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不怕了,我在呢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不怕了,我在呢

而齊佑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環顧著四周,發瘋般地開始尋找喜寶的蹤跡,樹林里,小溪邊,還有更遠的地方,齊佑發瘋般地跑了起來,邊跑邊大聲呼喊著喜寶名字,聲音纏綿悱惻、凄厲婉轉。

不知是跑了多久,空氣中似乎只能聽見齊佑自個發出的喘息聲,那樣的清晰而孤獨,就在齊佑快要脫力的時候,他彷彿聽到一聲輕嘆:「哎……」

只是聽到,可齊佑並沒有在意,那聲輕嘆似乎也發現齊佑已經無心再聽,只能悠悠然地又發出一聲輕嘆后,驀然道:「哎!一切皆是命中定數,你既然執拗,那就執拗到底吧……」

那聲悠然的聲音傳進齊佑耳里,還沒等齊佑回身再說什麼的似乎,周圍似乎又黑了下來,齊佑也顧不上回頭打量,只是一直向前在尋找,彷彿,喜寶就在前方不遠處等著他一樣,雖然剛剛親眼看到喜寶從自個懷中消失,可齊佑還是心存僥倖,不知為何他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喜寶就在不遠處。

漸漸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黑得不見五指的夜裡,齊佑獨自一人在拚命尋找,沒有半點星光,沒有半點風聲,空氣中現在真的只留下了齊佑一個人的喘息聲「哈……呼……呼……呼呼……呼……」

跑啊,尋啊,齊佑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跑到了哪裡,可他卻一直在跑著,一直在跑……

「齊佑……齊佑……齊佑……」突然齊佑聽到了一陣微弱卻熟悉的呼喚聲,那是喜寶。是喜寶的聲音,似乎就在前方,就在前方,齊佑突然間更加奮力地向前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道:「是我!是我,雲傾!雲傾!你在哪?在哪?」

「齊佑!齊佑!你怎麼了,我在啊,我在啊,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齊佑!」突然間所有的黑夜都消失了。齊佑眼前逐漸出現了一道柔和的光亮。耳邊也傳來溫暖的話語,他微微睜開眼,便發現那個讓他苦苦追尋的嬌人兒正紅著眼睛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個。

齊佑突然間就醒了過來,他豁然間坐起身。一頭的冷汗讓他覺得有些膩。剛剛那亦真亦幻的觸感和悶慌是那樣的真實。齊佑也不知到底現在是真還是剛剛是真,他就這麼猛然間坐起,然後喘著粗氣發愣。

好一會。身旁才傳來一聲怯怯的溫柔中帶有哭腔的聲音:「齊佑……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直到這時,齊佑才有些真正的清明,他回頭帶著一臉的驚慌,倒是讓喜寶隱忍在眼眶裡的淚水成功奪眶而出,那顆顆淚珠子滴落在了齊佑的手背上,齊佑的手就有些微微觸動。

是熱的,齊佑當下便只有這樣的感覺,是熱的,眼前人兒的眼淚是熱的,那她一定是真的,真的了,齊佑的身體比意識反應得還快,他突然就將還在擔心落淚的喜寶一把攬過緊緊抱在懷中,緊緊,緊緊,就像是終於尋到了某樣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那死死摟著喜寶的肩膀的手指都已經用力得發白了。

而喜寶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緊緊相擁給嚇到了,她不是害怕齊佑的懷抱,她是在害怕齊佑此刻的神情,她嫁於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複雜難以琢磨的神色,那樣的神色對她來說真是有些陌生到驚慌。

而此時的齊佑說不上是清明還是糊塗,他只是本能得死死摟著喜寶,恨不得一點縫隙不留,他就是要感受著懷裡女子的柔軟的溫度,那樣的溫暖踏實。

齊佑越抱越緊,喜寶已經有些呼吸困難了,雖然不知齊佑到底怎麼了,可從剛剛他睡夢中的反應,喜寶似乎也能窺探到一些蛛絲馬跡。

喜寶本身窩在齊佑懷裡睡得正香甜,可是齊佑逐漸起伏不規律的胸膛讓喜寶有些不適,她本想轉轉身子,再蹭一個舒適的地方,繼續睡去,可半夢半醒正是迷糊的時候,她卻聽到齊佑似乎在呢喃著什麼。

喜寶和齊佑在一起這麼多年,倒是從來沒有聽到過齊佑說夢話,本是心下好奇,喜寶便強打著精神,支起身子靠近齊佑想要聽聽他在說些什麼,可等靠近齊佑,喜寶借著床幔外的光線便發現此時的齊佑神色似乎有些不對,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冷汗已經冒了滿頭。

喜寶看著心疼,便從枕頭旁拿起絲帕輕柔得幫他擦拭,那皺起的眉頭,抿著的雙唇,不安的微晃都讓喜寶有些擔心,她覺得齊佑定是在做夢了,而且不是什麼很好的事情。

喜寶心疼齊佑,自然不願他睡得如此不安穩,便就想叫醒他,讓他喘口氣然後再睡,可還沒等喜寶開口,齊佑又呢喃上了,這一次比剛才那陣呢喃顯得更是慌張,似乎夢裡像是在尋找什麼,喜寶仔細聽了,他像是在說在哪裡?在哪裡?

