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臉皮

一百三十六、臉皮

「我並未主動召見過寧親王母子,只是他們二人上門求見,我也不好不見吧!」

芙蕖訥訥的解釋了一句,若是她真的拒之不見,只怕寧親王母子日後的處境便會不好過,便是看在趙晉元的面子上,她也會耐著性子接受二人的求見。

而芙蕖的這話一出口,晉陽大長公主嘴角的冷笑更深了。

「你們兩夫妻,還真是個麵糰性子,別人就瞅准了你這麵糰性子,所以才有恃無恐。」

晉陽大長公主這話說的,真當是毫無客氣,但芙蕖也是無言以對,的確,她與趙晉元,便是能夠對太皇太后狠得下心來,但是對於趙思元——趙晉元的遺腹子,二人還真是很難狠得下心來,尤其孩子還這麼小,便是知曉寧太妃真的利用了這個孩子在做些什麼事情,但孩子到底無辜,二人也絕對遷怒不了他。

不過,芙蕖也知曉,若是如今真的按照晉陽大長公主所說的發展,只怕她和趙晉延在這件事情上的處理態度,是錯了。

芙蕖倒也沒有繼續解釋,只是沖著晉陽大長公主點了點頭,而晉陽大長公主瞧見芙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心中越發生氣:「你這腦子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她們如今覬覦的可是太子的位置,那可是你孩子以後才能夠坐的位置。」

「娘,這件事情,我和皇上都不會答應的。」

芙蕖小聲的辯解了一句,但顯然並不能夠平息晉陽大長公主的怒火,她只很恨開口道:「那孩子那麼小,能知曉什麼事情,自是被他那個娘親利用了。說來陳氏那女人,以前呆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從來都只是幹些蠢事,如今變成了寧太妃,反倒是長進了,連你也該算計,連太子的位置都敢給她兒子算計上了,若說這其中沒有其他人在裡邊做些什麼,我還真當是不相信了。」

「……」

芙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還是沉默。

但晉陽大長公主顯然十分厭惡芙蕖的沉默,忍不住厲聲開口道:「怎麼一句話都沒有說,你倒是說說看,如今知曉了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那個女人……」

「……」

芙蕖再次沉默,無言以對,這事兒能怎麼處置,寧太妃有這個心自然是不對的,可是她說到底,在這件事情上的努力也只是抱著孩子到她這邊來,除此之外,還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她若是去處置了別人,那才叫做莫名其妙。

芙蕖這反應,晉陽大長公主自然是看懂了,也是因為看懂了,看著芙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可把晉陽大長公主氣的夠嗆,她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排在芙蕖的腦袋上,想要拍醒芙蕖這會兒的所思所想。

不過,未等著晉陽大長公主說什麼,趙晉延卻突然從後殿走了出來,直接開口維護芙蕖道:「岳母,這件事情怪不得芙蕖,也是我一開始態度太過於鬆懈,芙蕖不過是瞧著我的態度行事罷了!」

身為岳母與女婿,岳母自是不好直接說女婿,更何況這位女婿還是位高權重,但晉陽大長公主顯然完全沒有這個顧慮,說到底,她捨不得說芙蕖什麼,但絕對捨得說趙晉延什麼。

所以在趙晉延跑出來承擔責任之後,晉陽大長公主只乾脆沖著趙晉延開口道:「我說皇上,你講兄弟情誼是好事,你想照顧侄兒也是好事,可是你也該為自家想想吧,可別做了那般傻人,還要連累芙蕖也跟著你受罪。」

「是我想岔了。」

趙晉延態度良好的認了錯,一來這件事情也的確是有他的因素在,二來則是,晉陽大長公主的嘴舌他還是見識過的,罵他無所謂,反正這些年來他也早已經習慣了晉陽大長公主的態度,可是罵芙蕖卻是絕對不行,這隻會讓他心疼。

趙晉延這般維護自己,芙蕖自然也不能夠讓趙晉延一人受責罵,畢竟這件事情,真論起來,還是她的責任。

她連忙拉住了趙晉延的手,阻止她再次開口說話,而是連聲沖著晉陽大長公主開口道:「娘,這件事情怪不得皇上,是我先見的寧親王母子。」

面對眼前這對小夫妻的樣子,晉陽大長公主的心中倒不像她面上所表現的那般氣憤,說到底,無論事情傳到外邊變成什麼樣子,但凡他們夫妻能夠同心,自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對此她也只衝著芙蕖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這件事情,誰的對錯,也沒有什麼好追究的,我也只有一句話,你們善心,難保別人要用你們的善心做些什麼。也希望你們吃一蟄長一智吧!」

「是,讓娘親費心了。」

芙蕖與趙晉延二人連忙沖著晉陽大長公主開口應了。

晉陽大長公主看著這對在她面前跟個麵糰似得小夫妻,想了想,還是沖著芙蕖說了一句:「倒也不是我催著你們,只是這件事情歸根到底還是你們如今膝下空虛,所以一旦芙蕖懷上了,自然也沒有人傳這個了。當然我也知曉這種事情,也是急不得,可你們也該自己上些心才是。」

「嗯……」

一聽著晉陽大長公主提這個,芙蕖便覺得頭疼不已,雖然她知曉晉陽大長公主的出發點是為了她好,也是在擔心著她,可但凡每日里,每個人看到她都是這麼一句,她不心煩才怪。

趙晉延看著芙蕖這般,也知道芙蕖有壓力,他心中輕嘆了一聲,但對著晉陽大長公主,卻還是溫聲開口回道:「讓岳母擔心了,我和芙蕖會將岳母的話記在心中的。今日天色有些晚了,兄長可是還等在宮門口,不若岳母一家今夜便歇在宮中了……」

