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都得死
紅衣厲鬼是因執念而生,執念一旦消失,就會徹底魂飛魄散。
而鬼嬰則是有所不同,它是因怨氣和憎恨集合而生的,可謂是最陰暗的鬼物之一。這種怨恨不止是針對它的父母,更是針對這個世界。
簡單來說,鬼嬰的危害比紅衣女鬼要大上數倍以上。
一旦鬼嬰出世,首先遭殃的就是周強和他的親人。因為鬼嬰擁有周強的血脈,首先要殺的就是周家的人,周校長自然也難逃厄運。
日了狗了,這都是什麼破事啊!
我有些煩惱的撓撓頭,我真的希望是我猜錯了,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這種推測十有八九是正確的。
一旦周校長在這時候掛了,我那保送名額差不多就要泡湯了。
其實上不上大學的我並不是太在乎,就算不上那重點大學,上一個三流野雞大學也行。問題是剛拿到這保送名額的時候,我就把這件事跟家裡人說了,爸媽很是激動。
緊接著,家周圍的那些鄰居們也知道了,一些平時里不怎麼來往的親戚們也知道了,主要是我媽那張嘴的功勞,標準的坑娃能手。
別人家的孩子永遠都是好的,在鄰居、親戚等人的孩子眼中,我就成了那種可恨的『別人家的孩子』了。
要是最終這保送名額泡湯了,不單單老爸老媽會很失望,最重要的是他們老倆口以後肯定會被人家笑話。
可是,想要保住這保送名額,就得先保住周校長的命。
說實話,我沒有把握對付紅衣厲鬼,更沒有把握對付更勝一籌的鬼嬰。
保送名額和自己小命之間的選擇,讓我糾結了很長時間。
面子和小命,哪個更重要?
這個問題很淺顯,只要不是腦子進水了,基本上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所以,最終我選擇了……保送名額。
不是我腦子進水了,腦子進水的前提是得有腦子,我承認,作出決定的這一刻,我和白痴沒什麼區別了。
學藝幾載,這一次終於得好好露一手了,至於露過一手之後所產生的種種後果,我也不去想,也不敢想了。
懷著激動忐忑和不知名的情緒,我走出教室,匆匆前往校長的辦公室。
明天就是那紅衣女人的回魂夜了,這個時候再不早點做打算的話,那就有點晚了。
來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周校長正跟什麼人打著電話,看到我來了之後,周校長揮揮手示意我先坐一會,繼續打著電話。
「嗯嗯,都準備好了,銅鏡、黑狗血、香燭這些都是買的上等的……酬勞?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先付十萬,等一切過去之後……好吧好吧,再加五萬,只能拿出來這麼多了,要是再加價,我就找其他人了……」
周校長打電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我聽得很清楚。
看樣子周家是準備找人做法了,只不過不知道他們找的是誰,究竟靠不靠譜。
「混蛋,坐地起價,心太黑了!」周校長掛掉電話之後,恨恨的罵了一句。
看到周校長掛掉電話了,沒等他開口詢問我,我率先問道:「老周,問你個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周校長愣了一下,大概是看到我那有些凝重的表情,周校長有些疑惑的問道:「什麼事?」
「死的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懷孕了?」我看著周校長,很是嚴肅的說道:「或者說她肚子里的種是不是你侄子的?」
「你問這個幹嗎?」周校長眉頭一皺,頗有些不悅的看著我。
這幾天因為侄子的這事,他都快煩死了,好不容易擺平了,聽到我此時這樣詢問,心情能好才怪。
看到周校長臉上那明顯的不悅的神情,我也有些氣了。
龜孫,小爺是想保你一命,你這個態度是幾個意思?
「我也不跟你說虛的,要是那女人真的懷孕了,並且肚子里的種是你侄子的話,明天晚上不止你侄子會遭殃,你們周家一個人都跑不掉!」我直接把話挑明了。
周校長也不傻,明顯聽出了我話中有話,急忙說道:「小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們周家一個人都跑不掉?」
「若僅僅是紅衣厲鬼的話,只要你們不阻攔,她只會找周強一個人的麻煩,不會波及其他人。但是她如果在死的時候真的懷孕了,並且肚子里真的是你們周家的種的話,那麼恭喜你們,你們周家中大獎了!」
我看著周校長,繼續說道:「鬼嬰聽說過沒有?比紅衣厲鬼更加可怕的存在。明天晚上齊臨你周家,兩大凶厲鬼物上門討債,凡是你們周家的,一個都不能倖存……」
「鬼嬰?」周校長哆嗦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顫聲道:「真的?」
「你覺得這時候我會跟你開玩笑嗎?」我沒好氣的白了周校長一眼。
然後我就沉默了,周校長也沉默了,氣氛有些僵。
我去,這個時候沉默是幾個意思?
