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107章 憧憬

不僅僅是欣然與克萊因，那些分部在第一層地圖各處的玩家相繼被傳送到廣場，不一會，巨大的廣場就被人影填滿了。不少正努力刷怪升級的玩家對這種強制行為感到不滿，口中憤懣地謾罵著。

鐘聲漸止。

天空上彈出一個不停閃爍的標識有「Warning」字樣的紅色六邊形格子，接著，在詭異的音效聲中，格子如同燃燒的火焰一樣一路蔓延出去，眨眼功夫將整個天空都覆蓋。

濃稠的鮮血從格子與格子之間的縫隙中溢出，淅淅瀝瀝，觸目驚心，接著逐漸匯聚成一道龐大的全身籠罩在紅色袍子內的如同死神的GM身影。

「那是什麼？」

「為什麼沒有臉？」

「這是什麼特殊活動嗎？」

周圍傳來玩家們好奇的議論聲。

「各位遊戲玩家，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沒有讓眾人久等，高大猶如死神的GM張開雙臂發出經過電腦處理后的電子合成音。

「我叫茅場晶彥，是目前唯一能控制這個世界的人！」

被譽為天才遊戲製作人並且擁有著名量子物理學者頭銜的茅場晶彥在開發出SAO后紅極一時，大小媒體爭相報道，可謂家喻戶曉，深受年輕人的敬仰與喜愛，但他本人很少在媒體上露臉。

所以當玩家們聽到GM的話語后極為震驚與興奮。

「想必各位已經察覺到在主頁菜單上的登出按鈕消失了吧？但這並非是遊戲出了什麼問題，重複一遍，這並非遊戲問題，而是SwordArtOnline的原始版本！各位已經無法自主登出，而且也無法靠外部的人來停止或者解除NERvGear（遊戲頭盔），如果有人失去冷靜去嘗試的話，NERvGear的信號裝置所發出的高輸出微波將會破壞各位的大腦，致使生命活動停止。」

死神GM以非常平靜的口吻說出了上述聽起來就不可思議的話語。

現場在安靜了片刻后再次變得嘈雜起來。

「什麼情況？」

「為了炒熱氣氛的表演吧？真是的，快點結束吧！」

類似這種。

許多玩家仍然不以為意，甚至還有幾個特立獨行的玩家不顧GM的話語想離開這裡，卻被廣場邊緣的透明護罩給擋了回來。

「他在說什麼啊？腦子壞掉了吧？」克萊因回頭笑著說道：「你說呢，欣然？」

「這種事情是可以做到的，高輸出信號微波就如同微波爐的原理一樣，燒毀大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算外界親人強行切斷電源，NERvGear的內置電池也會繼續維持運作。」

欣然嘆口氣，耐心地給他解釋起來。

「很遺憾，現在有不少玩家的家人和朋友無視警告，嘗試著強制解除NERvGear，其結果就是213名玩家已經永遠從艾恩葛朗特以及現實世界退場了……」

GM一揮手，它的身體周圍浮現出無數的電子頁面，上面是關於這起事件的新聞報道。

「如各位所見，所有媒體都在反覆報道著那些已經喪生的玩家情況……因此，可以說強制解除NERvGear的危險性已經降低了，希望各位可以安心把精力集中在攻略遊戲之中。但請注意，今後遊戲中的所有復生機制將被取消，HP達到0的瞬間，各位的虛擬角色就會永遠死亡，同時，各位現實世界中的大腦也會被NERvGear所破壞……」

全場鴉雀無聲。

「解放各位的條件只有一個，只要通關這個遊戲就可以了。」GM點開菜單中的世界地圖繼續解釋道：「現在你們所在的地方是艾恩葛朗特第一層，攻略各層的迷宮打敗鎮守在通道處的BOSS就能通往上一層，當第100層的終極BOSS被打敗后就算遊戲通關。」

「那麼最後，我在各位的物品欄中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禮物，請確認一下。」

欣然依言伸出右手往下方一拖，控制面板彈出來，點開物品欄，裡面有一個「手持小鏡子」，不出意料的話，只要對著這個鏡子照一照就會恢復成現實世界中的樣子，而且痛覺機制也會與現實同步。

他還是對自己現實世界的外貌很有自信的，說不定會對攻略亞絲娜有幫助，所以他毫不遲疑地點擊，拿到鏡子后對著自己照了照。

而其他的玩家以為是新手禮包之類的物品，點開之後卻發現是個毫無用處的鏡子，所有人都有些愕然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不料，在照過鏡子后，身體綻放出耀眼的白光。

在一片驚呼聲之中，所有玩家精心設計的虛擬外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實中平凡的長相。

「你原來是男人啊！」

某個大齡胖子指著身邊那個剛才還是可愛女性的同伴憤怒道。

「你17歲是騙人的啊！」

那還穿著女性皮甲的人妖十分懊惱地指責道。

類似這種場景，廣場四處都在上演著。

「沒事吧，欣然？」

聽起來低沉沙啞的男性嗓音從欣然旁邊傳過來，他轉頭看過去，映入眼帘的是穿著劣質皮甲的、頭上包著紅色方巾與虛擬外貌那種威武帥氣的武士面孔不一樣的克萊因，此刻的克萊因看上去更像諸事不順心力交瘁的落拓武士。

「唷，克萊因！」

欣然露齒一笑。

「誒，你是欣然？」

在看到欣然那比虛擬外觀還要俊美的樣子時，克萊因獃獃地問道。

NERvGear內部密布精密的信號元件，幾乎將整個臉型都包裹進去，所以可以輕易掃描出玩家的臉部輪廓，而且玩家在購買頭盔時要進行測定器調整的身體檢測，像性別、身高、體重這些數據都被保存在了玩家的個人資料中。

「各位現在一定在想這是為什麼吧，為什麼SAO和NERvGear的開發者茅場晶彥會做這種事……」見所有玩家都變成了現實中的樣子，GM開口說道：「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為了觀賞這個世界我才製作了它……以上，對於SAO正式運營的說明到此為止，祝各位玩家好運……」

在說完了這句話后，GM的身影漸漸消失，天空恢復原狀。

恐懼、迷惘、不安……一系列負面情緒開始在人群中蔓延，現場一片死寂。

欣然其實很理解茅場晶彥的行為，他與自己是同一類人，對夢想中的世界滿懷憧憬。

不管是成為量子物理學者也好，開發出NERvGear也罷，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他想真實地活在自己創造的世界之中，同時也將這種感覺分享給廣大玩家……儘管方式有些殘酷。

其實，他需要的只是進入另一個有著奇幻元素的二次元世界。

或許，自己可以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