「這卻是不必了,公主府離宮裡的路程又不長,說來也是時候該走了,你們小夫妻自己好好想想吧!」

晉陽大長公主一說完這話,倒是二話不說便帶著衛良辰離開了。

不過經過晉陽大長公主來的這麼一遭,芙蕖與趙晉延的心情決計稱不上好。原本芙蕖還想著終於忙完了這宮宴之事,可以好好歇上一歇,但如今,就是讓她躺在床上她也絲毫沒有睡意。

前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好,第二日一早,芙蕖與趙晉延二人果然都起晚了,不過好在今日也本就沒有什麼事情,只稍過後去給太皇太后他們請了安便可,所以芙蕖與趙晉延也沒有急著起來。

等到二人瞧著日上三竿了,終於慢悠悠的起了身。

新年第一日,芙蕖自是應該收拾打扮的隆重一些,所以坐在梳妝台前,倒是折騰了好一會兒。

趙晉延陪了芙蕖一會兒,倒是芙蕖瞧著趙晉延實在無聊,將人趕去了書房,不過趙晉延這邊前腳剛邁出門,後腳外邊的絳雪卻是進來稟告,寧太妃母子又來了!

芙蕖一聽,心中難免有幾分心煩氣躁。

她端詳著鏡中只上了一半妝容的自己,眼睛一閉,只開口冷聲道:「今日大年初一,他們倒是挺早進的宮?」

這話其實倒不是疑問,便是連芙蕖自己都能夠聽得出語氣之中濃濃的嘲諷之意。

而絳雪聞言,倒並沒有害怕,只是沖著芙蕖輕聲解釋了一句:「娘娘,聽說,寧太妃母子昨夜並未出宮,而是被太皇太后與皇太后留在宮中居住了。」

芙蕖聞言,垂下了眼瞼,並沒有說什麼,不過,她的心裡自是別有一番滋味。

她只將手中的口脂盒子放在了梳妝鏡前,沖著絳雪吩咐道:「我這邊還未收拾好,也不好出去見人,你將人打發了吧,反正……待會兒總能在太皇太后那邊見到人的。」

絳雪聞言,面上頓時一喜,連忙沖著芙蕖連聲應道:「是,娘娘放心,奴婢定然會將此事辦的妥妥噹噹的。」

絳雪說完這話,倒是不等著芙蕖說話,便迫不及待的往寢宮外邊走去,彷彿是唯恐慢一步,芙蕖便會出口叫住她,改變主意。

芙蕖看著絳雪那副架勢,心中若有所思,只將目光看向了站在身後的彩霞,開口問了一句:「我怎麼瞧著,你們彷彿早已對寧親王母子有些厭煩了!」

彩霞作為自小伴著芙蕖長大的丫鬟,自是知曉芙蕖問這話的用意,也知說了實話,芙蕖並不會怪罪,所以便笑著開口道:「娘娘明鑒,的確奴婢幾個對於此事早有所不悅,只是奴婢知曉娘娘與皇上對先太子的情誼,所以不敢貿然開口。只是那寧太妃利用娘娘與皇上的善心,實在是可惡,如今皇上與娘娘能夠想通,奴婢們自是欣喜。」

「倒是我身在局中卻是迷失了眼睛。」

芙蕖嘴角微微翹了一下,並沒有再說什麼。

另一邊,絳雪得了命令,自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喜悅,只跑到了大殿之中,然後面無表情的沖著寧太妃轉達了芙蕖的意思。

寧太妃聞言,面上忍不住有幾分愕然,畢竟芙蕖待她一慣都是十分的有禮,甚至可以說是十分讓著她,突然會轉變態度,是在讓她措手不及,也錯愕不已。

她抱著趙思元的手忍不住緊了緊,但面上卻還是強撐著笑容,沖絳雪道:「娘娘若是在梳妝,臣妾倒是可以替娘娘梳頭,不若請姑娘帶我過去……」

「我家娘娘自小便習慣了由我們幾個奴婢伺候,在梳妝的時候更不愛外人在場。」

絳雪倒是沒料到寧太妃竟是這般厚臉皮,忍不住冷了聲音,沖著寧太妃開口道。

寧太妃面色一僵,但還是強忍下怒氣,只開口又道:「若是如此,那不若我與思元便在這邊等娘娘吧,這大年初一,思元也想與皇後娘娘請安。」

說罷,卻是坐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上。

絳雪這一回,倒真是不怒反笑了,她也算是見識了對方厚臉皮的程度,趕客的意思已經說的這般明白,偏偏還真有人這般沒皮沒臉。

對方說到底,也是身份尊貴的寧太妃,絳雪便是芙蕖跟前比較得力的宮女,倒也不敢做下這般落人口實之事,不過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制她,絳雪眼珠子一轉,只面帶微笑沖著寧太妃開口道:「太妃若是想等,便等著吧,我家娘娘也不知道何時能好,等好了,瞧著時辰也不早,定然要與皇上先去給皇太后與太皇太后請安,只怕也是沒空接見太妃。」

「……」

寧太妃目光帶著幾分憤怒看向了絳雪,卻只看到絳雪面上不動如山的表情,她倒也不至於真的蠢笨到了那般地步,自然看得出,絳雪敢這般待她,定然有芙蕖授意,也絕對是有恃無恐,她便是一直等著,也恐怕見不著人。

她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有幾分無地自容,最終只很恨抱起懷中的趙思元,二話不說便甩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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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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