小爺跑來跟你說這個事情,你的反應不應該是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大喊『我不想死救救我大恩大德永世難忘』之類的話嗎?
你這麼沉默,難道是想讓我求著你保你的命?
別搞笑了好不好?你開口求一下我,也好讓我有個台階下行不行?你好我好大家好這樣才最好啊!非要把天聊得這麼尷尬嗎?
正當我有些沉不住氣的時候,周校長拿起電話,撥了一個電話號碼,臉上帶著肉痛的表情對電話說道:「再給你加十萬,你最好準備妥當一些,明天下午早點過來……」
這真讓人蛋疼啊!
我也不說什麼了,直接轉身出門,周校長在後面喊著什麼我也沒聽清,憋了一肚子的火根本不想理會他。
求一下我能死啊?這樣弄得我心裡很不爽知不知道?
這麼一整,我本不想再管這破事了,但是等回家之後,看到老爸老媽正上網查著一些資料,關於我被保送那所重點大學的周邊和一些情況的資料。
看老倆口一副很積極的樣子,能清晰的感覺出他們心中的驕傲和喜悅,自家孩子被保送重點,裡子面子都有了,擱誰誰不高興。
看到這一幕,心中的那點氣也消的差不多了。
回到屋裡之後,我拉出床下的那口箱子,從裡面拿出符籙、毛筆和硃砂,隨後又找了根針,用酒精消毒之後,把手指扎破,用血液調和硃砂。
隨後,我拿著毛筆蘸著鮮血調好的硃砂開始在符紙上畫了起來。
老周,你個龜孫,這次若是我僥倖能保住你的命的話,非得狠狠的宰你一次不可。
第二天,也就是那紅衣女人的頭七,我一大早就出門了。不過,我並沒有去學校,而是去了縣城。
我們鎮離縣城不遠,騎車子十幾分鐘就到了。到了縣城之後,我直接去了縣城最大的一家連鎖超市。
等從超市出來的時候,我手裡拎著一個鼓鼓的大袋子,有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這很正常,若是你一大早看到有人從超市裡買了幾十卷的保鮮膜,你也會感到很奇怪。
除了這些保鮮膜之外,還有一小捆尼龍繩編成的網兜,很細的那一種,比漁網稍稍粗一點。
拎著袋子我又去了一趟屠宰場,從那裡出來的時候,我的袋子里多了一小瓶黑狗血。
騎著車子回家之後,又用了幾根棒棒糖從鄰居小屁孩那裡騙來了一瓶童子尿。
在家裡細細察看一番之後,覺得沒什麼遺漏了,收拾了一番之後,我背著一個小包出門了。
中午的時候,我在校門口堵住了周校長的車,他下午也不回學校了,對於我昨天說的那些話,他心中還是很緊張的。聽說我要跟他一起回去,他自然很興奮激動。
而我卻沒有周校長那種鬆了一口氣的放鬆心情,上了周校長的車之後,我開始再度查看包里的東西,心裡頗有些緊張。
若是今晚弄不過那兩個鬼物的話,我必須得保證自己能順利逃離。
文能張嘴說死人,武能逃跑賣隊友。當年老頭子三寸不爛之舌完美闡釋了第一條,而我的強項就是第二條。
真是到了緊要關頭,那絕對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了。若是最終周校長還是掛了,那也怨他命不好,最多以後給他多燒點紙錢。
周校長開著車並沒有回他的家,而是直接開到了縣城東邊的一座宅院。
我們縣城雖然不大,但是這幾年經濟發展不錯,這裡的地皮自然也水漲船高了,能在這裡安置一座佔地幾百平米的宅院,可見其主人的財力雄厚。
這裡是周強的家,等我和周校長趕到這裡的時候,看到院子前已經停放了好幾輛汽車。
我背著包跟著周校長走了進去,前院空蕩蕩的,但是後院就比較熱鬧了,有很多人聚集在那裡。
除了周強的家人之外,最惹人矚目的就是那些身著道袍的傢伙。
其中一個老傢伙身著杏黃道袍,大刺刺的坐在後院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身旁站著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少年,一副很恭敬的模樣。
這般裝逼模樣,不禁讓我想起了當年跟著老頭子闖蕩的日子,感慨萬千。
不過在專業上,人家做的顯然比我們熟練氣派的多。
除了那個站在老道士身旁的少年之外,還有幾位身著灰色道袍的年輕人正在忙碌著。擺著香案,在房屋門前掛著銅鏡,一沓沓符紙整齊的擺放在法壇之上,很是忙碌的樣子。
周校長來到之後,就走到周強父母身邊,低聲說著什麼。
周強看到我來了之後,顯然還記得那天的事情,瞪了我一眼,若不是顧忌周校長在這裡的話,估計他絕對會把我攆出去了。
不過我根本不理會這小子,今天來這裡,主要是想保周校長的命,其他人的死活跟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