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州的治所在臨淄(今山東淄博),原轄平原郡、東萊郡、濟南國、樂安國、北海國、齊國等六郡國六十五縣,其中大部分的官吏在黃巾之亂時都或死或逃,若大個青州,在任的官員不足百分之三十。而平原、樂安、北海的宗室們也都死於戰亂,封國沒人繼承人,自動廢除。因此,青州只有郡,沒有國了。而青州又因官吏短缺,造成民政混亂,百姓無人管理。
雖然袁斌臨時成立了以王修、劉子惠為首的文官體系,發放種子糧食、農業器具,但是想重新統計各項數據,整頓青州事務,還是缺少人才,而且以趙雲、華雄、臧霸為首的武將體系,從青州黃巾降軍中挑選整編,訓練軍隊,整體,但勢力還是太弱了,自保有餘,如果想出兵攻略城池還是差的太遠。最重要的是袁斌目前最缺少的就是統籌大局的像諸葛亮、郭嘉、法正般的出色謀士。弄的袁斌只能空自感嘆:自己人手太少。現在自己培養,實際情況根本不允許,青州幾乎是在重建,所有人都忙的前腳打後腳,根本抽不出來人手,而且就算現在培養也來不及啊。
鑒於這種情況,王修建議袁斌在各郡張貼求賢榜文,招募賢才:「自古受命及中興之君,曷嘗不得賢人君子與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賢也,曾不出閭巷,豈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賢之急時也。「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後可用,則齊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無有被褐懷玉而釣於渭濱者乎?又得無盜嫂受金而未遇無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揚仄陋,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
不出數日,有東萊太史慈(字子義)、管統、東海蕭建、沛國劉馥(字元穎)、巨平于禁(字文則)、琅琊徐盛(字文向)、北海孫乾(字公佑)、廣陵臧洪(字子源)、徐宣(字寶堅)等前來投奔,袁斌面對自己缺少人才的情況下,只能連考核也沒有,就將他們皆委以郡守、縣令之職,青州日趨安定,政令才能暫時實行,雖然效果不太好,但也沒什麼其他辦法。袁斌還派人專門打聽琅琊郡陽都縣諸葛家族的消息,得知其中一支已經遷往江南去了,袁斌猜是諸葛亮一家。其餘因家貧而未能遠遷的諸葛氏家族仍居本郡。
通過眾人的努力,冗繁的種子器具下發,終於告一段落,袁斌帶著眾人在路上巡視,看著新開墾的大片土地,百姓們正在田地中忙碌著:有牽引耕牛,架著犁轅耕地的;有用耬車翻斗播種……
昔日硝煙四起,骸骨遍地的場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帶著乾草氣息的新村莊以及成片的新開墾出來的,已經播下了種子,承載著生活希望的田地。眾人看著自己辛勞的成果心中也欣喜非常。
袁斌微笑著問劉子惠道:「近期新開多少田地?」
劉子惠翻著手中帳冊道:「青州新納百姓十萬戶,每戶授田一頃(50畝),一年約可產糧兩百石(音dan4)(1石=100古斤),十萬戶可產兩千萬石,其中七成租用官府耕牛,需交五成租稅,為七百萬石;其餘三成自備耕牛,需交四成租稅,為兩百四十萬石,明年總共可收糧九百四十萬石。」
袁斌也不知道這九百多萬石是多少糧食,直接問道:「這麼多糧食可供養多少軍隊?」
王修接道:「每人每天食糧四升(約為1公斤),則可供十萬大軍五年之費。但是子惠兄剛才所言,皆以豐年多收為準,若是平年或荒年、災年,恐怕只有半數,除去各項開支,再加上為軍隊運糧的民夫路上的消耗,恐怕十萬大軍不到一年之用。」
袁斌心想:「想不到,十萬軍隊一年就要消耗糧食近一千萬石(約為1億古斤,5千萬市斤,2500萬公斤,2.5萬噸),這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字,再加上古代後勤供應能力極差,如果一旦斷糧,後果不堪設想。可笑《三國演義》的作者羅貫中,動不動就統領大軍八十萬,一百萬,這麼多的人,就算把當時整個地球所產的糧食搬來,也不夠大軍的消耗。看來有必要減少軍隊的數量,盡量做到軍隊以質取勝,不以量取勝。」
