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桃符顯神威
我本來就嚇到快要尿褲子了,現在得到這麼一個光明正大發泄的機會,尿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啊,尿得那叫一個遠一個多啊,當場就澆了那女弔死鬼一頭一身。
無風自動的黑色長發濕淋淋地垂下來,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液珠,蒼白的臉上好像剛洗過一樣,全是液體,身上的白色連衣裙也濕透了,粘粘乎乎地緊貼在身上,最過份的是連她伸在外面的舌頭上都有液體在往下滴。
好像不光噴頭臉上了,還不小心弄到嘴裡去了。
呃,我自己都感覺有點噁心!
弔死女鬼整個呆在原地,全身微微顫抖。
我不禁大喜。
這童子尿果然有效果!
我使勁擠了擠,想再尿點,可惜卻實在尿不出來了。
正努力往外擠尿的當口,對面的弔死女鬼驀得發出一聲凄厲刺耳的尖叫。
這叫聲是如此大如此尖厲,以至於四下的窗玻璃應聲崩碎,玻璃渣子漫天橫飛,彷彿下了一場怪異的冰雹。
「我要殺了你!我要吃了你的心!」
弔死女鬼暴走了!怒吼著,飛撲向我。
童子尿不好使啊!
我嚇得扭頭就跑,一轉身一邁腿,當場就以五體投體的姿勢摔了個狗搶屎。
尼瑪的,忘提褲子了!
還沒等我爬起來,就覺得屁股上一冷,一個冰冰涼的爪子按了上去,刺痛傳來了。
我嗷地叫了一聲,一拱屁股就往前爬。
可是我這一拱屁股,立刻被那個冰涼的爪子給揪住了,扯著就往回拖。
我忍不住發出慘叫,雙手拚命掰那隻鬼爪子。
只是那爪子好像生鐵一般任我如何使勁,也掰不動,狠狠拖著我就往回拉。
我慘叫不停,在地上翻來滾去,從趴著轉成仰面躺著,正掙扎著的當口,胸口一沉,那弔死女鬼竟然騎到了我的身上。
這貨真沉啊,簡直好像在身上壓了好幾百斤麻袋一般,壓得我直翻白眼,一口氣上不去下來。
「吃掉你,吃掉你的心!」
弔死鬼陰森森叫著,舉起爪子就往我胸口插下去。
我大駭想要阻擋,可是雙手卻突然間不聽使喚了,軟綿綿的抬都抬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爪子落下,不由得慘叫一聲。
哪曾想,那爪子堪堪接觸我的胸口,異變突起。
一團黃蒙蒙的光芒驀得自我胸口閃起。
弔死鬼的爪子正插在黃光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整個爪子竟然當場炸得四分五裂。
弔死鬼慘叫一聲,從我身上倒掀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我死裡逃生,驚魂未定,下意識往胸口一摸,摸到一物方方正正硬硬實實,拿起來一看,赫然是馮甜送給我的那個實物好人卡!
這好人卡還閃著蒙蒙黃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這是我親手做的桃木護身符,可以避邪的哦,你們回去路上要是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可以拿木牌出來,保證好使。」
馮甜的那甜甜軟軟的聲音彷彿再次在我耳旁響起。
我剎那間忍不住熱淚盈眶。
原來她不是給我發好人卡,而是看出我有災禍,特意送給我護身符救命啊。
真看不出,小丫頭居然還是個高人!
既然這護身符好用,我登時膽氣大壯,緊緊握著護身符,往前一看,那弔死鬼居然正在地上爬呢,不是往我這邊爬,而是往遠爬,一副想逃的架勢。
剛剛她還想殺我呢,我哪會容她逃走,當即獰笑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抬腳踩在弔死鬼的背上,仰天大笑,「得罪了本大爺還想逃?」
弔死鬼的身體詭異的扭成麻花狀,伸著殘存的一隻爪子過來抓我的腳脖子。
我立刻彎下腰,拿著桃木符往那爪子上一拍,又是砰一聲悶響,這隻爪子也爆了。
弔死鬼慘叫,扭著身體又想逃。
我乾脆一不作二不休一屁股騎到弔死鬼的背上,拿著桃木符往弔死鬼的後腦勺上一按,便聽嗤嗤疾響,好似燒紅的烙鐵按到冰塊上一般,冒出大量白氣,弔死鬼的後腦勺眼瞅著就按出個大窟窿來。
「法師饒命啊!」弔死鬼尖叫,「法師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法師饒過小的這一回吧。」
我心頭氣還沒出夠呢,不想就這麼簡單把它幹掉,收了桃木符,按著它的腦袋,掄起拳頭噼噼啪啪開揍,一邊揍一邊罵,「你凶啊,你狠啊!還跟我玩鬼打牆,還想挖我心吃,你倒是挖啊,你倒是吃啊!」
弔死鬼拿斷臂護著腦袋慘叫:「不要啊法師,不要啊!法師饒命啊!」
我大罵:「饒個屁啊,剛才想殺我的時候怎麼不想著饒我一命啊!我現在就滅了你!」舉起桃木片就要往它身上打。
弔死鬼忙叫道:「法師,小的知錯了,願意按規矩交出藏寶贖自己一條生路!」
我一聽,連忙停住,叫道:「你說什麼藏寶?」
弔死鬼叫道:「小的以前害死過幾個路人,身邊都帶著些錢財,按照規矩,這些都是法師你的了,只求法師饒過小的這次,再給小的重新做人的一次機會。」
「你一個死鬼還想重新做人?」我很鄙視地瞪了它一眼,但一想到它說的,還是心頭一熱,便說:「前面帶路吧。」
我從弔死鬼身上站起來,先把褲子提好。
屁股真痛啊,也不知道被扎了幾個窟窿。
那弔死鬼就拖著殘破的身體往前爬,我舉著桃木符跟在它身後。
這回弔死鬼倒是老實,一氣爬出教室進到走廊,我跟在後面,發現走廊已經恢復正常,可以清楚看到不遠處的正廳、樓梯和那面破碎的鏡子。
弔死鬼一直爬到樓梯後面。
在那裡有個小門,推開來是道樓梯。
原來裡面是個地下貯藏室。
我跟著弔死鬼往貯藏室里一走就覺得惡臭撲鼻,下到裡面,借著手機的光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貯藏室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四五具屍體,全都殘破不全,而且爛得不像樣子,爬滿了白花花的蛆蟲。
滿地都是屍水膿液,好幾隻烏黑的大耗子原本正趴在屍體上啃咬著,被驚動,嗤溜一下鑽進了貯藏室的角落裡。
我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問:「這都是你害死的人?」話一出口,才發覺聲音已經乾澀得不像樣子。
此時我不由自主的一陣陣后怕。
如果沒有馮甜的護身符,現在我大概也變成這裡屍體的一份子了吧。
這惡鬼簡直太可惡了,絕對不能饒過它!
