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皇叔南無卿
就在這時,對面的山丘上面站著兩人,將山谷發生的一切,觀賞到最後。一身琉璃白錦衣的男子,冠玉束髮,腦後墨發輕垂,冷峻的臉上波瀾不驚,一雙漆黑如夜的鳳眸凌厲遠遠地望著山谷下面那雨中滿身殺氣的墨宮胤,微微擰眉,神色複雜。
驟然,他冷聲開口:「景凌,你確定他就是墨國太子墨宮胤?」
站在男子身邊的另一位名叫景凌的人,眸光深幽,答道:「臣不知,在墨國墨宮胤這個人神出鬼沒,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不過,他好像一直身體都不好。」
男子鳳眸微閃,冷笑:「身體不好?還能將一路刺殺他的人全部解決掉?朕倒要看看他到了南京會不會如此本分低調。」
此人正是南京城的戰王,也是當今最年輕的皇帝南城熏。
景凌茫然的抬頭看了眼身邊的冷漠的南城熏,面色不解:「皇上,臣明日就要去朝國的邊境,接下來的事是不是派人通知洛汐回來?」
「不用,朕自有安排。」南城熏唇角一勾,目光流轉,似笑非笑,轉身朝山下走去。
景凌淡淡的哦了一聲,再抬眼看看山谷下那一殘缺不堪,血淋淋屍體時,不由的嘆息,也轉過身跟上南城熏的步伐離去。
時間漫長的過了許久,墨宮胤隱約聽見檀媛嬌柔的輕喚聲。
她費力的睜開眼,眸底一片明亮清澈。檀媛跪在一旁,有些著急的神色,讓她心裡一顫,猛的翻身坐起來,還好,身體總算恢復了。
「殿下,嚇死檀媛了,剛叫你好幾聲,你都不醒來,身體怎麼樣了?還難愛不?每次看到你這樣子,奴婢都會擔心得快要瘋掉了,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是誰這麼不待見殿下,非要這樣一次又一次暗殺。」
墨宮胤聽著她的話,起身坐穩后,見自己的衣服換了,而胸前的異樣也處理好了,便揭開車簾,望著外面,雨還沒停。轉過頭看著檀媛唇角一扯,淡然一笑,;「傻丫頭,本宮只是睡過頭了?瞎操心,已經到南京了,這種暗殺應該結束了。怎麼,還有其他的情況?」看她那麼著急的樣子,不由的皺起眉頭。
檀媛見墨宮胤沒事的樣子,心有餘悸,把情況告訴她;「剛展舒來報,說快進南京城裡了,南京卿皇叔親自來迎接。」
卿皇叔,南京南無卿?
聽到這名字,墨宮胤抿緊唇,眸光閃爍,眼底暗藏著濃濃的殺意。
也罷,這是無法擺脫的命運,這一次到南京國就是去做質子,質囚七年,七年時間是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
「哼,不管誰來接,本宮都不屑。」
檀媛聽了,乾笑兩聲,給她理了理衣角,「殿下英明神武,俊美非凡,普天之下,能有幾人與殿下相比。就連南京皇帝,和殿下比睿智,也相差甚遠。」
墨宮胤眉頭一挑,這丫頭,在胡說什麼?
南京皇帝,是個神話。
怎能隨意的談論和比較呢?至少在她的眼裡,南京皇帝就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不僅有著戰無不勝的戰神稱號,還當上了一國皇帝,卻對唯一的皇叔南無卿欲以重用。登基后並向墨國開戰三個月就大戰而勝,否則那有她來這兒做什麼質子呢?說到他這個人,她楊想會一會他,也很想問一問,為何非要求那個人來當質子?