想到這裡,對王修道:「看來還需裁撤軍隊,裁撤下來的軍隊令其進行軍屯方可。」
眾人皆露出一副迷惑的樣子,不明其義,還是侍衛統領的夏侯蘭看首先問了出來:「主公,何為軍屯?」
「將裁撤下來的軍隊,平時進行懇中荒地,訓練;而戰時則為預備兵源,如此可積攢糧草,以為大軍征伐之用。」袁斌笑道。
眾人皆附和道:「主公高明。」
袁斌平日就帶著謀士們在境內尋視,一方面裁減軍隊人數,以達到節流的目的,一方面召集有豐富經驗的老農來傳授種田知識,把糧食的產量提上去,以達到開源的目的。
而趙雲等人也遵照袁斌的指示,從投降的五十多萬黃巾中,老弱婦孺全都裁掉,發放盤纏,讓其歸家。再從剩下三十餘萬人中將超過四十歲,或不足十六歲的,讓他們成為預備役,進行屯田。這樣,又裁掉十餘萬。又從剩下的二十餘萬人中,反覆篩選出家世清白,性情樸實的人,大約有十萬人,進過訓練淘汰其中最優秀的三萬人作為青州的正規軍,其餘七萬分到各地戍守。
這些軍隊都是黃巾出身,袁斌怕他們將來掠奪百姓。反覆回憶歷史上的軍歌,讓他們記誦、歌唱:
「三軍個個仔細聽:行軍先要愛百姓。第一紮營不貪懶,莫走人家取門板。莫拆民房搬磚頭,莫踹禾苗壞田產。莫打百姓雞和鴨,莫借百姓鍋和碗。莫派民夫來挖壕,莫到民家去打館。築牆莫攔街前路,砍柴莫砍墳上樹。挑水莫挑有魚塘,凡事都要讓一步。無錢莫喝便宜酒,無錢莫拔道旁菜。更有一句緊要書,切莫擄人當長夫,一個被擄挑擔去,一家嚇哭不安居,娘哭子來眼也腫,妻哭夫來淚也枯。軍士與民如一家,切記不可欺負他。日日唱熟《愛民歌》,天和地和人也和。」(曾國藩湘軍的軍歌改),讓士兵反覆誦唱。並讓士兵閑暇時,到百姓家去,幫百姓幹活,青州百姓對袁斌的軍隊又是感激又是愛戴。
袁斌將挑選下來的三萬人及冀州帶來的一萬人分成若干隊,其中本有的三千輕重騎兵為一隊,由趙雲統領,徐盛為副;從冀州帶來的剩下的七千人,久歷戰陣,老於行伍,袁斌將其中六千人穿插於各隊中,充作骨幹,提高軍隊戰鬥力。剩下的一千人留為親衛,分由夏侯蘭、太史慈統領;而新召來的三萬人分成三隊,每隊各有一萬兩千人,第一隊由華雄為主將、于禁為副將。第二隊由臧霸統領,;第三隊由高幹統領,韓馥手下降將趙浮、程奐為副將。
騎兵隊,都是軍隊中的精銳,經過嚴格篩選的,加上趙雲、徐盛,將來沖陣破敵袁斌絕對放心,就是人數少點,這也無可奈何,誰讓青州自己不產馬呢,只有等將來買到馬匹再進行擴軍了。
趙浮、程奐皆善長弓弩,而在原來的歷史中,高幹統領弩兵,駐守壺關,擋住曹操的進攻達一年之久,因此,這一萬人隊在三人的操練下,漸漸演變成了弓弩兵。
而于禁精通兵法戰陣,他率領操練的步兵方陣,成了能硬撼騎兵的攻堅部隊。
而臧霸率領的部隊則變成善於在山林中作戰的「山地部隊」。
月余后,袁斌與眾人議事,商討目前之形勢,王修道:「蒙將軍不棄,收為帳下,所待親善。而修自任以來,未能竭心儘力,出謀劃策,修心內惶恐,不敢尸位素餐。今修有一言,望將軍聽之。」
袁斌道:「叔治何須如此,但言不妨。」
王修道:「泰山乃青州之門戶,今曹操在西,陶謙在南,無不對我青州虎視眈眈。當於此山險要處築一城塞,並廣建烽火台,則歷城至即丘一線,可固若金湯矣。」
袁斌對於禁道:「我素知文則生性謹慎,今可本部領精兵三千,民夫一萬,速去築城,以防曹操、陶謙。」于禁站起,大聲領命。
這時,孫乾上前道:「將軍,在青、徐邊境上仍有數小股黃巾亂匪活動的跡象,請主公派兵圍剿,防止起霍亂。」
袁斌叫過臧霸道:「宣高,你久在青州,熟知地理,可帶本部兵馬,前去招降他們,如有不從,則將兵伐之。」
臧霸領命去了,月余之後,招得流寇孫康、孫觀(康之弟)、吳敦、尹禮、昌豨、管亥六人。
袁斌問道:「汝等可願舍卻舊業,為國出力?」六人道:「願為將軍分憂,助將軍成就大業。」袁斌大喜,令孫康、孫觀、管亥去助於禁守衛泰山塞,吳敦、尹禮、昌豨為臧霸副將。
一日,袁斌與眾人於府中議事,忽聞袁紹派人相招,要其速至鄴城,有要事相商。袁斌留趙雲督華雄、于禁、臧霸等守青州,自帶太史慈、夏侯蘭,領五百親衛,往冀州去了。