「卻是小的不醒事,被心裡的惡念驅動所做的惡事,如今被法師打醒,以後絕不敢做惡了。」
弔死鬼一面念念叨叨地表示悔過,一面爬到屍體當中,從一具腐屍底下扯出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來。
它拖著那公文包爬回來,討好的遞給我,「還請法師檢看。」
那包上粘乎乎的全是腐爛的碎肉和膿液。
我強忍著噁心,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鏈往裡一瞧,不自禁地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包子里全是一紮扎的百元大鈔!
看著公文包的大小,再掂掂這包的份量,這裡面少說也有四五十萬!
發財了!
我腦海里登時冒出這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這可真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我忍不住仰天大笑。
弔死鬼陪著乾笑兩聲,又問:「法師您瞧著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我衝上去,按住弔死鬼,就拿桃木符去打它。
弔死鬼掙扎慘叫:「法師你說了要饒我一次的,你不能言而無信啊!」
「我什麼時候答應饒了你了?」我冷笑,「害死這麼多人還想活命?真是白日作夢,今天我代表月亮懲罰你,去死吧!」
我話音剛落,忽聽身後有個聲音響起,「等會兒,別殺它!」
這聲音近在咫尺,根本就是緊貼著我後背響起來的!
我當時寒毛倒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毫不猶豫地掄起拳頭,回身就是一拳。
啪的一聲脆響,跟著就是哎呦一聲。
一個黑影連連後退。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既然拳頭有效,哪還會猶豫,跟著飛起一腳,正踹在那黑影的正中位置。
那黑影倒退出好幾米,捂著被踹中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叫:「別打了,我是人,不是鬼!」
不是鬼?
我趕緊拿起手機照了照,這才看清楚,那個黑影竟然是個道士!
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年紀,穿了件灰色的道袍,頭戴黃梁道冠,身上還背著個布袋,正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鼻子,哎呦哎呦地叫喚不停。
看起來真像是個活人。
不過我可不敢吊以輕心,以前總聽說這鬼都是千變萬化,最善於偽裝,誰敢保證這貨不是那弔死鬼的同夥跑出來營救的?
我一手拖著弔死惡鬼,一手舉著桃木符走過去在道士的腦門上按了一下。
那道士倒也合作,一動不動的任由我按完,方才說:「怎麼樣,相信我是人了吧!」
「相信了,相信了。」我雖然這樣說,但仍然沒有放鬆警惕。
這荒山野嶺,在這惡鬼橫行的凶宅里,突然冒出個人來,就算是活人,那也是來路蹊蹺,不可不防。
那道士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又掏出紙巾來擦了擦剛才被我打出的鼻血,這才說:「這位兄弟,你是剛入行的吧。」
這話問得我一腦門子霧水,含含糊糊地說:「是啊,你怎麼看出來的?」
那道士一聽就立刻挺直腰,神氣起來,「小兄弟,不是我這個做前輩的說你,你剛入行,手法不熟悉,就找這種惡鬼來練手,那不是作死嗎?當然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守規矩啊,沒看我在門口那做標記了嗎?這惡鬼我已經預先訂下了,你們怎麼還闖進來動手啊?完全是壞規矩啊,就算讓你師門長輩出來,也講不通道理!」
他說這麼多,其他的我都當廢話沒往心裡去,就聽明白一句,有些懷疑,「你說這鬼是被你預訂了?還有這個說法?既然你發現這鬼了,怎麼不當場把它捉了,還搞什麼預訂?當你淘寶網呢?」
道士乾咳道:「這惡鬼比較難纏,我手頭又缺工具,所以就放了標記,回去拿了裝備這便趕回來,哪曾想你卻搶先動手了。我說小兄弟,你家師門長輩有沒有教你規矩啊?這麼胡亂來,可是要攤上的大事兒的。」
我撇嘴:「我沒看到什麼標記。你再怎麼說,這惡鬼也是被我捉了,你想怎麼樣啊?」
這傢伙在這裡嘰嘰歪歪的想來不是光想跟我們講規矩,而是有確實目的的。
道士果然說:「按照規矩,既然我先下了標記,就算惡鬼被你捉了,它和它的藏寶也應該是屬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