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鬼上身
爺爺在電話里說過,像呂秀蘭這樣能一下子養那麼多鬼的人,肯定是得了可以承載陰物的東西,不然憑她一介活胎,不可能同時接觸那麼多陰物還好端端地活著。
而且,呂秀蘭定然不會將那承載物離身,我只要在呂秀蘭身上找尋就可。這是爺爺早上才告訴我的,但看沈昊天的反應,他好像也知道這些。看來我的直覺沒錯,他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沈昊天了。
「沒拿到,剛才情況太……」
「艹!居然失手了!好不容易才看到她……」我還沒說完,他居然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髒話,發青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些。
看他這樣,我自然不高興。剛才情況混亂,呂秀蘭手上的鐲子又戴得十分緊,我壓根不可能搶得下來。我要不是看到他不對勁,也不會好心過來攙扶他。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不想跟他計較:「你剛才怎麼了,好像很不舒服。」
他可能察覺到自己失態了,臉色有所緩和:「溫馨,對不起,剛才我是氣糊塗了。那老太婆剛才也不知道使了什麼邪術,我一碰她就感覺渾身難受。」
他的眼神有些閃爍,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警察趕來的時候,附在小叔身上的女鬼已經走了,所有人都在關注小叔那邊的情況,也沒人多嘴跟警察說沈昊天與呂秀蘭的這件事。
小爺爺一家經此一難,嚇得失魂落魄,小爺爺更是直接在王科長他們面前痛哭流涕。
我本想上前安慰,但沈昊天一直抓著我的手臂不撒手,我只好先送他回酒店休息。哎,怎麼剛才九風沒出現呢,當時要是有他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把呂秀蘭的手鐲給搶下來。
我一路上都在惋惜沒能搶到那隻手鐲,事後想想我覺得這個念頭簡直不可理喻。我憑什麼去搶別人的東西?還潛意識就將這件事想得那麼理所當然!
其實我之所以開始心軟,主要還是因為我已經開始同情呂秀蘭。雖然我不認可她報復的方法,但我同情她的遭遇,我能理解她痛失親人的感受。
把沈昊天送到房間門口時,他還死死抓著我的手臂不肯放。我沒辦法,只好扶著他進去,哪裡知道他一躺到床上,就開始死死盯著我胸口看。
我本能地捂住了領口,臉上剛要發熱,卻突然明白過來他是在看我的石頭。
他眼下貌似很虛弱,我問他問題,他會不會不防備地回答我?
我帶著一絲僥倖,試探性地問了一聲:「叔,你想要這塊石頭?」
他哼哼兩聲,突然痙攣般渾身抽搐起來,我嚇得大叫,使勁掙脫出手來準備叫酒店的人過來幫忙。可我剛拿起話筒,一隻大手突然將之按了下去。
「溫馨,不用。」他居然跟沒事人一樣站在我身後,不過臉色發白,就連唇瓣也毫無血色。
「真沒事?」我斂起那份擔心,往旁邊退遠了兩步。他不是孩子,既然他說沒事,我也沒必要那麼緊張,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別有所圖還曾經欺騙過我的人,我犯不著自己舔著臉求折磨。
他搖了搖頭,無力地坐到床上,然後在胸口左摸右摸:「我的菩薩呢?溫馨,你看到沒有?」
我懷疑地打量了他一番,突然覺得他又開始古怪了:「不是早就掉了嗎?」
「那是開過光能保平安……呵呵,原來如此。」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語起來,「難怪他能……是我不小心,哎,也是我活該,我當初就不該生出那樣的念頭,溫馨,我……」
我傾耳聽著他的話,等他抬頭看我時,我趕緊抬頭看天花板,想假裝沒有偷聽。
「我之前並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叔侄這層關係。」
他很奇怪,突然說這樣的話,倒是讓我不知所措了。我看到他眼裡的清澈,彷彿又想起當初在大學校園裡第一次看到他的情景。
那時的他,眼神也很清澈,顧盼生輝,溫柔似水。
「所以呢?叔,我就當沒聽到過你說那樣的話,我們都忘掉就好了。」叔叔喜歡侄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之間可以有親情那種喜歡。反正我已經不再迷戀他了,沒必要再糾纏。有句話說得好,在遇到對的人之前,誰還沒經歷過幾個渣男呢。
