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鬧市鬥智
在任兒的陪伴下,我緩步踱在洛陽街頭,兩千年前的逛街,對於穿越前的我來講,簡直天方夜譚。
佳人作伴,美景在目,心情是愉悅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們所逛的,不像電視鏡頭裡所出現的那樣,琳琅滿目的店鋪,摩肩接踵的遊客,甚至不能說是一個商業區,說合適點,最多是個菜場。
說到這裡,不得不說一說漢末的商業經濟。東漢並沒有直接提出過自己的賤商、抑商政策,只是在明帝永平年間,下令「禁民二業」,其實就是西漢「商者不農」的重提。而這次「禁民二業」非但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反而造成許多流弊。所謂「禁民二業」,意在「商者不農」,農者不商,並非抑除工商,但地方官把「禁二業」單純地理解為「只准種田,不準搞副業」,「抑商」結果變成了「抑農」。在明帝時取消了「禁民二業」的規定。此後,東漢國家再也沒有對商賈採取較大的行動,富商大賈得到了極好的發展機會,商賈勢力空前膨脹。市籍又重新成為管理商賈的手段而不再是限制和打擊商賈的工具了。
出現非抑商政策並非偶然,是由於關東和關中兩大地主集團價值標準、道德觀念和行為準則的對立所造成的。雖然在非抑商政策下,東漢商業獲得了一定程度的發展,但因「本末不足相供」,貨幣經濟不發達及政治風氣的變幻和儒學「重義」思想影響,商業並未得到長足的發展。
兩漢商業貨幣經濟的發展,出現了一批擁財巨萬的豪商和豪強地主,商業資本也大量出現。然而封建社會較為普遍的土地自由買賣,以及土地財產所具有的穩固性和封建政府慣行的「重農抑商」政策,使得商業資本主要以流向土地的形式運動。商業資本流向土地對兩漢社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加劇了土地兼并,激化了社會矛盾,促進了大土地所有制的發展,使具有分割性的、自己自足的豪強地主勢力膨脹起來,最終導致了東漢末年分裂割據局面的出現。秦漢時期商業資本的流向大體可分為:經營資本、經營土地和高利貸、窖藏與浪費、流入國庫與中飽私囊、與少數民族地區和外國貿易。這些流向對當時社會經濟、政治文化等多方面均產生了較大的作用和影響。東漢時期,「以末致財,以本守之」,商賈兼并大量土地。在東漢末年,由於社會經濟的不穩定和時局的動蕩不安,商人為了保護既得的商業資本,便不肯拿出金銀財寶來作為日常交易或支付價值的手段,更不會用此低劣的銅錢甚至布帛谷粟之類的事物貨幣相兌換。同時商人為了尋找靠山或牟取厚利,主動奉送給各級官吏,使得部分商業資本流向官吏。
漢武帝實行鹽鐵專賣,對商業資本一個沉重的打擊,到了東漢,為了換取豪強的支持,這些措施都先後被取消,經濟放任政策佔主導地位。
總的來講,東漢商品經濟是已經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筆者試提出幾點以供研究者參考。第一,從鹽鐵看東漢時期放棄國營,實行非抑商政策,一些學者對於東漢工商業的發展研究僅僅囿於奢侈之風的角度,我們應看到東漢工商業在西漢發展的基礎上又更進了一層,而且實行私營工商業的大部分是商品生產,而不是消費生產,相反官營的基本上都是消費生產。與西漢時期相比,消費生產已開始向商品生產轉化。所以不能把工商業發展的原因簡單歸咎於奢侈之風的推動。第二,田莊發達。東漢政權是在豪強地主的支持下建立的,而此時田莊經濟也日趨完善和發展。大地主田莊田連阡陌,副業發達,財富最終還是要轉化為貨幣,生產品轉化為貨幣還是要通過市場的流通。也只有田連阡陌,才有可能從事商品生產,而個體農民是無法也無資本從事商品生產的。對於商品經濟與田莊經濟的關係可以繼續深入探討。第三,從地主官僚生活方式看,奢侈品絕大多數依賴於商品生產。從漢畫像石中、墓葬中可以看出當時商品經濟的發達。同時地主官僚奢侈繁華的生活說明當時市場經濟與人的生活的關係密不可分。而且土地也可以買賣,「以末守財,以本守之」,土地此時成為商品。第四,國家稅收開始貨幣化,以收貨幣為主。實物不佔主導地位。三國長沙走馬樓吳簡出土反映國家稅租是實物與貨幣並舉,貨幣地租為主,而實物地租中又是實物與布帛並重,足以說明戰亂初定鋒鏑餘生的農民在邊從事農業生產邊從事手工業商品交換,反逆推東漢社會經濟、商品經濟發展程度可見一斑。也只有在商品經濟發達的情況下,貨幣才可能正式流通。
