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捉鬼聖教的天祭

天灰濛濛亮，但我卻從睡夢中驚醒，只因為做了一個夢——曲如夢還活著。

一個死去的人，卻在我的夢中鮮活的出現，可見此人對於我來說，當真有些重要。但事實是我親眼目睹了她就連最後的一魂一魄都消散在世間，不可能還會出現，除非是下一世。

不過就算她有下一世，就算我們會在一次偶然間相遇，那樣的我們，還會認識彼此嗎？我還會認出那個就是在我臉頰上留下一道吻痕的曲如夢嗎？

我無奈閉上了眼，嘆息了一聲。但在這時候，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然後我的耳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來者一定是女孩子，並且很小心翼翼地向我走來，看樣子是不想打擾我的休息。不用猜也知道她是誰，我索性裝作睡著了，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些什麼。

柳夢涵來到我的床前駐足片刻，而後輕輕替我蓋上被子，臨走時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好好休息，不要再想青鳥姐姐的事情了。」

我一愣，一種徹骨的寒意頓時侵襲整個身體，柳夢涵走了，我不安的握起了拳頭：「青鳥姐姐已經被他們帶走一整天了，但願她一切安好。」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顧不得整理面容，便來到了師傅的房間。此時師傅的房間木門大敞著，而裡面卻空無一人。

我繞過柳夢涵，而後離開了青鴦樓，半個鐘頭后，一座石橋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石橋名曰「留仙橋」，也是「留仙城」這個名字的由來。傳聞當年留仙城裡出現過一位普度眾生的菩薩，許多人都受過她的恩惠。最終菩薩要離開，一干人便在這座石橋前送她離開，所以便有了「留仙橋」。

這個故事是從他們口中代代流傳下來的，難以評價真實度，不過一個地方可以擁有自己的傳說，總該是好的。

留仙橋長二十餘尺，算不上一座大橋，但卻是城南和城北之間的必經之處。師傅每天都帶著一壺好酒，坐在橋邊，自顧自的品嘗。

沒有人在意他，在眾人眼中，這隻不過是一個落魄的乞丐，無助的酒鬼。

我今天站在這裡，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聽著耳邊的嘈雜聲音，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

留仙橋作為留仙城最重要的地方之一，連接城南與城北的交通樞紐，每天定然有很多人經過這裡，其中不乏有一些從京城回來的商人。

而常年呆在這裡的師傅，每天都會捕捉到很多可有可無的情報，估計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留仙城。但是除此之外，也總會出現一些他需要的情報。不過看眼前的情況，他等了十年，也沒有等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除了情報，我絲毫想不到其它能讓師傅呆在留仙橋這麼多年的理由。

他壺中似乎已經喝光，而後轉身便準備離開，但目光徑直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乖乖走了過去，打了聲招呼。

師傅打量了一下我的身體，而後問道：「傷勢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了。」我搖了搖頭，而後作勢想要甩了甩肩膀，頓時一股劇痛襲來，令我齜牙咧嘴了好一陣。

「別讓傷口感染了，我讓三娘去買了一些藥材，然後熬成藥汁，你回去后就喝了吧，對傷勢有好處。」師傅眉頭微微鎖起，說道。

「好！」我點了點頭，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師傅看穿了我的窘境，接著說道：「按理說常人如果被怨靈弄傷了身體，陰氣便會隨著傷口進入他的體內，而後傷口會慢慢的被感染，直至陰氣攻心無可救藥。」

「但我不一樣，是嗎？」我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嗯！」師傅應了一聲，繼續說道，「你體內的那個東西本就是陰氣的化身，它會替你吸收掉所有的陰氣，所以你會安然無恙，並且傷口癒合的很快。」

「但是！」師傅突然面色一變，神情嚴肅的看著我。

「但是什麼？」我急忙緊張的問道。

「如果那東西的陰氣，比你體內的陽氣還要濃郁，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它會徹底吞噬你的靈魂，取代你的身體，也就是俗話說的『鬼上身』。」師傅說道。

我沉默了下來，覺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彷彿已經感覺到了左眼裡的那個東西。

「你體內的那個東西可不是尋常的鬼類，它比怨靈還要恐怖，當年數名頂尖捉鬼人聯手都沒有收拾掉它，卻讓它無意間躲到了你的體內。」

「他們要殺掉它，也就意味著要連你一起被消滅。我欠你父母一個人情，所以救了你。」

「我的父母究竟是什麼人？」再一次從師傅口中聽到我的父母，所以我忍不住感慨的問道。

「時機未到，我不能告訴你，但你只需知道你的父母是英雄，不朽的捉鬼人楷模。」師傅認真的看著我說道。

「英雄？楷模？」我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什麼是英雄？什麼又是楷模？是因為要當一個被世人尊敬的人，所以他們才會走向死亡嗎？」

「是亦不是！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學他們！」

「師傅，我想當打更人！」

「我知道！你已經是一名打更人了。」

「我想做一個真正的打更人！」

「這很難，但既然你想去做，就放手去干吧！」

「那青鳥姐姐。」

「青鳥那小姑娘不錯，你不用擔心她，至少在天祭之前，她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什麼是天祭？」

「捉鬼聖教五年一次的祭典，抓來十名陰年陰月陽日陽時出生的女童，然後用她們的血液作引子，窺竊天機。」

「但青鳥姐姐不是女童。」

「她是純陰之人，會成為捉鬼聖教的聖使，也是他們溝通鬼界的媒介，」師傅看了我一眼，而後繼續說道，「就如你的情況一樣，他們通過秘法召喚先人，而後附身在聖使的身上，便可以短暫的留在人間。不過每一次的鬼上身，聖使的壽元就會減少一些。」

「那青鳥姐姐不是隨時都處於危險之中嗎？」我緊張的說道。

「放心吧，不到天祭之時，他們是絕不會冒然使用秘法。因為使用秘法的代價，也是數條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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