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195章 ：潮起潮落

辭別李南慶時，那老傢伙竟然還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看來他真的是老了，人的壽命也確實是太過短暫了一些。在李南慶千言萬語的昏花老眼中，瀲灧和南幽踏上了去往東海深處的碧水之巔。

這一次他們不再王別的地方去，而是直接往東海去。出發前南幽收到了靡音的靈鴿，於是他們也不用再扮作凡人一路火車的坐，而是直接在夜晚的時候飛掠過一寸寸大地，不出兩日就到了東海邊上。

他們到達東海的時候是在黎明，海邊的漁民有早起的習慣，所以當他們到了的時候，海邊已經不少的人在作業了。這裡是小漁村，沒有沿海大城市的喧囂和繁華，但也有自己獨特的樸實魅力。

瀲灧站在柔軟的海沙上，極目望去是無邊無垠的大海，碧藍碧藍的海水彷彿是從天際一路傾瀉而下，很美很壯觀，這裡是南幽的故鄉，她在那段找回的記憶里隱約有見到過，但卻沒有現在親眼看到的來的真切。

「南幽，你的家那裡是不是比這裡還要美麗？」碧水之巔是東海神邸，她曾聽說過那裡不比蓬萊仙島之類的地方遜色。瀲灧眼神期盼的看著南幽，南幽微微一笑算是肯定了她的想法。

可南幽還有沒有說的，碧水之巔的美是景色，如今那裡的人已經算不上美，也襯不上那裡的絕美景色了。他被封印了多少年，那裡竟然就亂了多少年，如今勢力盤根錯節，他上次回去竟然一時不能下手整頓。

「碧水之巔的美是世上所有美景都沒法比的，那裡有高大的珊瑚樹，通道明亮的鮫珠，還有永遠變化無常的七色極光。」南幽也很嚮往回到碧水之巔，但卻不是現在那個烏煙瘴氣一團亂麻的碧水之巔。

聽到南幽的描述，瀲灧眼中期盼之色更勝，但她也察覺到了南幽的郁色。她還記得他上次回碧水之巔之後，那臉色就一直沒有好過，他離開了那麼久，碧水之巔里一定起了騷亂了吧。

但南幽不說瀲灧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及，那是他的私事，即便他們現在已經算是男女之情已定，但也不能過分干涉他的族事，這是瀲灧對待南幽最起碼的尊重。

兩人在海邊等待日出，看過了人間美景之一的海上日出，這才在小漁村裡暫時住了下來，因為南幽說去碧水之巔要等漲潮的時候才行，不僅要漲潮，還要是每月月中最大的一次漲潮。

而他們因為在秦始皇陵里耽擱了時間，以至於錯過了最佳時間，所以要等，自少還要再等小半個月，這是南幽沒有預料到的。不過瀲灧倒是並沒有太過著急，小漁村裡呆了幾天後發現這裡也很不錯。

這裡沒有洛陽城裡的緩慢節奏，也沒有那裡適宜人的舒適環境，但這裡卻可以看到很多年前洛陽城裡能看到的漫天繁星，也可以呼吸到帶些海腥味的新鮮空氣。

她其實是不喜歡大海的，但這裡卻意外的讓她歡喜，每天早上和村裡的一個老阿婆一起到海邊，她撿一些漂亮的貝殼做裝飾，她就在一邊看著老阿婆佝僂的身軀卻滿足的笑臉。

她不會老，也不明白老了是個什麼樣子，反正她知道絕對不是跟人類這樣的老，她是龍族，即便是老了也會是一副威嚴庄肅的模樣吧，看著老阿婆的這些天，瀲灧忽然很想知道自己老了會是什麼樣子。

坐在礁石上，瀲灧目光緩緩的從老阿婆的身上移開，她的目光在四下游弋之後落到了很遠很遠的海上，南幽說去碧水之巔之後會遇到些麻煩，瀲灧多少也知道南幽說的麻煩是什麼。

「那麼美的地方也有那麼醜陋的東西存在，這世間還真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了。「她低語呢喃，不知道什麼時候撿完貝殼的老阿婆走到了她的身邊，聽見她的話滿是皺褶的臉上忽然堆滿了笑容。

」傻孩子，這世上十全十美了，那還有人會珍惜嗎？只有不得到才會格外的想要珍惜。「老阿婆講著一口一算流利的普通話，但已經讓瀲灧聽懂了。

她低頭一想也是，就像世人不是求財就是求長生，認為擁有那些才是十全十美的人生，可一旦得到了卻又發現，什麼富有天下和長生不死，都比不上親人環伺之下的平凡生活。

」是我愚鈍了，都說只有凡人才會貪婪無度，我竟然也會。「凡人？對上老阿婆疑惑的眼神，瀲灧展顏一笑，雖說易了容貌，但她的風姿卻還是卓絕的很，老阿婆見她笑也就跟著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全然忘記了剛才的疑惑。

南幽這幾日早出晚歸的，瀲灧也不問他去做了什麼，就是之前他和靡音那同氣連枝的樣子她心中再疑惑也都不聞不問。她在等，等南幽收拾妥當后自己告訴他，她相信出發前南幽一定會開口說。

一轉眼就到了月中漲潮的日子，瀲灧和南幽在凌晨兩點鐘的時候就等在了海邊，等著最後一次大潮將要褪去的時候乘風而去。

站在礁石上，南幽的目光冷意中又帶著一絲期待，不管他現在的性子多冷淡，對於那個家他還是很在意的，不然也不會讓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會露出郁色和怒意來。

」上次回碧水之巔，正好遇見我敬愛的族人在爭王位，大概是見到我太過於震驚，就連我的姐姐都驚呼出口問我怎麼沒死。「南幽淡淡的開了口，聲音依舊冰冷低沉，可卻讓瀲灧的心為之一震。

她記得那個所謂的姐姐，不過是南幽異父異母的一個鮫人，若不是當年年幼的南幽和他仁厚的母親保了她，還不知道如今的她會成什麼樣子。

一個連身份都低微的非王族之人都能這麼放肆的問這樣的話，看來碧水之巔的動亂遠不是瀲灧想的那般輕微了。」她不是你的姐姐，只不過是來歷不明的女子罷了，何必放在心上。「

瀲灧說的是實話，南幽卻笑了，」你比我看的開，我當她是姐姐好多年了，竟然一時間忘了她哪裡會是本王的姐姐。「作為王者，南幽也有該有的冷厲和決絕，只是這些從不在瀲灧的面前出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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