喜寶心下正奇怪,什麼在哪裡?就在這時齊佑又發出一聲嘶吼脫口而出的竟然是她的名字,而後齊佑神色就越來越慌張,越來越不安穩了。

喜寶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她輕柔地捧著齊佑的臉龐,柔聲道:「齊佑……齊佑……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夢了?齊佑……我在這裡……在這裡,就在你身邊啊,你醒醒,你醒醒啊……」

喜寶輕聲呼喚,似乎想讓齊佑的情緒能穩定一些,可她越是呼喚,齊佑的情緒越是奇怪,似乎隱隱有種要不好的感覺,喜寶經歷過夢魘的可怕,她自然擔心齊佑現在的這個狀況,於是她便上手用力搖晃著齊佑的身子,希望能儘快將他從夢魘中喚醒。

可齊佑就這滿臉驚慌失措,可又陷得很深,喜寶似乎根本喚不醒他。他一直冒著冷汗,嘴裡不停地呼喊著「雲傾!雲傾!」,聲音從最初的深情漸漸變得有些纏綿,再漸漸的便聽著有些凄涼,最後,喜寶甚至聽到了絕望的意味。

喜寶大驚,搖晃齊佑的力道便逐漸加深,終於,齊佑終於有了些反應,他似乎不再那麼痛苦地掙扎了。可耳聽著他的呼吸卻越來越急促。似乎什麼事就要到了奔潰的邊緣……

「呃!」一聲,齊佑突然便睜開的眼睛,喜寶欣喜萬分,一臉擔憂地望著他。可齊佑似乎只是睜開了眼睛。他的魂像是還沒有歸為。眼神極為空洞,除了驚恐之外,喜寶在他的眼裡便再也瞧不到往日的神采和深情。喜寶著急出聲,可齊佑卻突然坐立起身,那樣子真是像受了很大的驚嚇。

齊佑一邊喘氣,一邊冒著冷汗,周身發出一股股寒氣,逼得喜寶不敢輕易靠近,一直到齊佑的呼吸不再那麼急促的時候,喜寶才壯著膽子怯怯地發了聲音,可這不出聲還好,一出聲,齊佑卻帶著一臉驚慌和無措死死盯著她看。

那驚慌卻死死的眼神讓喜寶心裡有些發慌發疼,這一直忍著的眼淚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齊佑似乎是被她的眼淚灼到了,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的時候,就已經不管不顧地將喜寶她緊緊摟在懷裡,死死地抱住了。

緊得喜寶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喜寶微微掙扎,齊佑便立即壓制住她的動作,摟得更緊,嘴裡還呢喃著喜寶聽不太懂的話語,什麼「是熱的」,「是熱的」,什麼「她還在」,「她還在」什麼「朕就要執念到底」的話,喜寶不知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他話語間的那股子執拗和慶幸,她卻聽得很明白,她知道剛剛那個夢或許與她有關。

想到這,喜寶便覺得心頭驀然一暖,緊接著便是滿滿的感動,她用力回抱著齊佑,一邊撫著他後背一邊輕柔地安慰道:「齊佑不怕,齊佑不怕,我在的,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不怕了,不怕了,沒事了,齊佑,沒事了,沒事了,不過是夢而已,是夢而已……」

喜寶就像是哄孩子一般輕哄著齊佑,那溫柔舒緩的聲音讓齊佑一直緊緊皺著的眉頭也鬆了下來,他閉著眼睛,一臉的驚慌失措也慢慢恢復了不少,終於他長嘆了一口氣道:「雲傾……這裡是現實還是幻境?」

齊佑此話一出,喜寶便更加確定齊佑定是被夢境里的某些事情驚到了,喜寶更是溫柔道:「齊佑,不怕,不怕,你不是抱著我呢嘛,如果這裡是幻境是夢裡的話,怎麼會有這樣的觸感,這樣的溫度呢?這裡自然是現實啊,齊佑,沒事的,你定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了,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是現實,是現實!那你是活著的?言兒,玥兒都是存在的,對不對?對不對?」齊佑著急地確認道,似乎夢裡的一切顯得那樣的逼真,讓他不得不再三確認。

喜寶聞言便輕笑出聲,然後扶著齊佑的後背道:「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我自然是活著的啊,不信你摸摸看,我是不是好好的呢。」

說罷,喜寶從後背拽起齊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處道:「你摸摸看我是不是活著的?」

齊佑帶著迷離困惑的眼神感受著手掌下砰砰的心跳,滿臉的驚慌終於都化成了濃濃是深情和思念,來不及再說什麼,齊佑便捧著喜寶的小臉深深吻了下去……

喜寶感受得他深情擁吻中帶著的那一抹決然,喜寶竟然心疼得不得了,也沒有任何拒絕,雖然幾個時辰前他們才甜蜜過,她的疲憊的身子還沒有恢復,可現在齊佑像是一頭在尋找安慰的困獸,而喜寶知道她便是那唯一的安慰來源,於是外頭天色發白之際,屋內又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

屋外,宮人們已經陸續起身,開始忙碌,文琴和文棋也已經早早起身,來到喜寶寢殿外,文琴和文棋知道昨晚兩位主子定是折騰得厲害,由於很了解情況,她們一夜都沒有去打擾,想著到了清晨,趁兩位主子起身之前將屋內收拾妥當,可這才靠近內閣,文琴和文棋便都聽到了裡頭傳出來的本該屬於夜晚的曖昧聲響,二人皆是一愣,然後都是臉色一紅,然後便就對視一眼極為默契地搖搖頭便退了開來。

哎……天色已經發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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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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