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藏晴看著他跑掉的小身影,咬了牙沒讓自己掉下眼淚。
她故做堅強的模樣看在陳嫂眼裡,是既心疼又無奈,「晴姑娘,別擔心,他是個懂事的孩子,能明白的。」
「嗯!陳嫂,在我派人來接澈兒……」說到最後,她還是覺得捨不得,心裡一陣一陣刀割似的痛。
「晴姑娘只管放心,陳嫂還盼不得澈少爺能頑皮些,他小小年紀已經夠懂事了,乖巧到教人覺得有些心疼,去了京城以後,要常常捎信回來給澈少爺,別讓他惦記了。」
「我會的。」藏晴點頭,轉眸望著澈兒離去的方向,心裡有一瞬間迷惘,不知道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對或是錯,可是,她已經回不了頭了!
「雷鳴山莊」的主子要成親的消息一出,天下人為之震驚騷動。
人們紛紛揣測著,究竟是何方的絕世佳人,才能夠得到雷宸飛的青睞,讓他想要迎進家門為妻!
「大概沒有人能夠料到,我雷宸飛竟然簡簡單單的就成了親,幾名桃花鎮的鄉親父老,幾桌酒席,就把新娘子給娶進門了。」
雷宸飛一身新郎的冠服,站在祥清讓人精心陳設過的新房中,在大紅喜字與龍鳳燭火的映襯之下,泛在他唇畔的笑容,顯見得不似平時那般深沉,看著穿戴著紅色新娘裝束,美得教人屏息的藏晴,他的笑容更深了。
她很好看,是一種會教人忍不住想要一瞧再瞧的明艷與美麗。
從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有這個念頭。
每一天,他就在這蘭字房裡往下看,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她與每個人說話,看著她對親弟弟恩威並施,就算是板著臉色,都還是教他覺得賞心悅目,越發地不想將視線離開她。
或許,說她聰明靈巧,有手腕有談吐,擁有可以成為他妻子的一切條件,其實不過是他的借口,他僅僅想做的,就是擁有這名叫做藏晴的女子!
他忘記究竟有多久了,自己不曾如此想要過一件東西了!
可是他想要她!
每一日,只是看著他說話與動作,就能夠讓他的心情有一種雀躍感,那種感覺既陌生又新鮮,讓他忍不住想要把這種感覺一直延續下去。
而今晚,他終於得到她了!
他原以為東西到手之後,會覺得也不過爾爾,可是,如今看著她為他穿上嫁衣,在他內心的雀躍感,幾乎到了鼓噪的地步,讓他不由得眉開眼笑,像個孩子般興奮不已。
「宸爺覺得委屈嗎?在這窮鄉僻壤,只請鄉親父老,只辦幾桌酒席的成親之典,對你這樣的人而言,是不值了些。」藏晴坐在床畔,抬起美眸迎視他的新婚夫婿,嬌軟的語氣稍嫌冷淡。
「委不委屈,該是我問你的話,我可以給你更好的、更盛大的場面,對我來說,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是我不要,你已經讓人從京城這遠送而來的這身價值不菲的嫁衣,光是鑲嵌在這鳳冠上的珠珞已經是價值連城了,再更鋪張的場面,也不過就是傷財而已,而且就算是山珍海味,你覺得能勝過陳嫂的手藝嗎?」
「不,當然不能。」他走到她的面前,伸手為她摘下鳳冠,「不過既然你要跟我回京城,為什麼不幹脆結束客棧的生意,讓你的弟弟與陳嫂他們跟著一起進京算了?」
「結束了客棧的生意,讓他們都跟著去京城,還不是要靠『京盛堂』過日子嗎?」她搖搖頭,對他的建議毫不考慮。
「就算他們只是當閑人,『京盛堂』也絕對不會養不起。」
「但我不想讓他們當閑人,再說,當初我曾經答應過他們,讓他們可以自力更生,可以有能力成家立業,如今將客棧交給他們,不就是我兌現承諾的最好機會嗎?」
