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番外③中年
白汐最近想改行了。
在至尊行做了八年首席鑒定師之後,她成功拿到了國家文物鑒定估價師八級證書,和國際修復文物師資格證。雖然說有點先上車後補票的嫌疑,但她的確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把該辦的手續都辦齊了。有了這些證書,代表她也成了高知識分子了。
但是,人到中年。心卻野了起來。
前八年,她要專心幫謝文湛做生意。所以,只能收斂起自己的那一份小心思。後來,中國經濟深一步與全球接軌,至尊行開始了新一輪的海外擴建浪潮。而在中國政府的大力扶持下,至尊行先後在香港,多倫多,倫敦。都開設了新的奢侈品拍賣公司。正式成為國際舞台上最大的拍賣行。
到現在,她也說不清,自己的丈夫到底有多成功。不過時代雜誌上說,中國人謝文湛是全球最具影響力的「100位」之一。而福布斯說,他也是最有錢的「50」位之一。
生意安定下來的同時。兒子上小學了,女兒也上了幼兒園。兩個活寶都健健康康的。有保姆,管家在。好像家務活,也從來不需要她操心。所以。這時候,她那一點點野心,慢慢擴大了,升華了。升華到最後,她最終做出一個決定。就是不知道謝文湛支不支持。所以,找了個很好的時間。跟丈夫談一談這個話題。
謝文湛如今也是一個中年人了。歲月沒有讓他發福或者變胖,依舊優雅而風度翩翩。但是,為人父者,總歸是有點嚴肅的。笑的次數比從前少了許多,待人接客。也開始端起架子。失去了那麼一些真誠與青春,多了一份成熟老練。
這些變化。她作為妻子,最是敏感。比如年輕的時候,彼此精力旺盛。常常一夜數次。隨著人到中年,精力也下降了。謝文湛開始轉向技巧派,注重溫和,持久,高質量。他也健身運動,肌肉還是很發達。但是很少再去蠻橫佔有了。
她喜歡這種變化。大概是重拾一種彼此間的距離感,回歸到一種朦朦朧朧的曖昧當中去。
她挑選和他談話的時機,是沐夏幼兒園放學的時候。他難得有空,親自去接寶貝女兒回來。女兒那咖啡色的風衣,和頭層牛皮的小長靴。都是他親自在國外帶回來的。沐夏很纏爸爸,謝文湛下了車,她還抱著爸爸的脖子不放。
「乖,小夏下來。」謝文湛蹲了下來。給了女兒一個適合下地的距離。女兒嘟著嘴,依戀地賴在他的肩頭:「爸爸,爸爸陪我玩!」
白汐走了過來:「小夏,放開爸爸。媽媽晚上讓宋管家帶一份北京烤鴨回來。」於是女兒歡快地蹦了下來。親了她一口:「媽媽最好了。」這就是小孩子。心愛爹媽,心愛烤鴨。又抓住她的手:「媽媽,我還要吃驢打滾。」
「好好好,都叫宋管家帶啊。」她給女兒整了整衣冠:「今天老師布置了什麼作業?」
「把課文抄五遍,背兩首古詩。還有寫一篇200字的作文。」
白汐無語:「那,小夏先去做作業。做完了作業,吃的就買回來了。」
娃娃就蹦蹦跳跳地去了書房。
白汐有點抱怨:「文湛,現在的小孩子壓力太大了。我像小夏這麼大的時候,成天在外面玩。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呢!」
謝文湛嗯了一聲。他才不會打擊老婆,自己五歲的時候就能背誦厚厚一本《全唐詩》了。脫了西服,換上尋常的便服。他坐在沙發上,先看了看今天的《環球時報》和《金融時報》。腦中快速分析,國家的每一個政策,國外的每一個動靜,會對生意產生什麼影響。分析完畢。卻看白汐過來倒了杯茶,坐在他身邊。
「老公。」她難得撒嬌起來。霸佔住他寬厚的胸.膛。他摸了摸她的頭。像是摸狗狗灰太狼那樣:「白汐,乖,晚上再說。」
不。她不是那個意思:「文湛,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麼?」
「我,我不想在至尊行幹了。」
謝文湛立即鎖起了眉頭,他還是很理智的人:「理由?」
「我想去文物協會,參加文物修復工作。」她拿過一張報紙,指指點點的:「這個,兵馬俑的修復,這個,海昏侯墓的復原工程。還有這個,南海二號商船的文物修復工作……官方也好,民間也好。存在大量的殘缺文物。」
而這些文物,需要有人去修復他們。讓他們不至於,一點點腐朽成塵埃。
但是,從事文物修復工程的科技人員,有多少呢?很少。因為這個活兒,不輕鬆。技術性又很強。基本上,具備文物修復技術的人才,都選擇成為古董鑒定師,拍賣師,而不是修複員。前兩者,可以功成名就。可以家財萬貫。但是,修複員就不一樣了。他們是文物的幕後人員。前面的星光燦爛,不屬於這一個人群。