袁斌回到鄴城,先去見了許攸,得知袁譚以呂曠、呂翔、韓猛為大將,舉兵十萬,先攻下了壺關,後分兵多路,掃蕩諸縣,將上黨太守張揚趕到了河內,黃巾余部張燕等退守黑山,改稱「黑山軍」;韓暹等結連匈奴,盤踞在首陽山一代,稱「白波軍」,侵擾司隸一代,朝廷患之。
經過袁譚的努力經營,并州大部皆平,只有邊遠小郡仍控制在異族手中。而幽州則是公孫瓚與劉和對峙。
正商議時,袁紹派人相請,袁斌遂與許攸一同前去拜見。眾人聚齊后,袁紹道:「諸位,近日傳言呂布自逃離長安后,漂泊無定,先後投奔我弟袁術及太守張揚,皆不如意,近日要來投奔於我,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郭圖首先上前言道:「主公,呂布乃虎狼也,不可收之,收則傷人。」
荀諶打斷郭圖道:「呂布勇武,天下無敵,有『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之說。今呂布走投無路,來投主公,可厚待之,彼必感恩戴德,而歸順主公。」
逢紀道:「不可,昔日董卓待呂布甚厚,三日一宴,五日一賞,可謂恩寵之極,可這又如何,呂布一戟刺死董卓時,可有絲毫念舊之情?」
袁譚等三兄弟垂首不語,袁斌則讓許攸去與田豐、沮授兩人低聲商議,纏住二人,不讓二人發言。
袁紹見眾人無有準主意,道:「諸公且先暫歇,顯甫,汝之意若何?」
袁尚見問到自己,硬著頭皮道:「父親,呂布反覆小人,人皆稱之為『三姓家奴』,孩兒愚見,不納為佳。」
袁紹又問袁譚與袁熙,二人意見與袁尚相同。袁紹又問袁斌,道:「承德我兒,向來足智多謀,極有見識,今你之意若何?」
袁斌心想:「這麼多人都不同意接納呂布,父親若是不想接納呂布,早已拍板決定,如今猶豫不決,必是想接納呂布以為助力,只恨無人提出,父親必是想找一個與自己意見相同的人,提出同意接納呂布的意見,父親拍板同意,還能搏個『察納雅言,虛心納諫』的美名。」袁斌想明白后,道:「父親,呂布雖為世之勇將,匹馬縱橫,當世罕有敵手,但不過一匹夫爾。父親英明神武,呂布又能奈何,今之來投,正可收為爪牙,以供父親驅使。」袁紹被其說中心事,又極言誇讚之事,袁紹微閉雙目,手拈短須,點頭不止。
袁紹道:「我兒之見甚好,正合我意。我意已決,當納呂布。如今冀、青、並三州已入我掌,幽州雖未平定,不久亦將歸我所有。我年事已高,膝下四子皆已成人。今封大兒袁譚為并州牧,平西將軍;二兒袁熙領幽州牧,為平北將軍;三兒袁尚為冀州牧,為平南將軍;四兒袁斌為青州牧,為平東將軍。我兒可各自開府(可以明目張胆的拉幫結派,設立自己的班底),今可各歸防地,多建功業,勿失父望。」
眾人散帳后,田豐對袁紹道:「主公不立世子,而讓四子各據一州,此取亂之道也。」
袁紹傲然說道:「我四子皆一時人傑,今正當各據一州,我好觀其本領而決。」
田豐黯然退出帳外,仰天長嘆道:「禍亂至此生也。」
有了袁紹的許可,四人大張旗鼓地拉攏袁紹手下的文武眾臣。
「來我這邊吧,一個月給你一百金」
「什麼,他給一百,我給你二百金」
「到我這來,我任你為五品官」
「他給你五品,我給你四品」
......
袁譚等三人是爭得不宜樂乎。但是搶到手的都是些沒什麼才學之人。田豐、沮授深明如今四子相爭,左右逢源才是為官之道所以三緘其口,仍在觀望,而大將顏良、文丑、鞠義素來佩服其二人謀略,見其也有樣學樣。張合、高覽二將自籌新降,也託病不出。
會後,袁斌又與許攸進行了一次簡短的對話,袁斌道:「子遠之才,不下於陳平。當可居於刺史、太守之職,怎奈父親用人唯親,大業難成啊!」
許攸道:「公子何須自謙,以公子之才,何愁大事不成。兼且主公疼愛公子,若公子時時加以規勸,則事仍可為。」
袁斌道:「唉,此言差矣,我雖得寵,但仍不及顯甫,只見我為外郡,尚為腹心,親疏一眼可明。若父親故去,二哥顯奕為人懦弱,不會也不敢爭權,大哥顯思與三哥顯甫定會兄弟相爭,禍起蕭牆。到時也會逼我表明立場,助大哥,則三哥怨;助三哥,則大哥怨;兩不相幫,則兩者都怨。唉,大業未成,先自內鬥不休,徒惹天下諸候恥笑。」
許攸道:「公子,攸有一計,雖難登大雅之堂,但可解公子眼下之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