聞言,雷宸飛沉靜了半晌,斂眸瞅了她一眼,才將鳳冠擱到一旁的案上,嗓調不冷不熱地說:「好,都照你的意思辦。」
那一瞬間的沉靜,教藏晴心跳停了一拍,就在這時候,他冷不防地執住她的手,將她拉離床畔。
「你做什麼?」她的語氣有一絲驚慌。
「別動,乖乖坐著。」他按住了她纖細的膀子,讓她坐在梳妝銅鏡前,揭眸看著鏡中映出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你知道為什麼男人要稱自己的娘子為結髮妻子嗎?」
「不知道。」她嬌美的嗓間聽起來有一絲刻意疏遠的冷淡,想到他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以那四個字來稱呼她,教她心情一陣沉重。
「那是因為在新婚之夜,新郎要親手解開妻子從娘家結來的許婚發纓,為她梳理頭髮之後,再重新繫上,所以又稱為結髮。」說著,他解開她頭上的纓帶,讓她如雲般的秀髮一泄而落,伸手取過妝台上的黃梨木梳,輕輕地為她將發給核亮、梳順。
藏晴坐在妝台前一動也不動,她透過鏡子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容,看不出他此刻心底的想法,只是從未被從人碰觸過自己一頭青絲,如今被他梳著頭髮的感覺,親昵得教她覺得害怕。
但他看起來卻樂在其中,像是個孩子得到了新玩具,想盡了法子就是要給這玩具找出千奇百怪的玩法,好讓自己可以玩不膩似的。
終於,他將她柔軟的髮絲挽了一個簡單的墮馬髻,垂在她的肩側,從鏡中看著她的表情,就像完成了一個滿意的作品。
「好看嗎?」他笑著問她,眸光微微斂起,似乎不想要從她口中聽到肯定之外的答覆。
「好看。」她輕聲地回答,轉眸逃開他在鏡中的對視。
他自然不會忽略掉她躲開來的目光,但只是勾唇一笑,只將她這反應當做是羞怯,他伸出大掌扳過她嬌美的臉蛋,俯唇啄吻著她如絲緞般的粉頰,就在要吻至她的唇時,被她給伸手擋開了。
「怎麼了?」他挑起眉梢,瞅著她的眸光透出一絲不悅。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身上的這股子香味是什麼味道?」她巧妙地轉開話題,用盡了力氣才能讓自己不抵抗他。
他順著她的視線,側眸望了自己的肩頭一眼,好半晌,才恍然大悟過來,淺笑道:「是老白檀木的味道,因為可以消凈一些骯髒的東西,所以我一直都是使用白檀木香熏衣,原來,你就是為這香味分心嗎?」
「是。」她點點頭,再用了一點力氣,不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太僵硬,「我見你總會拿著一串象牙做的串珠,你信佛嗎?」
話才問出口,她就覺得自己真是好笑,這男人就算是信佛,心裡心是無佛的,要不,如果他真有信仰,知道會有報應,還會壞事做盡嗎?
可是,她努力想找話說,想要拖延與他洞房的時間!
「可能信,也或許不信。」他笑聳了聳肩,「這串象牙佛珠是一位叫做蓮慶的和尚在雲遊四海之前給我的禮物,說是他與我前世有緣,所以將他師父圓寂之前贈給他的佛珠轉送給我,說是能夠護身,我剛好也喜歡他,就帶在身上,一帶就是幾年過去,也就成了我的隨身之物。」
在他的眸里藏著一絲幽暗的光芒,自然是因為他並沒有將實話給說了,這串佛珠確實是蓮慶大師送他的,能有護身之效他也是姑且聽之,不過,在蓮慶離去之前,曾經說過,這串珠子與他的性命攸關,如果珠串斷散的那一日,也就是他性命垂危時。
蓮慶勸他要與佛修緣,與人結善緣,或許如此一來,在這串佛珠斷散之前,老天爺能夠憐見,讓自己在雲遊四海之時,能找到救治他的方法,趕回來救他一命也說不定!
