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第328章 ：夜談
古人曾經說過一句話：人之初，性本善。每一個人的起初，都想成為一個好人，儘管他可能很平凡。我也是這樣，儘管我這一生註定坎坷，但是老天卻並不准備給我這個機會，看來我只能做一個壞人。不過，儘管是一個壞人，壞到骨子裡的人，也想成為壞人之中的好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有一些人因為我而犧牲，請原諒我，因為我所做的都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我還有來生，一定會好好的補償這些人。這一生，會因為有你們和我的犧牲，而拯救更多的人。前一世也是如此。
不知道自己生在何處，但是因為身體的渴望，已經有不知道多少捉鬼人為我而犧牲，而我的境界也重新恢復到了入境初等。已經不記得自己像這樣渾渾噩噩的在心的荒野之中行走了多久，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出現在留仙城的城前。
偶爾走過的行人都是一副神經兮兮的模樣，我從他們口中聽說最近附近的村落之中出現一個吸血狂魔。此人極其的殘忍，每過之處必定橫屍遍野，無數無辜的人為之犧牲。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模樣，傳聞此人自稱為打更人。有人猜測他為山野之中的野人，不懂人情世故，是因為生存的問題，而被迫到人類世界中覓食。
每一人的口中，都有一個不一樣的故事，究竟真正的故事是什麼樣的，已經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關心的，只是怎麼樣讓這個故事變得更加的玄乎，讓更多的人知道。而作為這個故事中的主角的我，也只能夠漠然的看著這一切，沒有人能夠控制人類的輿論。
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顯得那麼的陌生。我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不過是這個世界中的外人，並不能夠融入他們之中。熟悉的留仙城，熟悉的風景，熟悉的路，但卻如此的讓人望而生畏。
轉身離開的一瞬間，一張熟悉的面孔靜靜的站在我離開的路上，看到他的出現之後，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我走上前，而後開口說道：「師傅，你來了。」
師傅點了點頭，而後出聲：「嗯，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看看的，所以便一直在這裡等著你。」他頓了頓，而後繼續說道：「我早就預想到了這一天，只是沒有想到會來臨得這麼快，先回青鴦樓吧。」
摸乾淨眼角的淚珠之後，我搖了搖頭，回道：「我就不回去了，幫我和三娘說一聲。」師傅頓時皺起眉頭，似乎毫不意外我的回答，而後說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著急離開。怎麼，不想把我當師傅了嗎？」
「沒有！」我連忙搖了搖頭，回道，「只是我現在有些不方便，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能有什麼事情做！」師傅緊鎖眉頭，「既然到家了，就一定要回來看看。」
我不禁有些迷茫的看著師傅：「家？我還有家嗎？」
……
青鴦樓的飯桌上，桌前都是熟悉的面孔，師傅拿著壺好酒在一旁煩悶的喝著，而三娘也是不停的朝著我的碗里夾菜。我拿著筷子，一時間淚流滿面，今後這樣的情景，恐怕再無機會經歷。不久后，打更人之名響徹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個怪物，所有都知道當年的那個惡人又復活了。
我的朋友，我的親人，都將遭到威脅；只有儘早的遠離他們，那些人才不會對他們出手。雖然禍不及親人，但是那些人發了瘋之後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出來的。
身前都是佳肴，我卻無心品嘗；三娘等人都發現了我的異常，卻並沒有說什麼，倒是讓我能夠安靜的吃完這頓飯。
晚飯後，我坐在青鴦樓的門前，師傅拿來兩壺好酒遞給我一壺。我猛地喝了一口，而後出聲問道：「師傅，我以後該怎麼辦？」
師傅神情一頓，但還是很快回道：「做你該做的事情，不要顧及別人的看法，因為你畢竟和所有人都一樣，你要做的事情也是別人都做不了的。還有，犧牲一些人，來換取更多人的存活，還是賺了呢。」
師傅難得有如此一面，我微微驚訝之後，看著他空蕩蕩右臂，問道：「你也因為如此，才會這樣的嗎？」
師傅微微一笑，隨即回道：「做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價值，我用一直手來換取心安，了一個心結，不是賺了嗎？」
我又喝下一口烈酒，等到它在體內不停的翻滾，吐出一個酒氣之後，這才說道：「是啊，只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師傅搖了搖頭，他說道：「不大，不大！喝酒吧。」
「好！」我應了一聲，和師傅對視一眼之後，都舉起手中的酒壺。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夜越來越深了，師傅回去休息了，原地只剩下兩個空酒壺。
我仰頭看向天空，繁星高懸其上，心情不禁也愉悅了一些。剛準備起身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轉身的時候，三娘的身影正好出現在眼前。黑暗中的三娘，面龐似乎比以往更加的憔悴了。
她徑直走到了我的身旁坐下，許久才開口說道：「想了很久，但來的時候，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我搖了搖頭：「三娘，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
三娘笑了笑，突然說道：「那就說點你不知道的吧。」她頓了頓，而後說道：「這十幾年以後，是三娘最開心的一段時間。三娘沒有女兒，也沒有兒子，你和夢涵那個丫頭便是我最親的孩子。」
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緣故，還是其它，聽完了三娘的話之後，我的眼眶頓時濕潤了起來。我說道：「我都知道，這些年以來，就三娘和師傅對我最好了。我沒有父母，一直都把你們當成是親生父母。」
三娘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回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當初你說一定會把師傅帶回來的，結果他真的回來了，我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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