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折其一臂
梁興程銀使勁的催打著戰馬---這次要是追不上官軍不找回點面子,恐怕韓遂那裡交代不過去了。還好官軍走的很匆忙,雪地上的腳印都來不及擦掉.....
突然先頭幾匹戰馬一頭栽了下去。
「陷馬坑」梁興眼尖,大喝一聲,猛提韁繩,戰馬人立而起,騎術還真是不賴,身後羌騎紛紛止步,戰馬打著響鼻,呼呼的喘著熱氣。
「趕的這麼急,去投胎啊」龐德從一小坡上緩緩策馬而下,「吾家公子叫某等候多時了,沒吃完飯啊,叫小爺這麼半天」和我相處久的,都被感染了幽默細胞。
怎麼,又被算計了?梁興程銀只覺背後涼颼颼的......
當頭就是一陣箭雨。「是弓騎」程銀還是有點見識的,騎兵配的是短弓,若直射,則勁道不足,只能拋射,羌騎也會騎射,所以程銀馬上判斷出來了。「快散開」
等的就是這句話,你要再擠在一起我也不射你了,不為啥,沒箭了!
敵軍陣勢已亂,一個響哨,左右兩個小坡上的騎兵端著明晃晃的刺槍,開始向下衝鋒。
「別停下,跑起來,跑起來」沒有衝擊力的騎兵比步兵還不如,只有挨宰的份,而且更不靈活,可往哪沖?往前是陷馬坑,兩邊是斜坡,馬兒跑不起來,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多少人埋伏,對,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趕緊往回跑,整個隊伍一下子亂了,一千多羌騎立馬被報銷。
其實三千羌騎對三千官騎,本還是有的一戰的,只是領兵之將先是心生怯意,自亂陣腳,頓時兵敗如山倒,一二三,看誰跑的快。
於是出現了很奇怪的一副畫面,三千官騎追著兩千羌騎一路往韓遂大營而去,想想也好笑,韓遂大軍少說也有六,七萬,一人一泡尿也能把他們淹死,怪就怪,遇上了龐德這個愣頭青「耗了我半包肉乾才思得這一計,怎麼也得撈條小魚回去啊,不然虧大了」
但官騎畢竟休息了半個時辰,羌騎又是疾馳而來,腳力終究不及官騎的。眼看著就要追上,程銀無奈對著梁興說道「代某照顧吾之妻兒老小」說完掉轉馬頭,迎著官騎而去。
龐德長出一口氣「夠本了」,你當我真傻啊,再追下去,我這三千人馬,就成了韓遂的點心了。
程銀也不答話,上來就是搶攻,楊秋的死相他是看到了,這是個辣點子,自己回去的希望渺茫,唯有放手一搏。
程銀只攻不守的玩命打法倒弄的龐德有點忙於應付,不過十招過後,程銀就氣喘吁吁了,每招都是拼盡全力進攻,是人都吃不消的。
這下輪到龐德表演了,砍,劈,撩,刺,挑,磕,斗的程銀左支右絀,狼狽不堪,渾身上下十多處挂彩,身邊親衛看不下去,紛紛上來幫忙,被龐德一一格殺。
「汝等皆有家小,不要來送死」打到最後,自知不敵,乾脆連自己手中兵器也扔了。
「願降否?」
「死則死耳,何必多言」
「有點骨氣,給汝留個全屍,自行了斷吧」
程銀轉身對陣韓遂大營,普通一身跪下,連磕三個響頭,喃喃自語的說道「娘,孩兒不孝,不能給您送終了」說完,拔劍自刎......
