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番外五
女大不中留,給親戚們準備請帖的時候,凝香忍不住跟陸成抱怨。去年九月皇上下旨賜婚果兒與太子,今年八月底完婚。眨眼間一年就要過去了,這要是女兒嫁去別人家,凝香感慨一下女兒長得太快也就是了,偏偏女兒嫁的是蕭南。
凝香還記得五歲的蕭南牽著果兒一起摘櫻桃的情形呢。
都是一手帶大的娃,這讓凝香總覺得做夢似的,兩個孩子怎麼就成了夫妻了?
「你答應的婚事,後悔也沒用。」陸成盤腿坐在炕上,拍手哄蔚哥兒,「兒子過來,爹爹抱。」
蔚哥兒再過倆月就周歲了,長得白白凈凈,跟榮哥兒小時候一模一樣,嘿嘿笑著爬向爹爹。陸成彎腰,扶著兒子腋窩將胖小子提了起來,看著看著,眼前的胖兒子換成了另一個,那個生了一雙鳳眼,最喜歡爹爹,也最愛欺負爹爹。
可不是,女兒嫁給旁人,陸成一定會特別不舍,恨不得把女婿抓過來打一頓撒氣,換成蕭南,他還要再感慨女婿一份。
夫妻倆心情複雜地寫好了請帖。
中秋大臣們放假,果兒將嫁不便出門,凝香要照顧蔚哥兒也沒法回東林村,就讓陸成領著弟弟、榮哥兒、茂哥兒回去,跟鄉下的親戚們團圓,回來的時候一大家子都來,在侯府多住一陣子。
陸成回到泰安府,讓徐沐帶懂事的榮哥兒先去城裡拜訪三家親戚,他領著茂哥兒先回鄉下。
城裡三家親戚,陸季安許氏一家,陸言周玉一家,吳明舉素月一家。
一圈溜達下來,舅甥倆停在了吳家宅子前。
門房認得徐沐,知道這是京城太子身邊的紅人,旁邊的半大少年更是侯府世子,趕緊將二人請了進來,順便派人去知會太太,三爺出門做生意了,之前來信說明天才回來。
上房裡面,素月正在看女兒教她五歲的弟弟背書,一聽丫鬟說徐沐榮哥兒來了,又驚又喜,忙叫上女兒幼子往外走,去迎接客人,順便吩咐丫鬟派人去縣學請兩個讀書的雙胞胎兒子回家待客。
「阿木,榮哥兒,你們倆什麼時候回來的?」在院子里見到人,素月目不轉睛地打量兩個孩子。
徐沐剛要喊她姐,旁邊榮哥兒恭恭敬敬地朝素月行個禮,「三奶奶,我跟舅舅今天剛回來,我娘說她脫不開身,就等著過幾天三奶奶進京,再同您好好聚聚。」轉達了母親的意思,又朝素月一側的昭昭喊姑姑,至於五歲的男娃,榮哥兒就沒喊,太小了。
榮哥兒管吳婷叫三嬸,吳婷稱素月三嬸,身為陸家人,榮哥兒一直都是按照這個關係叫的。
徐沐抿了抿嘴,堅持自己的,笑著喊素月姐。姐姐沒嫁給姐夫前,他就喊素月姐了。
榮哥兒奇怪地看眼舅舅。
徐沐撥了下他腦袋,「素月姐跟你娘是姐妹,你喊她三奶奶,回去還認不認你娘了?」
榮哥兒頭疼,忽的靈機一動,重新喊人:「姨母,吳姐姐。」
舅舅陪他來的,他學舅舅,改天父親或三叔陪他來,他再抬高輩分。
素月樂不可支,走過來牽住榮哥兒的手,「好了好了,怎麼叫都成,快進屋喝茶去。」邊走邊教小兒子喊哥哥舅舅。
弟弟喊完了,十五歲的昭昭先喚榮哥兒弟弟,目光落到徐沐身上,笑得更柔,多了份在長輩跟前的俏皮,「舅舅長這麼高了啊。」
徐沐看著斜對面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有點不敢認。
他已經三年沒見過昭昭了,大前年回來,昭昭身上出水痘,不能見人,前年回來,昭昭跟著父親去江南了,去年回來,昭昭在吳家照顧生病的老太爺。再看現在的昭昭,穿身秋香色的裙子,纖腰款款,身姿曼妙,臉蛋嬌美,一雙徐沐一直記憶深刻的狐狸眼顧盼生輝。
「昭昭也長高了。」徐沐怔了會兒才誇道。
昭昭見他看自己的眼神與街坊里的少年郎們有些像,笑容微斂,閑聊兩句,不著痕迹地走到了母親旁邊。什麼舅舅,半點血緣關係也沒有,單獨站在一起,只是年齡相差五歲的男女而已。
昭昭懂事後聽過不少關於母親的閑話,也有碎嘴的婆子遠遠指責她與母親一樣,都是天生的狐狸精,長大了肯定也會勾男人。昭昭第一次聽到這種話,氣哭了,回家跟母親告狀,母親笑著勸她不用理會,說那些人是嫉妒她貌美,昭昭雖然舒服了不少,卻打定主意與男人相處時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給人說閑話的機會。
因此無論徐沐還是榮哥兒,昭昭都客客氣氣的,坐在一旁聽母親詢問兩人,不主動說一句話。
「吳姐姐,我姐姐給你寫了一封信。」榮哥兒將信遞給昭昭。
