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許諾
那兩隻手不是很大,但卻很有力氣,緊緊抓著我的手腕,往回拉扯,似乎想把我拉進潮蟲肚子里去。
我奮力向回一扯,就聽嗤溜一聲,把那傢伙從那潮蟲肚子里扯了出來。
看起來不過是七八歲幼童大小,光溜溜的身體上滿是沾液,長了四個胳膊,背上還有一對鉤子般的東西,看起來好像昆蟲的節肢。
這東西沒有臉,腦袋上應該是臉的位置卻是一張白板,什麼都沒有,沒鼻子沒嘴沒眼睛,好不詭異。
尼瑪,這是玩俄羅斯套娃嗎?
一層又一層,這怪東西裡面不會還有另一層吧!
那東西一被從潮蟲身體拉出來,就立刻舞著四個手臂抓向我。
它的手指甲又長又黑,一副幾百年沒洗過手的骯髒樣子。
我哪敢讓這麼髒的指甲抓到,伸直手臂猛得掄起,轉了小半圈,正好一塊石頭從上主落下,足有人頭大小,我看準了石頭來勢,狠狠地一摔。
石頭被抽得橫飛出老遠,那緊緊扣著我手腕的小怪被撞得四分五裂。
這回我加著小心了,萬一再有東西從裡面跑出來,我就一劍過去,先了結了再說。
不過,這回卻是沒有東西再出來了。
我顧不上再細看,轉身先跑到晦清禪師身邊,抓起來往左肩上一扛,又跑到呂志偉身邊抓起來往右肩上一扛,,撒丫就往外跑。
這房間馬上就要塌了,再不跑就是活埋的下場!
堪堪跑出門口,身後就傳來轟隆一聲悶響,地面震動,煙塵瀰漫,碎石崩濺。
我沒敢停下,因為眼前的走廊四壁也在持續開裂。
剛才馮甜搞什麼了,竟然導致整個地室都開始崩塌!
我扛著晦清和呂志偉,沿著走廊向前狂奔,刺眼的白光水一般從倒塌的房間中流出來,肆意在陰暗的地室內彌散。
四下監牢里有鬼在抬頭抬腦的觀察情況,被白光一照,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一口氣直接跑回到山崖洞口處,累得快要吐血了,這兩貨真沉啊,幸好我複員的時間不長,平時也注意鍛煉,不然的話,絕對扛不動他們兩個。
身後的走廊在次第坍塌,白光伴著灰塵流出,遮掩了神線。
一隻惡鬼突然掙扎著從灰塵和白光中爬出來,似乎也想往洞口這邊逃,可是它已經被白光給照過了,身體快速的分散消失,抓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上半截,再往前爬兩步,連上半截都不剩了,化為一片星星點點的光芒,消失得無影無蹤。
晦清禪師低低宣了一聲佛號,嘆道:「殺伐過重啊,這裡被困的鬼也是受害者,其他我們可以超渡它們,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我沒好氣地說:「大師,你要是那有力氣的話,就下來自己爬吧,呂警官還昏著呢,我實在是扛不動兩個人爬繩子!」
晦清禪師嘆道:「貧僧受創頗重,現在雙腿無法行動,蘇施主要是想走的話,可以把貧僧放到這裡,自己走吧!」
尼瑪,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難道我還真能把他扔這裡自生自滅?
什麼?你說叫人下來幫忙?
當我沒想過呢,關鍵是洞里的動靜太大了,我吼了幾嗓子都沒能聽到,到時馮甜聽到了,直接在通訊器里回話,「你們自己爬上來吧,現在懸崖上沒有人,他們一時過不去!」
上面倒底是個什麼情況,怎麼連個看繩子的都沒有,萬一有哪個鬼調皮了把繩子解開或是弄斷怎麼辦?
算了,這年頭有良心的人都是吃虧受罪的命,我只能認命服氣。
啥也別說了,扛著這兩貨苦逼地爬繩子吧。
好在晦清雖然走不了,但人還清醒,能幫我抓著呂志偉,我騰出兩隻手來抓繩子,要不然怎麼爬上去還是個大問題呢。
不幸中的萬幸是,往上爬的時候,中間沒有鬼啊怪啊的出來搗亂,當初啄我那群烏鴉也沒現身,倒是平平安安地一直爬到頂。
翻身上了懸岩,我直接就癱在地上,怎麼張大嘴,也覺得氣兒不夠用,狠喘了兩口后,無意間往前面一看,我立時吃驚的張大了嘴,連連氣兒都顧不上喘了。
我看到了一個大坑!
就在原本是刑場的位置上。
那裡的雜樹、柵欄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坑邊焦黑一般,坑裡冒著濃濃的黑煙,不時有一道道白光在坑底閃起。
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爆炸味道。
這味道我太熟了,當兵的時候沒少聞!
