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要你
葉錦書咽了咽口水往後退,身前的人正冷著臉慢慢逼近。直到後背靠上了堅硬的木門,她退無可退。顧笙貼近她,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葉錦書偏開頭躲開顧笙的目光,身前這人的眸子清亮而魅惑,似乎在引誘著她說出口。
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脖頸上那青紫的淤痕,那微有些涼意舒適的感覺再加上點點痛意,那種感覺讓葉錦書覺得奇妙而又酥麻,她咬著唇輕輕叮嚀了一聲,而後身子一顫有些羞怯的閉上了眼。食指和拇指緩緩的往上爬,捏住了葉錦書下巴強迫著她扭過人直面著眼前的人。
「是我對吧,傷你的人是我。」手再次落下,輕輕的覆再葉錦書的脖頸上,每一根指頭都與那傷口處的掐痕重合。葉錦書慌忙睜眼,只見顧笙有些茫然的退了幾步,口中喃喃道:「是我毒發時下的手對吧,可我卻絲毫都不記得。它讓我失控了,我險些殺了你。」葉錦書急忙往前踏了兩步,安慰道:「不是的,四小姐這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本意。」顧笙低下頭,削瘦的身子有些無力的晃了晃,她低啞著聲音道:「別過來。」
一直以來,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以往她最大的憂慮便是,若有一天她體內的七日蠱的毒性慢慢的不受控制,讓她失了心智傷了那些親人朋友,她該如何自處。她不止一次夢到,某一天自己醒來,身邊躺著娘親大哥的屍體,而自己的雙手沾滿了他們的鮮血,那種在夢中驚慌失措歇斯底里的深深的恐懼感和噬人的絕望感,讓她再醒來后仍心悸痛楚難當。
顧笙蒼白著臉,精緻清麗的臉上是茫然而又痛苦的神色,她邊搖著頭邊後退著。葉錦書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安撫她。身子一踉蹌險些摔倒,顧笙伸手撐住身後的木桌,上面的一個茶杯卻被帶了下來,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發出響亮而刺耳的脆響。
葉錦書大踏步上前,一把抓住顧笙攬進自己懷中,門外腳步聲響起接著小丫鬟的聲音傳來:「公子,您沒事吧,可否需我們進來伺候。」葉錦書轉頭皺著眉頭,一向溫和的人這次焦急起來,有些聲色俱厲的道:「不準進來,走開,不要你們伺候。」門外的丫鬟唯唯諾諾的道了聲是,就退了下去。
顧笙輕皺著眉頭在葉錦書懷中推搡著,葉錦書不肯放手,死死的抱著她不撒手。在葉錦書懷中掙扎了許久,顧笙終於安靜了下來,她靠在葉錦書肩頭,手顫抖著的用力揪著葉錦書的衣裳。
兩人在屋中保持著擁抱的姿勢,良久之後,顧笙終於開了口,聲音顫抖而脆弱:「錦書,我很怕,真的很怕。」葉錦書輕撫著她的背,輕聲在她耳邊柔聲道:「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
今夜的顧笙脆弱的像一個孩子,她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葉錦書從她身後抱著她,低聲在她耳邊哼唱著,那是幼時娘親時常唱給她聽的催眠曲。顧笙背對著她,蒼白的臉上是幾分悲涼的神色,不該是這樣的,不該。顧府的危機還未解決,寧王這個最大的威脅還在虎視眈眈,她怎麼能在這時失控。
葉錦書心疼的輕撫著顧笙的青絲,心中既憤慨又自責。她是一個大夫,卻不能為四小姐解毒,而這毒還是她席家人的手筆。可是此時她要做的不是自責,而是好好安撫四小姐。抓住顧笙的肩頭,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葉錦書望著她輕聲問道:「四小姐,你在想什麼。」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顧笙睜開眼,眸子中一片空洞,那雙秋水般清澈深邃的眸子如今似乾枯了一般:「我不敢睡,我怕做夢。」