當然。我所說的相對發達,是參照西方當時主要還只靠搶奪求生的奴隸社會。
此時洛陽的商鋪主要是在飲食、服飾器用、住宅園林、婚姻喪葬為主。而手工業其實並不發達,高質量的手工業品還是豪族皇室的私人專利,集市上是鳳毛麟角。加上天災連連,溫飽都成了問題,不難想象所謂的集市是什麼樣一副慘淡情景。
但任兒還是看的目不暇接,想來他必定很少有機會出來,凡是他喜歡的布料,首飾,我都買了一些,她開心的歡欣雀躍,直呼過癮。
因為我從來都沒有當他是物品一樣的奴婢,可能是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緣故。想想他那絕世的美貌,卻要被被人用作工具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我滿是鄙夷。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的呵護她,給他我所能給的,得他所能得的快樂。
「公子,給我買了這麼多,是不是給你常掛嘴邊的法正先生和龐德將軍也帶點什麼?」
誰說美貌與智慧不能並存?任兒就是最好的反駁。
「嗯,還是任兒細心,是該買點,你說買什麼好?」我掏出絲絹,小心的為她擦去粘在嘴邊紅紅的糖葫蘆。
「公子,你真好」滿臉的陶醉。
「才發現啊?」我颳了她一個鼻子。
「嘻嘻,當然早發現了,要不我怎麼會跟著公子呢」
一笑百媚生。真想擁他入懷。
「街尾有家玉器店,我們去看看有什麼好東西?」
「好」說完一手挽住我的胳膊。
倒是我有點不好意了。俊男美女,衣著光鮮,而此時又親密無間,頓時招來不少目光,有羨慕的,有妒忌的,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我想我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公子。別轉頭,有兩人一直在跟蹤我們」任兒故意低頭輕輕說道。
我微微一笑,這丫頭真是心細如絲,其實我也早發現有兩道火辣辣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我,這感覺只有一個字,酸~。射來的眼神不僅僅是旁人那種感覺,會讓你感到他委屈,他氣憤,他傳遞的信息是---我和任兒逛街,簡直就是和小蜜偷情一個性質。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做了很多猜測,但始終確定不了他是何方神聖,當任兒挽住我的時候,我只感覺他的雙眼要噴火,所以一直不點破,我知道,他忍不住了。
之前我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是兩個書生打扮,長的嬉皮能肉,我尋思又是哪家的紈跨子弟。所以初步結論是,任兒的某個超級粉絲。
抬手摸了摸鼻子「見過他們沒?」
任兒搖了搖頭。
「莫出聲,靜觀其變」
「原來公子早知道了?」
「我後腦勺也有眼的,你以後最好少說我壞話,要不我准知道。」
任兒吐了吐舌,做了個鬼臉。
我們並肩進了玉器店。
「店家,可有好玉?」
「有,有,不知客官,何人佩戴?」
「某的兩位朋友,一文一武」
「公子且看這塊如何?」
是古代傳說中的神獸辟邪,似獅有翼,頜下有須,與身體相連,此件玉辟邪極為精美,通體圓潤細琢,造形優美,昂首跨步,顯露高度警覺性,獸口微張低吼,神態威武莊嚴,更有不凡的恢宏氣度,而在青玉玉質中,沁有點點褐斑,古意盎然,風采足以媲美漢、六朝墓前的巨大石雕。
「不錯,是件精品」我由衷贊道。
「公子真是有眼光」賣東西的都一個德行,嘴巴總是能拍出屁來。
「幾錢?」
「不貴,三千錢」
還不貴?夠四口之家吃一年的了。
東漢的奢侈之風可見一斑,沒有最貴,只有更貴!