昭昭跟果兒一直都保持書信往來,她高興地接過信,朝眾人告辭,回閨房去看。
徐沐目光追隨小姑娘的身影,不知為何悵然若失。
兩天後,吳、陸、徐三家能進京的親戚都跟著陸成去了京城,喝果兒與蕭南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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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新郎官,無論是皇上太子還是田園百姓,大婚這天都少不了被女方家裡灌酒,蕭南是太子,真敢灌他的人不多,但那都是外人,陸言陸定兩個自小疼他的叔叔、徐沐這個一起長大的舅舅,都舉著酒罈子灌他,蕭南不敢不喝,待到天黑,才裝醉去了新房。
宮裡規矩多,新房裡還有女官守著,果兒現在早已不是剛進京的那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知道這是規矩,待女官十分客氣,蕭南卻不喜歡,進來就將這些無乾的人都攆了出去,只留下果兒一人,果兒,他的太子妃。
「你這是做什麼啊?」果兒不滿地數落他,「傳出去父皇誤會我恃寵生嬌怎麼辦?」
「我不想讓你受委屈。」蕭南雖然沒有十分醉,也有了七分,醉醺醺走過去,拉住果兒的手捧在胸口,鳳眼迷離地注視著她,「果兒,還記得小時候二叔三叔娶媳婦嗎?二嬸三嬸嫁到咱們家,當天咱們家上上下下都把她們當菩薩供著,誰敢在旁邊管束?」
果兒喜歡聽他說「咱們家」。
他是太子,卻還把鄉下那幾間農房當家,可見是個念舊情的。
心裡甜,嘴上柔柔地提醒他,「但咱們現在進了宮,該守的規矩還得守。」
「在東宮,我的話就是規矩。」蕭南霸道地道,說完打了個酒嗝。
酒氣迎面撲來,果兒嫌棄地推開他,轉身往裡走,「臭死了,你去漱漱口。」
蕭南晃了晃,盯著她一身紅衣,背影婀娜,忽然笑了,越笑越厲害,站不住,晃悠悠走到新床前,倒下去捂著肚子笑。
果兒莫名其妙,問他笑什麼,蕭南光笑不說話,果兒好奇極了,坐到床邊推他肩膀,「你到底在笑什麼啊?」
蕭南繼續趴了會兒才艱難地翻身,平躺著,鳳眼充滿懷念地看床邊的新娘子,「笑你說我臭。」
「這有什麼好笑的。」果兒茫然地追問。
蕭南輕笑了聲,卻不說話,眼神大有深意。
果兒心裡就好像有隻小貓在撓一樣,不依,晃著他胳膊撒嬌,「太子哥哥,你快告訴我。」
「那我說完了,你不許生氣。」蕭南握住她右手,怕她跑了。
「你先說。」果兒沒那麼好糊弄,杏眼狐疑地盯著他。
蕭南又笑,捏著她手道:「娘懷榮哥兒的時候,問咱們想要弟弟還是妹妹,你說要弟弟,因為弟弟有小小鳥可以給你玩。」
果兒不懂,眨眨眼睛問:「什麼小小……」
說到一半,懂了,臉蛋瞬間變得通紅,狠狠瞪躺在那裡的壞人:「你胡說!」甩他手就要走。
「我沒胡說。」蕭南使勁兒一扯就將她拉到了懷裡,果兒伏在他胸膛,撐著床掙扎,蕭南緊緊抱著她,喘著氣繼續學果兒小時候的事給她聽,「咱爹怕你養成摸弟弟的習慣,糊弄你說那裡是臭的,你還聞手了。」
「我不信!」果兒捂住耳朵,堅決不信。
蕭南突然將她往床裡面掀,果兒驚呼一聲倒了下去,剛想爬起來,蕭南猛獸撲食般壓到了她身上,雙手撐在她腦側,鳳眼極其認真地看著她,「果兒,你做的傻事不止這一件,還有一樁,想聽嗎?」
「你閉嘴!」果兒閉上眼睛,雙手捂耳朵,「你說什麼我都不信!」
不信他也說,蕭南低頭,對著她左耳說,怕聲音小她聽不見,抬高了聲音。
果兒臉蛋越來越紅,最後脖子都浮上了粉色,一看就是聽見了。
「果兒,我後來想了幾天才明白你為何摸我,那你告訴我,當時聞出臭味兒了嗎?」蕭南扯開她掩耳盜鈴的小手,壞壞地問。
果兒惱羞成怒,再次掙紮起來。
美人鬢髮散亂,面如芙蓉,姣好的身體隔著新婚紅衣撩.撥著他,蕭南不想忍了,猛地低頭親她。
果兒生氣呢,嗚嗚地躲閃。
蕭南拽住她雙手往底下送,邊親邊說混話:「果兒你不記得了是不是?那你現在重新摸摸,我新洗過的,一點都不臭!」
果兒不要,可她那點力氣哪是蕭南的對手?
一聲聲嬌嗔,漸漸變了味道,蕭南沉醉其中,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