葉錦書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前:「四小姐,別怕,我守著你,我一直守著你。」顧笙抬起手一遍一遍的撫摩著葉錦書的的臉,眼眸泛著水光:「我多怕哪日,在我失去神智的時候又會傷了你。」葉錦書搖搖頭:「不會的四小姐,你知道嗎,在你掐著我的時候,我喊了你的名字,你就愣住瞭然后鬆手了。這說明,你其實並未完全失去神智,你在潛意識中清楚的知道誰是你不能傷害的人。」
見顧笙獃獃的望著自己,葉錦書又道:「這一次只是意外,下一回一定不會這樣。無論什麼事情,都會慢慢變好,七日蠱我也會想辦法替你解了,我是大夫,你要相信我。」葉錦書邊說邊點著頭,很是肯定自己說的話。顧笙依偎進她的懷裡,嗅著她身上那令人安神的帶著藥草香味的味道,煩亂的心平復了一些。
一向淡然波瀾不驚的她,今日的舉動太過奇怪了,縱使因傷了葉錦書而難過自責而想起此前的夢魘,可卻也不至如此的心如死灰,如此的失態。或者在不知不覺中,有什麼東西催使她的情緒爆發,顧笙心中暗暗猜測道,最糟糕的莫過於是因七日蠱這幾日的異變而產生的後續影響。
不過她不能驚慌,要冷靜頭腦清醒,一切都能解決。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不能再拖下去,一定要趁著七日蠱下次發作之前,將顧府的危機解決,讓一直處於上風的寧王好好嘗嘗摔倒失敗的滋味。
顧笙很快的就平復了情緒,她深吸一口氣,不過眨眼間神色就恢復如常。
抬眼將目光落到葉錦書身上時,她卻楞了楞。近在眼前的,果真是一片大好風光啊,葉錦書中衣的襟帶散開了,白皙的鎖骨和胸前那小小的凸起露了出來,她卻絲毫不知,仍用著溫柔的目光安撫性的望著顧笙。
葉錦書握著顧笙的手,眼睛泛著水光。再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的照耀下,披散的黑色長發有些凌亂的覆再肩頭,使那張白凈清秀的臉上多了些女子的韻味,嫣紅小巧的唇瓣微張著。見到她這般樣子,顧笙突然想起之前見到葉錦書光著身子的那副場景,那修長白皙的腿,和那平坦的小腹,還有那挺翹緊緻的臀部。
口中有些干,顧笙眼神迷離的望著葉錦書輕輕舔了舔唇。葉錦書只覺得突然之間四小姐看她的眼神好像變了,變的有些怪怪的。
顧笙慵懶的側著身用手撐著額角,望著近在咫尺的人,指尖輕輕點了點葉錦書的鎖骨,紅唇上揚聲音略有些沙啞魅惑的道:「我還有些難過,錦書可是要安慰我。」葉錦書還在顧笙突然的轉變著轉不過彎來,不過她還是配合的點著頭:「只要四小姐你別難過,要我做什麼都行。」
「真的嗎。」眸子一斂,顧笙的手已經從那鎖骨間慢慢往下劃去:「無論要你做什麼都行嗎,嗯?」尾音處的那個嗯,嬌媚而又帶著幾分暗啞,讓葉錦書身子一抖,胸口的心好像融化了一般,她乖乖的又重複了一遍:「要我做什麼都行。」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她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的不像話。
明明已經入冬了,可怎的還是這般熱呢,葉錦書舔了舔乾燥的唇,她身子動了動剛想起身。顧笙就纏了過來,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葉錦書瞪著眼睛有幾分無措的望著上方的顧笙:「四小姐,我…我好渴,我要去倒杯水。」
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眼神越來越迷離,葉錦書覺得面前那張美的有些虛幻的臉好像突然間變得邪惡起來。顧笙按住葉錦書的手,紅唇輕啟:「不是說只要我不難過,你做什麼都行嗎。那我現在,想要你呢。」葉錦書老實的點頭道:「對呀,只要四小姐不難過了,要我做……」等等,剛剛四小姐後面的話是不是有什麼不對,葉錦書楞了楞,是她聽錯了嗎,她決定還是要問清楚:「四小姐你剛剛剛說你要什麼。」唇角微微上挑,水光瀲灧的眸子中似乎跳躍著一小串火焰,顧笙慵懶而帶著幾分挑逗道:「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