但是。她已經功成名就,家財萬貫。接下來需要的,就是讓生活多姿多味的樂趣。鑒定古董是一種樂趣。修復古董。何嘗,不是另一種品位更高的樂趣。所以。她做出了這麼個決定。雖然有那麼一點點——任性。
她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人中之龍的丈夫,「小鳥依人」四個字。沒準了。而謝文湛捲起一張報紙,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不在公司看住我。你放心嗎?」
「我……」白汐語塞。她想到了他們結婚之後,謝文湛還被不少臭女人投懷送抱過。
具體如下:某次商業酒會。她和謝文湛應邀參加。期間,一個海外華僑的女兒說自己仰慕謝大少已久,想和他一夜情。被她聽到了,黑著臉罵了那女人一句:「你是母種豬嗎?」而謝文湛笑著,把她摟在懷裡:「老婆,彆氣壞了身子。」
某一次至尊行商業公演。一個請來代言至尊行一款新出的珠寶的女明星。看上了謝文湛。風情萬種地說:「背著妻子,愛上另一個女人,不是更好玩嗎?」
結果他回應道:「不好玩。很無恥。」
還有一次。一個從底層做起的美女業務員,一朝晉陞到了他的秘書班子裡面去。開始頻頻「迷糊」起來。不是「電腦病毒,丟失文件」「手機進水,無法接通。」就是「忘這忘那,再來請教下董事長這個程序該怎麼辦。」
結果。此女被謝文湛炒魷魚。理由:業務能力不合格。
話說。炒魷魚那天,她還無意間撞見那女秘書哭訴。具體是:謝文湛面前擺著辭退書。那美女秘書就哭的梨花帶雨:「董事長,我從前都是故意迷糊的!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才犯下那些錯誤。你為什麼不注意我?!」
「你沒什麼好值得注意的。」
謝文湛這麼回答她。一瞬間。白汐對自家男人的好感度爆表:man,太man了!而那清純美麗的綠茶婊,灰溜溜地辭職走人。
綜上所訴:她不看住謝文湛,是有點那麼一點……不安全啊!
白汐鬱悶了。她收起了灼灼的目光,望天,只能看到天花板。忽然身子一輕,被謝文湛整個抱了起來。她死了一樣,沒反應。謝文湛嘆了口氣,把她送到了房間裡面。掖好被子:「白汐,你有未來的打算。這很好,但是凡事得慢慢來。」
文物修復。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謝文湛知道。
「那怎麼辦?」
「假如你有意以後從事這方面的工作,就先去故宮研究院熟悉熟悉。但是至尊行這頭的工作也要兼顧。所以你只有周末能去。」
他已經有條不紊。計劃將來。
「吸血的資本家。」她也會吐槽他的銅臭味了。
「我不吸血,我想吃你。」他忽然曖昧至極地湊了過來。她推搡,他就別過她的雙臂。她瓮聲道:「待會兒沐熙回來了,還我們還要出去陪孩子吃飯。」「吃飯前,你先給我吃一口。」他不依不饒。很快,把她的衣服全部除去,吻落在她的大.腿.內側。
「文湛,這樣很羞人的。」她捂住臉,不看他的動作。
「羞什麼,你是我老婆。」他繼續動作。直到他品嘗夠了她的芬芳。才擺出一個心儀的姿勢。進入了她的身體,緩慢而銷.魂。
「文湛,我這幾天排.卵.期……」
「沒關係。我們可以去香港再生一個。」他寵溺地說道。
白汐還是推辭。謝文湛已經動作了起來。他扶住她的腰,一起坐起來。一下子,自身的重量,把她往下拉。與他緊緊地結.合在一起。她嬌.喘了一聲。隨著他的律動。開始慢慢,慢慢沉淪起來。直到澎湃的海潮襲來……
結果。他們晚飯沒吃,兩娃娃主動分食了烤鴨。
一夜醒來。滿室陽光。
白汐睜開眼,謝文湛正好背對著她穿衣服。彷彿有默契似的,男人轉過了身。看她青絲被面,想昨晚那翻來覆去的折騰。卻是心疼起來。彎下腰,捧著她的臉蛋深吻。白汐被吻得清醒了。清醒了。才想到昨晚被他忽悠了過去。
「文湛。我,我還是想當文物修複員。」她賴床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可以。但是只能周末去。」謝文湛很霸道:「故宮那邊,我會找人打招呼的。」
「為什麼?」她有點不甘心。
「因為和老婆在一起工作,效率會比較高。」他話中有話。
「得了,小氣鬼。」她這才懶懶散散地起了床。
他幫她把衣裙拿來。她給他系了領帶。濃重的溫暖中,他忽然道了句:「白汐,我愛你。」
「我也愛你。」她笑開了。
該死的謝文湛,你怎麼就不能說——因為你捨不得我了。這都多大的人了。卻有的時候,單純的跟剛剛戀愛的小男孩一樣。
大概,也正因為這樣。她的愛情,才能始終不褪色。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