一邊點頭,一邊作勢去摸錢袋。
「且慢,某出雙倍,這件辟邪本少爺買下了」一個文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
店小二攤了攤手,在那尷尬的笑。
我也不說話,轉頭向另一個櫃檯走去。
「公子,這兩人是沖你來的」
我一吃驚,不解的問道「為何?」
「她們都有耳洞,說話時故作聲調,定是女子,肯定不是找我的」說完又是一個鬼臉~
這丫頭還真心細,冰雪聰明,我暗暗了對他翹了翹手指。
「任兒,你挑一件,我送你」我故意提高聲音說。
「這個玉簪漂亮,公子,就這個」
「店家,怎麼賣?」
「五百錢」
「某出一千錢」那位女扮男裝的朋友很配合的出聲道。
「這位小哥」每次都被人這麼搶,總不是滋味,「不如你先買,你買完了,我再買,如何?」
一咬牙,只見他嘴裡蹦出這麼幾個字「今日店裡的東西,某全包了」
「哦,原來小哥是開玉器鋪的,祝小哥生意興隆」
我拉起任兒,笑眯眯的抬腿就走。
「且慢,閣下可是馬孟起否?」
怎麼,說正題了?「正是不才」
「許劭許子將言閣下文武雙全,不世之才,如此便認輸了?看來閣下乃欺世盜名之輩」
「認輸?呵呵,小哥怕是誤會了。人言玉乃君子之石,玉,石之美兼五德者。想必公子一定很缺玉之所有,急需用玉來補,某不想壞了公子好事而已」
你能罵我欺世盜名,我就不能罵你缺德?
「休逞口舌之利。」臉紅脖子粗了,貌似被我氣的不輕。「某出一題,若汝能解之,此店內之物,任憑取之,自有某來付賬,敢否?」
「若解不了呢?」我始終沒有正眼看她,像她這樣拿錢來尋開心的人,你越把他當回事,他就越來勁。
「汝當著此間眾人之面,大喊三聲「馬孟起乃欺世盜名之輩」,僅此而已」
我猛的轉過身去,兩道凌厲的目光直射著他,不看不知道,仔細一看還是個大美人,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貂蟬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字,媚,媚的你的骨頭的融化了。任何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會讓你產生秀色可餐的感覺。
而眼前的這個女子則是近乎完美,無論五官還是身材,都是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簡直就像鬼斧神工刀削石鑿一般,女扮男裝,粉黛不施,一樣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本來我是打算嘲笑他一番,懶得理他這種無聊人士,可在美女面前,男人總是有一種爭強好勝的心理,尤其是我這樣年少輕狂的年紀。
「請出題」
「某在屋內,若你能將我請到屋外,某便服你」
我一聽,腦筋飛速的運轉著,腦袋卻在那不停的搖著。
「汝不是故意刁難人?這算什麼題?」任兒看我一直搖頭,一時心切說道。
這位假公子卻開心的說道「馬公子若答不出來,那就認輸吧」
我故意很是為難的說道「不才無能,小哥之題,某....」
「哈哈哈哈」假公子開心的大笑。
「不過......」
「輸便是輸,何必找借口?」
「不過,某有辦法將小哥由屋外請到屋內」
「好,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說完噔噔噔的跑到屋外「看你怎麼把我請進屋去」
我哈哈一笑,轉身對店小二說「勞煩店家,幫我把這個玉簪包起來」
「馬孟起,汝還未解某之題,店內之物你怎可拿?」
我一手接過小兒遞來的玉簪,一手拉著任兒,來到屋外,輕輕的對這位假公子說道「某解的乃是請你出屋,汝現在不是在屋外了?汝曾言,只要某解了,店內之物,任憑取之,汝當時也在屋內,所以,除了玉簪,閣下也是不才之物了,哈哈哈。小姐,後會定有期」
「馬孟起,你使詐!」假公子氣的直跺腳。
「你我鬥智,焉能不使詐?若不使詐,難道你想我動手?」遠遠的,我扔了一句話給他。在旁人眼裡他是男的,我動手的意思無非是動武,但這位假公子自己心裡明白,我說的動手,是什麼意思,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