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提審
「你今天去大牢給伊雲送飯了？」伊然不請自來的到了將軍府，輕車熟路的來到子亦汎的卧房。
子亦汎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低下頭道：「是的，有什麼事情讓下人過來傳話就好，殿下怎的如此晚了還親自過來？。」子亦汎明顯還不太喜歡伊然這樣突然地出現在他的卧房。
「無事！我聽說你去地牢看香伊了，便過來問問伊雲現在怎麼樣了。」伊然撩起衣袍穩穩地坐到紅木椅上。
「殿下放心，伊雲一切都好。」子亦汎欲起身稟報被伊然揚手制止了。
「那就好。我接到消息，明天父皇就要提審伊雲了，讓你辦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伊然左手放在腿上，右手不停地敲擊著桌面。
「回殿下，一切都已經部署下去，盡在掌握之中。」子亦汎回道。其實他並不願意做這些可能擾亂皇城的事，但是主子的命令又不得不從。
伊然思忖道：「好！沐陽候府的事情呢？一定不是表面那麼平靜吧？」
「是的，其實沐陽候府上在沐陽候去世之前就已經開始亂了，沐陽候府的幾位世子也是爭相著討好沐陽候，兄弟之間也是勾心鬥角，利益至上。聽說沐陽候在前兩個月新納進了一名小妾，年輕並且很有才氣，很得沐陽候的歡心，而沐陽候夫人出於嫉妒心理常常找那名小妾的麻煩，每次都會被沐陽候斥責。再後來沐陽候身體便開始不好，一直找大夫也沒能治好，一次沐陽候的那個小妾找到一位游醫，聽說有偏方，便打算試試，使用之後沐陽候感覺確實好了很多，便慢慢地一直服用那個偏方，但是偏方只給了那個小妾，別人誰也不知道。之後便發生了賞花大會上的事。」子亦汎說完之後伊然就默默地坐著不再說話。
子亦汎看伊然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便也不再多說，沉默許久之後伊然留下一句「明天便會提審伊雲，做好準備。」便又匆匆離開了將軍府。
當然這一切雖然做的悄無聲息卻瞞不過大皇子的眼睛。
伊然走後，子亦汎便身著黑衣匆匆來到大牢，並把得到的消息如數告訴了香伊，本以為她會很驚訝，沒想到只是打著哈哈說知道了，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嗎？這都什麼時候了，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害怕嗎？」子亦汎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怕！很怕！我這條小命總感覺特別不牢靠，說不準什麼時候可能就沒了，但是怕又能怎麼樣？怕我就不用被審了？怕我的小命就保住了？都沒用！雖然我有時候比較傻，但是我只對熟悉的人傻，其他人想欺負我也沒那麼容易，畢竟我也是活了近三十年的人了，大風大浪是沒見多少，但是小風浪還是見了不少滴！你們都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投降，只是我會好好想對策的。」香伊懶懶的躺在床上看似無所謂道。
其實她是真的怕，但是確實如她所說，怕又不能改變什麼，只有接受現實，想好對策才是上上策。
子亦汎走後香伊久久不能入眠——親娘啊！我這腦袋能想出什麼對策啊？早知道就不說那些漂亮話了！算了，所謂該來的總會來的躲也躲不掉，那就隨機應變吧。於是想著想著香伊便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正在熟睡中的香伊便被無情的喊了起來，香伊知道這是要提審她了又不好發作，氣的踢了兩腳牢房裡的桌椅，一直皺著眉頭一臉不情願又不得不從的表情，直到被送上審判席。
進了大廳香伊才發現這裡的審判並不是古代那種衙門，而是類似於現代的法庭，只是沒有法官，上面坐著的是聖上，旁邊便是皇后，沒有律師只有雙方親屬。
香伊跪在正中間對著聖上的位置，左邊是沐陽候夫人帶著侯府的代表穆馨月，穆浩天，穆子淵，右邊是香伊的「親友團」：二皇子伊然和將軍子亦汎……想想真可憐，明明那麼一大家子最終站在他這邊的就只有這兩人而已，不知以前的伊雲是覺得有什麼資本去任性的？
「伊雲，你可知罪？」香伊剛跪下聖上就厲聲問道。
香伊想著自己面對的是聖上就特別緊張，可還是沉了沉聲音道：「伊雲不知犯了何罪？還望父皇明示。」說完香伊趴下磕了個頭，自覺把禮儀做完美就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你……」顯然聖上沒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反應，指著跪在下面的香伊道。
「大膽伊雲，你怎可如此對聖上說話？你賞花大會上用毒茶害死了沐陽候難道還不算有罪嗎？」皇后這時候有點撐不住了，不說話會憋死……
香伊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父皇都沒說話，皇后您就開始數落我，不也是大不敬嗎？」香伊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些話來，嚇得連頭都不敢抬，其實她是怕的，低著頭既可以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沉穩又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緊張害怕。
「放肆！越來越沒教養了，誰允許你這樣跟皇后說話的？伊然你看看，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妹子！」聖上氣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伊雲，看著伊然指著伊雲厲聲道。
伊然自是知道這時候絕對會把自己拉下水，「父皇息怒！是孩兒的錯，但是孩兒相信伊雲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伊然作了一揖，很大方的說出這些話。
看到伊然如此坦然，聖上微微一愣，隨即道：「現在我們不說這些，來人吶！把沐陽候賞花大會那天喝茶用的杯子呈上來，讓化驗師一併過來！」聖上立刻下達命令，看來也是不想跟這兄妹倆多說什麼。
「是」侍衛很快便端著一個杯子上來，後面還跟了個人，想必這應該就是化驗師，香伊很是驚訝：這都趕上現代了，竟然連化驗師都有！
「參見聖上，皇后！」化驗師站在到香伊的旁邊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
「起身吧！你可有查出這沐陽候用的杯子上到底是什麼毒？」聖上伸手做了個平身的動作。
化驗師微低下頭緩緩說道：「回聖上，沐陽候的杯子上的毒是夾竹桃，這種毒藥性較快，而且毒性極強，一片葉子就可置嬰孩於死地，如若提取了更高濃度的夾竹桃，只需一滴便可要了性命。」
「伊雲，聽到沒，你還想要狡辯嗎？」聖上看著香伊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其中又有著香伊看不懂的其他東西。
「那又如何斷定這毒就是我下的呢？難道就聽這些人的一面之詞？」香伊抬起頭來，指著左邊的沐陽候夫人一干人等。
「難道還是冤枉你嗎？父親從始至終都只用這杯子喝了你泡的茶，你說不是你下的毒誰信啊？而且你拿得出證據嗎？」穆馨月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說道，說完就被她母親一個眼刀子嚇得握住了嘴巴，才反應過來上面還有聖上坐著呢。
其實香伊看得出沐陽候夫人只是做給聖上看的而已，她巴不得有人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