「對不起,我……」
「叔,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我不想聽他說任何煽情的話,因為我這個人很心軟,萬一被他的話打動,日後再被他利用怎麼辦?他接近我顯然沒安好心,我不想再上當。
出門時,我刻意掃了裡面一眼,因為我聞到這個房間里有淡淡的腐臭味,可我沒看到半個鬼影。也許是附在沈昊天身上的那隻鬼開始泄露出來的吧,我無暇多想,又匆匆往醫院趕去。
彼時警察已經離開,小爺爺堅持說小叔剛才是想自殺,王科長他們也不敢把事情鬧大所以沒揭露事實,畢竟追根究底只會對醫院的聲譽有影響。
我試圖給爺爺打電話,不過沒打通。期間丁香發了個簡訊給我,讓我不要擔心,說她身上的跳蚤都被清理出來了,但是她現在的樣子太丑,過兩天再來找我。
我剛想收起手機去看望小爺爺,她卻又打電話來了:「溫馨,有件事情我還是跟你說了吧,你多防備著點沈昊天。你還記得我上次送你去雲觀鎮的衛生院看醫生吧?當時我不是說自己上當了嗎?」
「嗯,你當時被陸醫生的弟弟騙了,差點被他……」
「我說的不是那事。我有件事情沒跟你說,我之前從沈昊天身上偷了個東西,不過那天夜裡掉了,後來想想肯定是教訓那流氓時被順走的。現在想想,那個流氓肯定是沈昊天指使的,你小心點他,他被鬼上身了。」
她這次倒是說得直白,不過我已經猜到了,所以並不驚訝。
我關心的是丁香從沈昊天那裡偷了什麼?可能就是跟沈昊天倆人一起夜不歸宿的那一晚偷到手的吧。不過,她並不肯說到底偷了什麼。
我總感覺丁香跟沈昊天之間很詭異,好像很早就認識,但我不知道丁香認識的是沈昊天還是附在他身上的那隻鬼。丁香的身份對我來說是個謎,但只要她對我無害,我便尊重她想保持神秘的權利。
兩天後,小爺爺告訴我們,遠在上海的孫醫生出車禍去世了。據說孫醫生是意外喪命,可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相信這件事是意外。
蔡主任遠在美國,但過不了幾天也要回國了,到時候只怕……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沈昊天這兩天也極為古怪,總是欲言又止,有時候又冷漠至極。我沒心思搭理他,每次回到酒店都著了魔似的一個勁摸脖子上的黑線。
九風又騙我,他曾經說過,想要見他就摸摸這根線。可我這兩天摸了成百上千次,也不見他出現。想見他的時候他不露面,不想見的時候他總跑出來嚇人,什麼鬼嘛!
洗澡的時候我特意找了個塑料袋把石頭包著,要不是上次九風提醒,我都不知道石頭變小了。爺爺為了這東西差點被那色鬼掐死,現在變小了也不知要不要緊。之前在電話里忘了跟爺爺說這事,下次他再聯繫我,我一定要彙報一下。
擦著頭髮走出來的時候,床邊正站著個衣袂飄飄的美男子,可不就是九風。
我高興地跑故去抓住了他的袖子:「你怎麼才來啊?我這幾天……」
他明顯很不高興,抬手往牆角一指,哼了一聲:「他們這是想做什麼?」
我納悶地看了過去,只見兩個身材姣好的男鬼,正打著赤膊蹲在牆角發抖。呃,難道我剛才洗澡的時候,他們又跑到我房間來發浪了嗎?
不過,為什麼看到九風因為他們擺臭臉,我反而有點小高興?可能是被那點小高興沖昏了頭,我又不知死活地發痴了:「不是跟你說過,我的桃花開了嗎?最近他們……總是跑來跟我表白,說喜歡我……」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有兩支冷箭射了過來,訕訕住了口才發現九風的臉色冷如寒潭。
他似笑非笑地往下瞟了一眼,勾了勾手指,我就被一床被子給包住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三從四德禮義廉恥?在別的男人面前穿這麼一點,還好意思喜滋滋的,溫增華就是這麼教你的?」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洗完澡后沒穿文胸就套上了睡衣。可這是賓館啊!再明確點說,難道我在自己家裡洗完澡還要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嗎?這色鬼簡直不可理喻!
不過我也只敢在心裡想想,但他好像又能讀心了,我有些心虛地包著被子坐到了床沿,也不敢再多說。
可能我這個表現讓他很滿意,他沒再理會我,只是向那兩隻赤膊鬼走近兩步:「說吧,你們為什麼要跑來勾引她?她沒胸沒屁股,到底哪點吸引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