話說梁興行不到一刻鐘,就遇到前來接應的邊章。
「梁將軍,何故如此狼狽?程將軍呢?」
「某等又中那官軍之計,程將軍,只怕凶多吉少」梁興驚魂未定的說道。
邊章聽的差點從馬上掉了下來。
腦中千萬個念頭一轉,悄悄將梁興拉到一邊,咬著耳朵說道「大帥已為失了糧草欲尋人背黑鍋,此次又折了他的精銳羌騎,如何是好?」
「這,......」被邊章一提醒,臨走前韓遂那欲要吃人的嘴臉,還歷歷在目。剛才只顧著逃命,回去怎麼交代還真想過,頓時冷汗直冒,剛出鬼門關,又要踏上黃泉路?「邊帥亦是義軍翹曲,何須看他人臉色,末將聽大人的」
好嘛,我來蠱惑你,你倒勸起我來了,以前叫我邊將軍,現在叫我邊帥,我在起義軍中也是個頭領,你今天才知道?人啊,為了保命,轉化還真的是快。
「即如此,某等趁著夜色,連夜離開美陽,另謀出路」夜長會夢多的,要走就快走。
「諾!」一拍即合。
武威。
車騎將軍張溫親自出城十里迎接大軍凱旋,百姓更是載歌載舞夾道歡慶,滿城百姓爭相傳頌我馬家父子以一萬破八萬,說我算無遺漏,還能點石成兵,呼風喚雨,簡直被說的神乎其神。
父親當仁不讓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頻頻向兩邊的百姓抱拳還禮。龐德閻行更是神氣十足,盔甲上的血污碎肉也不清洗,用來向眾人炫耀自己的勇武。而我,則是在一輛牛車上呼呼大睡,最後被震耳的炮竹聲吵醒。
「孟起」人群中有人叫我。
「文和」呵呵,是賈詡。
我跳下牛車,笑嘻嘻的說道「你不是最不喜歡熱鬧?今天怎麼也來了?」
賈詡被我說的一笑「你幾已成神,吾豈敢不來哦~!~」
「哦?」我指著自己問道「未得道,如何成神?」
「有韓遂為仙丹,吞之即得道也」
「我若得道,必封你為大仙」
「大仙不好」
「為何?」
「食不得人間煙火,那葡萄酒豈不是成你一人之獨食」
「那半仙如何」做神棍你是綽綽有餘了。
「哈哈哈」我們相視而笑。
刺史府,慶功宴。
「恭喜壽成,成此大功」張溫代表眾人敬酒。
「大人過獎,此皆賴三軍用命,龐,閻二將勇武,諸位大人鼎力支持,騰豈敢貪功」
「壽成不必過謙,有功之士皆有賞,汝之大功,亦是抹殺不得」
「如此,騰代諸君謝過大人!」滿座皆喜。於是勸酒聲,划拳聲,好不熱鬧。
酒足飯飽,也該談點正事了,張溫雖無大才,勤奮是出了名的「美陽一役,韓遂糧草盡失,羌騎叛離,邊章遠遁,其部下亦是惶惶不可終日,已成強弩之末,不足為慮也~,」當然,離間計在這種場合是不能說的,「諸君以為,下步該如何走?」
「若欲連根拔起,吾等手中兵力終是舉襟見肘,何不合二擊一?」楊阜還是很有遠見的。
說的我和眾人連連點頭,「聞皇甫將軍與王國對壘已有月余,想來此時王國久攻不下,銳氣盡失,楊大人所言甚是,可令董周二將軍與武威精銳攻於外,皇甫將軍攻於內,則王國必敗。」賈詡就是賈詡,電光火石間就有了計策。
「善,王國一平,揮軍直掃韓遂,如此一來,涼州可安也,」說完眉頭一皺「城中精銳盡出,若無大將坐鎮,我心不安,如此壽成需留吾身邊,此行何人為主將?」
「非馬孟起不可」姜敘用不容置否的口氣說道。
「犬子年幼.....」
「某才薄學淺.....」我和父親急忙推辭。
「哈哈哈」張溫大笑「涼州動蕩,某幸得諸君相助,不勝感激,值此非常時期,行事又何必拘泥一格?」就當我投桃報李吧,你們馬家爺倆就別客氣了,押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孟啟文武兼備,足智多謀,心思慎密,滿城有口皆碑,舍汝,取誰?」簡直把我說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馬超聽封」
「小可在」
「封汝為武威都尉,三日後起兵助皇甫將軍以破賊」哇靠,和太守差不多的管啊,張溫還真看的起我。
「末將領命」就這樣,我在15歲還差45天的時候被任命為都尉,傳為一時之佳話。
同時父親被任命為護羌校尉(比我高一級),楊阜為別駕從事(德高望重,文官之首),姜敘為治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賈詡為祭酒,閻行龐德皆為牙將。
正如張溫所說的,人人有獎,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