沉吟許久后,墨宮胤抬起手,敲打著檀媛的腦袋;「死丫頭,別胡說。這裡可不是墨宮國,在南京國本宮只是質子,毫無權利可言,你最好把嘴巴給好好閉上,少惹禍上身,否則本宮也救不了你。」
檀媛捧著頭吐著舌頭「知道啦,奴婢不敢亂說了。」
東陵分為四個國家和兩個種族,分別是南京國,朝國,北國,墨國,龍族和聖教。最繁榮昌盛的就屬南京城,因為位於南部比較富裕,朝國位於西邊沙漠地帶,北國位於北邊長年冬雪覆蓋,墨國位於一片島嶼海島之上。
馬車停了,車外一道濃厚有力的聲音響起;「殿下,南京國到了。」
外面還下著雨,展舒一身鎧甲筆挺的站在馬車邊上,身後數十名黑衣侍衛靜靜站立著。
墨宮胤從車上走了出來,站在馬車上面,俯視這前方,檀媛拿著傘撐再墨宮胤頭頂之上。
前面,一輛八匹馬套著的馬車不急不緩的駛過來,在兩米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銀色的車身雕刻著古樸金色花紋,莊重又不失雅緻,車很寬,幾乎把整個街道都霸佔了,而車的四周密密麻麻的侍衛守著,路道兩旁有打著油傘的百姓,露著好奇的腦袋,交頭接耳的談論著什麼。
氣氛有些沉重。
墨宮胤從那車上跳了下來,俊美妖嬈的臉上淡漠而冷靜。
很好,一進城,南京國的人就給她來了個下馬威。
她倒要看看,前面那馬車裡南無卿要何時才下來。
雨嘀嗒嘀嗒的下著,墨宮胤有著檀媛撐著傘,衣服一點都沒有濕,只是長時間被雨水侵蝕,體內的龍毒,很快就會受到影響,讓她產生嗜睡。
就在以為世界都快要靜止時,銀色馬車簾被人從里揭開,一人走了出來,一張嗜血張狂的俊臉露在人前,一身紫色玄袍彰顯出此人的霸氣和陰狠,劍眉斜飛入鬢,眸光凌厲而寒冷,如刀鋒一樣尖銳,金冠下束著烏黑的發梢,嘴角淺淺的掛著一抹冷笑,眸底卻隱藏著濃濃的探究。
目光深深的打量在墨宮胤的身上,感受到熾熱的眼神,墨宮胤濃眉微微皺起,蒼白的臉頰透露著病態,性感的唇似笑非笑的與南無卿對視。
目光互相交匯時,一道道濃烈的內力猶如鋒利的箭梢,互相爭鬥,激烈的廝殺。
墨宮胤也毫無示弱的將內力幻化成鋼硬的盾,防備著南無卿的攻擊。
而旁人,除了武功高強的侍衛能感受到強大的內力爭鋒,百姓卻傻傻的楞眼,這是怎麼回事?看著兩個俊美不凡的男子,互相對視,感覺這氣氛有些尷尬,難不成兩人在暗送秋波?
時間,像嘎然停止一樣。
墨宮胤受著龍毒發作,內力減弱,被南無卿內力震傷,不由的倒退了兩步,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喉嚨腥味直躥入嘴裡。
檀媛感覺到不對勁,還好及時穩住她,輕聲的詢問;「殿下?沒事吧!」
而站一旁的展舒濃眉擰起,上前兩步站在墨宮胤的面前,冷聲道;「難道這就是南京國的待客之道?」
看到主人受傷,展舒一時氣憤的瞪著南無卿,如果不是情勢所逼,他真想大開殺戒,扭斷那個張狂如魔男人的腦袋,看他還這麼囂張。
墨宮胤強制壓下喉間的血腥,濃眉舒展,笑的妖嬈,聲音動聽而醇厚;「展舒,退下。」
展舒遲疑了下還是聽命的退到她身後。
南無卿從車上走了下來,走到墨宮胤的面前,表情狂妄而冷血。
「聽聞胤皇子,體弱多病,今日一見,倒是不假。」
話雖這樣說,墨宮胤只是淡漠的扯出一抹笑;「傳言不可信。」
南無卿冷哼一聲;「胤皇子,到了南京,不比你們墨國,招待一切從簡,皇子不會介意吧?」
墨宮胤聲音不卑不亢;「本宮乃只是質子,一切聽從卿王安排,本宮隨遇而安。」
她本就是個不喜歡多言的人,也不喜歡和討厭做作的人多談。
最重要的是她受了內傷,根本無力氣再與他較量下去。
南與卿視線熾熱的盯著眼前的人,聽著他語氣裡帶著淡淡譏諷,不由的冷冷的瞪著他,彷彿就要把他看穿一樣。
「聖上已命本王給胤皇子安排了宮殿,半月的勞累奔波,看胤皇子臉色蒼白,本王這就安排御醫給皇子開點補藥調養。」
「不用,本宮這是老毛病,久治不愈,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墨宮胤說得雲淡風輕,彷彿生病的人不是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