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世界意志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殺無辜的人，別人不行？」

欣然邊躲避邊諷刺。

赤瞳有個妹妹，名叫黑瞳，兩人在很小的時候便被帝國機關抓走、當作未來的殺手種子來培養，她們經歷了非常殘酷的暗部精英選拔，最終脫穎而出進入精英七人組。之後，機關高層以「姐妹兩人形成羈絆會妨礙執行任務」為緣由強行分開兩人。赤瞳留在精英七人組，而黑瞳則被分配到帝國暗殺部隊。

隨後幾年，赤瞳昧著良心幫助帝國完成了無數的刺殺任務，這期間不知殺了多少人，雙手染了多少血，僅僅是為了與妹妹團聚。

赤瞳一語不發，繼續攻擊，刀勢越來越凌厲。

「你可能會覺得性質不同——你是迫於無奈，而艾莉亞是尋求刺激……但結果有區別嗎？」

不管她的刀勢如何刁鑽，欣然總能及時避開，顯得遊刃有餘。

「你想過沒有……當你還是個幾歲大的孩子時，周圍的人都在殺人，他們告訴你，你也必須殺人，你會怎麼做？」

他自問自答。

「哦，你是殺手，當然會與他們一樣去殺人！你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語氣陡然一轉。

「同樣的！艾莉亞她今年不超過十四歲，她從小就生活在這種虐殺鄉下人的氛圍中，她也會殺人，哪怕她起初不願意，後面也會慢慢崩壞！」

赤瞳依然一語不發。

欣然嘆口氣。

不愧是經歷了殘酷訓練的殺手，面對敵人時毫不動搖，這樣下去，黑瞳遲早要死在她手中。

「你懂什麼！我們NightRaid成員為了革命事業的成功隨時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哪怕是雙手染盡鮮血也在所不惜！對於名單上的惡人，必須擊殺！」

獅子女雷歐奈忍不住咆哮道。

到了這一刻，欣然明白，徹底談崩了，道不同不相為謀。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有一股無形的阻力在阻礙自己加入NightRaid，從進入這個世界碰到塔茲米的時候開始，突如其來的心軟，隨後遭遇了艾莉亞，油然而生的惡念，甚至對她做出他平時做不出來的事情……現在，赤瞳的「自我」性格比原劇情中還要嚴重得多……

或許，他本就不適合具有強烈正義感的NightRaid。

儘管如此，我還是要救你們！

他心中咆哮著，尾赫傳遞出更加強大的力量，赤瞳被震退，他衝到嚇壞了的艾莉亞跟前，一把抱起來，破開窗戶逃了出去。

砰！

一道白色、宛如激光的射線對準他的腦袋急追而來。

欣然剛沖入夜空，根本無處借力，聽到槍響后滿肚子火氣，徒手震散了南瓜的炮擊，回頭看了一眼，瑪茵氣喘吁吁地趕到赤瞳身旁，倉促之下發出了一次炮擊。

帝具「浪漫炮台」——南瓜是一種能將精神能量轉化為衝擊波打出的槍型帝具，使用者遭遇的危機越大打出來的炮擊威力越強。瑪茵此刻並未遭遇危機，炮擊威力有限，所以欣然才能輕易轟散。

「這一炮我記住了！」

語氣冰冷地說完這句話后，他幾個閃爍消失在夜色中。

……

艾莉亞家的莊園很大，附近就有一片密林，逃離豪宅的欣然跟艾莉亞便隱藏在這裡等待NightRaid離去。雖然他的實力不弱於赤瞳等人，但同時遭遇NightRaid的幾位精英，還不能擊殺，肯定是會非常吃虧的。

「唉——」

他沉沉地嘆口氣，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說起來，女王艾斯德斯的狩人部隊可能更適合他。

這位抖S女王性格很對欣然的胃口，也是他的攻略目標之一，對待敵人時極端殘忍，但對自己人卻無比護短。加入狩人部隊后，艾莉亞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他不可能每天都陪在她身邊保護她。）

這事需要好好運作一下，最好是頂替六位狩人中的一位，免得貿然插入劇情引發某些無法預料的後果。（他原本是打算頂替塔茲米的位置加入NightRaid，可惜最終失敗了。）這個時候的狩人部隊尚未成立，他還有籌劃的時間。

劇情慣性……不對，在《斬·赤紅之瞳》世界應該稱之為「劇情意志」或者「世界意志」更加準確吧，它為什麼處心積慮阻礙自己加入NightRaid？

他目前的實力無限接近SS級大喰，總感覺欠缺某些關鍵性的東西而無法真正踏入這個境界，但真要發起狠來並不懼同樣是SS級半赫者的金木，對比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大概相當於九級左右的危險種。

難道是因為自己加入NightRaid後會破壞「遊戲的平衡性」？

對世界意志來說，NightRaid比狩人更強勢？

很有這個可能！

NightRaid表面看起來弱勢，實則具備極大的成長潛力——主要表現在幾個能越級殺敵的帝具身上。比如「浪漫炮台」，只要瑪茵遭遇足夠強烈的危機，這件帝具爆發出來的能量可轟殺與艾斯德斯齊名的布德大將軍。再比如「一斬必殺」，只要破開皮膚，哪怕是超級強大的艾斯德斯也要猝死。

反觀狩人這邊，除了黑瞳的「死者軍行」——八房具備這種潛力外，其餘幾人相對弱小很多，而艾斯德斯的「魔神顯現」——惡魔之粹又被妖刀克製得死死的，而她本人也確實死在了妖刀之下。

這麼一對比，如果他是世界意志的話也絕對不允許堪比九級、甚至更強的人加入NightRaid。

這些終究是猜測，具體還要看加入狩人時會不會出現阻力來判斷。

「嗚嗚……」

這時，艾莉亞的低泣打斷了他的思考。

剛才一直處於驚嚇狀態，如今安全下來后終於忍不住了。畢竟是小女孩，一夜之間被人屠了全家，沒一點感覺才怪。

「別怕……主人會一直保護你的！」

欣然摟緊她瑟瑟發抖的身子溫柔安慰道。

艾莉亞是他兩世為人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不管她曾做過多少惡毒的事情，也不管她是否怨恨自己，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去保護她愛護她並一步步讓她愛上自己。

「嗯！」

她重重點頭，然後討好似的湊過來，在他身上蹭了蹭。

欣然莫名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