四下里一個人都沒有!
我仔細看了看那大坑,又估算了一下,確定這個坑的位置大概就在我們剛剛所在那個房間的上方。
尼瑪,我終於知道馮甜是怎麼搞出那麼大動靜來了。
她使用了爆破炸藥,直接在地面上炸出一個坑來,破壞了地室結構,那白光應該是她施展的法術。
這妞太尼瑪狠了,幸好我命大,要不然很容易就被活埋啊!
現在危險還沒有解除呢。
我們所處的懸崖上到處都是裂縫在,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雖然已經渾身沒力氣,但我還是掙扎著站起來,抗志晦清法師和呂志偉繞過大坑往外逃。
我正專心掙命呢,晦清法師突然一伸手,把我身上的通訊器給摘了下去,低聲說:「蘇施主,這次多謝你援手,貧僧感激不盡。」
我沉默了一下,決定開門見山,「大師,救命的事兒不急說,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說法?賀學森在這裡被鬼附身是你搞出來的吧。」
這事兒我也是剛剛在聽晦清和徐四說話的時候才想到的。
雖然弄不清楚過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晦清禪師與徐四這幫人和這個地下風水局之前就有過舊怨聯繫,甚至還有大仇!晦清雖然念了這麼多年佛,卻依舊仇恨不減,不把徐四這幫人斬盡殺決都不肯死,這得多大的仇啊!
既然有這麼大的仇,還有這麼多前因,那戴著晦清給開光過光的護身法器的賀學森在這裡突然被鬼附身這件事情,就怎麼想都可疑了。
晦清卻是乾脆,「之前范學金為求生意上突破困局,曾到感業寺禮佛,求指點,我無意中提到賀公子最近想做些事情,想來范施主由此動了與賀公子結好的念頭。」
這就是承認了。
我不禁冷笑:「老和尚你很陰險,膽子也很大啊,市長家公子也敢利用,他媽可是公安廳長,你就不怕我去舉報?」
晦清笑道:「蘇施主不是那種作奸小人的面相,不會做這種事情。」
靠,這老和尚居然連相面都會!
我冷哼一聲,「你算計賀家和徐四沒什麼,不過把我卷進來,那可就得另說了,昨晚上我們回家的時候就遇到人使用鬼沼伏擊我們,要不是我們有點本事,可就沒機會在這裡聽你廢話了。」
晦清道:「貧僧欠施主的,必定記下,三日後要是有時間,可以到感業寺,貧僧將這中間的因果講給施主聽。」
我嗤笑道:「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兒,我沒興趣聽,說吧,給點什麼好處撫平我的創傷,這才是實際的。」
晦清很是愕然,以至於好一會兒都沒說話,「蘇施主還真是直接啊,那也三日後來吧,一定能讓施主滿意。」
這還差不多。
我想了想,覺得有些不放心,萬一過後這和尚反悔不認怎麼辦,趕緊站下掏出手機,打開錄像,「來來,大師,麻煩你再說一遍,我錄下來做個證據,用過之後就刪掉。」
晦清苦笑道:「施主,貧僧從不打誑語。」
我堅持道:「大師,我跟你不熟啊,還是錄個像我心裡有點底。」
晦清禪師也不跟我爭,從我肩上下來,老老實實地錄了個像。
我心滿意足,這才繼續扛著兩人離開懸崖。
繞過大坑,往外走沒多遠,就看到人了,全都在這擠著呢,伸長脖子往大坑這邊看,一見到我們三個過來,立刻呼啦一下湧上來,接人的接人,拿衣服的拿衣服,檢查的檢查,包紮的包紮,忙活了好一通,我才得到在車裡休息的機會。
直到此時,馮甜才不緊不慢地過來,簡單地看了一下我身上的傷口,肯定地說了句「死不了」后,就問:「你們上了懸崖之後,摘掉通訊器都說了些什麼?」
我看左右無人,就把晦清禪師的話說了一遍。
馮甜一聽,立刻拍了我一巴掌,「你傻啊,晦清和尚是省里佛教界的領頭人,人脈廣大,財雄勢厚,多少人想讓他欠個人情都得不到呢,你到好,直接要好處,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二貨啊!」
我大怒,「我又不認識他,怎麼知道他是什麼角色,拼死拼活半天,你連句慰問都沒有,直接過來斥我,你小心後果啊!」
馮甜一瞪眼睛,「什麼後果?老娘怕你啊!」
又敢自稱老娘,這小妞不教訓不成!
我立刻大聲說:「好,晚上你自己睡,別往我床上爬了!」
我這話剛落音,一抬頭,卻看到呂志偉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和馮甜,一見我注意到他,立刻連連擺手,「我可什麼都沒聽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