝地看著葉子柯的反常說:「葉子柯,你心中有火,朝寧緋發什麼脾氣啊!」「你給我閉嘴!不相信自己推理的人沒資格批評我!」王雪氣的扭頭跟著琪琪等人走了,葉子柯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想著那個叫李志的男人說不定馬上就會出現,我上前拉住葉子柯的手說:「對不起,是我自大了。我們走吧!」葉子柯反握住我的手說:「寧緋,求求你,你千萬不要有事啊!」我驚訝地看著他的眼睛,看不出來任何情緒,但是我心中很明白,最痛苦的時候是沒表情的。我假裝輕鬆地說:「嗯!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再感情用事了。」我拉著這個少年,想著他所承受的痛苦,最好的朋友離開了,現在是妹妹,他應該才是最痛苦的人吧!可是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不那麼難過呢,我要怎麼做,才能扭轉這些人的命運呢?葉子柯罵的對,我不是救世主,我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