他將珠子帶在身邊,起初是想要印證蓮慶所說的話,看是否他的性命存亡真的能憑一串珠子決定!而這珠子似乎與他有靈通似的,只要他捻數著珠子,心裡就能維持平靜。
「你還想知道什麼嗎?」他挑起一邊眉梢,要她把想著說的話一次全說了。
藏晴望進他的瞳眸里,想要閃避卻像是被逮住般,逃也逃不開,最後,她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想問的話了。
「很好。」
他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滿意的笑,在她不及防時,已經俯首覆吻住她的唇,品嘗著她的柔軟與芳馥,感覺她還有一絲抵抗的力量,他故意無視,大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更加深入的吮吻。
藏晴揪住了他的袍袖,緊緊地揪著,用了好大的氣力才讓自己不要將他給拉開來!
然後,她慢慢放開了手的力道,接受了眼前的事實,就在不久之前,她已經與他拜堂成親,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為了日後的大計,她要能忍得過這一時!
終於,她鬆開了最後一絲想要頑抵的力氣,回吻他,迎奉他,任由他牽起她纖細的柔荑,走向張著紅色紗簾的喜床。
雷宸飛將她按倒在鴛鴦錦褥上,側身坐在床畔,一邊吻著她,一邊動手解開她的嫁衣,讓那茜紅色的衣料自她的身上滑開來,然後再解開深衣,留下了紅色的抹胸,這時,他抬起眸光,欣賞著她被那大紅顏色襯得更加雪白的肌膚,宛若凝脂般教人愛不釋手。
藏晴閉上美眸,感覺被他觸碰過的肌膚,都不由自主地泛起戰慄,她緊繃著,想要讓自己無視於被他撫摸的感覺。
他將大掌探入抹胸下擺,修長的指尖游滑過她平坦的小腹,攫握住了她柔軟的左乳,一瞬間,那佔有的力量,就像是要緊緊捉住她的心臟一樣。
藏晴沒讓自己喊出聲,弓起了上身,感受著他的掌心揉挲著她的胸乳,並且以虎口夾住了頂端的嬌嫩,像是在摘取花朵般揪弄著。
這時,他俯首隔著絲料含咬住另外一邊,雖然她的身子是緊繃抵抗的,但是,終究還是誠實地回應了他的愛撫,從嬌嫩的花朵,在他的唇舌逗弄之下,逐漸地熟成可以品嘗的甜美果實。
「唔……」她雖然已經用盡了力氣在壓抑,可是身為女性的本能比她的心誠實,讓她在百般壓抑之下,終究還是忍不住呻-吟出聲。
藏晴也同時挪動嬌軀,卻是想要掙扎,但不過抵抗了一下就停止了,明明是滿心的不樂意,卻要讓自己看起來僅只是欲迎還羞的怯懦。
她感受到了他的體溫透過衣料熨貼在她的肌膚上,屬於男人的肌肉與骨骼都是結實堅硬的,還有那摻和著白檀木的男性氣味,隨著他的體溫,漸漸地濡染在她的身上,在她氣息之間繚繞。
在她的心裡有一絲明白,知道自己的心上以及身上,都要被這氣味給烙上印記,從今往後的歲月,將是一日都不能或忘。
他幾近蠻橫地扯去她身上的衣裳,讓她雪白的嬌軀裸陳在他的面前,他在她的身上或是舔吻,或是啃咬,在他宛如狂風般的席捲之中,她是否樂意,似乎不是顯得太重要。
而她的身子似乎也不在乎心是否樂意,當他大掌探入她的雙腿之間,加以撫弄之時,本能令她感到愉悅,幾乎到了令她感覺到屈辱的地步。
相對於她的抵抗與沉迷,雷宸飛反倒多了一絲超然的冷靜,但他喜歡看她每一個反應,無論是欲語還羞的抵抗,或許是不由自主的沉迷,都教他覺得新鮮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