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妖怪
相傳，千百年來，魔界之所以長盛不衰，乃是因為神器雪之琉璃，雪之琉璃鑲嵌於魔界十二宮驚天石之上，守護魔界，璀璨奪目。五百年前，為了救仙樂的性命，魔尊將雪之琉璃摘下，打入仙樂身體，雖然救了仙樂性命，但是卻也使仙樂徹底魔化。
而因為仙樂本身修為極好，雪之琉璃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而且，離開魔界十二宮驚天石的雪之琉璃失去了原來的巨大能量。這般才會被華清擊碎。只是雖然擊碎，但是雪之琉璃卻不是死物，只要被魔尊再次找到，那麼雪之琉璃重新回到驚天石上，就會掀起一場新的浩劫。
華清身上突然響起來的，便是唯一能對雪之琉璃識別的引路鈴鐺，天地間僅此一件，鈴鐺聲響，雪之琉璃現世。
華清變了臉色，燦燦倒是新奇，「這個小鈴鐺好可愛。」
華清瞬間將破冰劍執於手，警惕起來。他突然這般讓燦燦嚇了一跳，她這人對危險的感知最敏銳了，立時拉住了華清的衣襟，小聲兒問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華清抿嘴沒有說話，雖然如此，燦燦卻看出他的表情不對。果然，華清掐指一算，之後便是御劍而行。燦燦捂著臉，怕的不成樣子，但是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接下來的幾日，華清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燦燦看華清神情嚴肅，也不管多問，只老實的跟著華清。
縱然御劍也趕了幾日的路，這日，兩人來到一處小鎮，小鎮十分的荒涼，這小鎮與之前人聲鼎沸的小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燦燦感慨，「這裡人真少。看起來……很蕭條啊。」
華清面無表情，這樣的華清讓燦燦陌生，她老實的跟在後面，小跟班一樣，突然，她停下了腳步，華清感覺到，回頭看她，幾天來第一次開口：「怎麼了？」
燦燦吞咽了一下口水，言道：「餓。」
她的肚子咕嚕咕嚕作響，她之所以停下便是遇到了一處小攤子，聞著攤子上的香氣，燦燦發現自己走不動路了。不過很快的，她繼續：「走吧，沒事兒。」餓一兩頓也沒有什麼的，原本她就時常挨餓呀。如果耽誤了華清的事兒，被丟下就不好了，這天南地北的，她可怎麼找到回蜀山的路呀。
看燦燦強打精神，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華清徑自來到桌邊，「先來十個饅頭。」
燦燦見了，頓時沖了上去。
酒足飯飽，燦燦打著嗝，揉著肚子笑，小二見那男子基本沒動，而小姑娘又忒能吃，忍不住問道：「客官還要麼？「
華清微微搖頭，倒是燦燦回道：「他吃的少。」她黝黑的大眼睛四下看了看，言道：「你這裡感覺好冷清，都沒有什麼人。生意一點都不好，能過活么？」
真是一劍戳中了店小二的心，準確的說，這位不是店小二，而是掌柜的，這麼一個店，只他一個人。聽到小姑娘這樣問，他怒道：「還不是那個妖怪搞的鬼。」
燦燦心虛的縮了一下，言道：「妖？妖怪？」
妖怪不都該是她這樣膽小怕事和野狼兄那樣好吹牛皮的么？難道也有害人的？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好像確實有一些敗類的。嚴肅又認真的問道：「那是什麼妖怪呢？」
現在這大街上真是難能有個人，看小姑娘問了起來，掌柜的索性坐到了他們這一桌，打算訴苦的架勢。華清見了，眼神微閃。
「誰知道是個什麼妖怪，反正就是妖怪，我們這邊本是沿海的小鎮，且富庶著呢，生活起來也頗為不錯，但是從去年開始，就有妖怪不斷的作亂。像是海邊的的船翻了；還有莫名其妙就有人失蹤什麼的，剛開始也沒人在意啊，只是日子久了，大家也都察覺了一二。要知道，我們這邊可就是以海為生的，這不是要命了么！只要出海打漁，勢必要遇到海難。有人看見了，是一個妖怪一樣的龐然大物搞的鬼，但是我們都是尋常人家，誰敢做什麼啊。你們看看，這青天白日的，街上的人都少，大家沒事兒可都不敢出門，不然被抓走可咋辦。」掌柜的越說越是氣憤，簡直是一肚子氣。
燦燦也跟著憤怒：「真是一個壞妖怪。」
「妖怪就沒有好的。」掌柜的碎碎念，說道完了，又想到了什麼，言道：「我說小姑娘啊，你們倆可是外地來的吧？可別在街上瞎走了，趕緊找個地方住下，沒事兒別亂來，說不定妖怪看你們好看，把你們抓去吃了。妖怪都變態的，肯定更愛吃好看的男女，畢竟，肉嫩。」
燦燦：「……」
華清：「我就怕它不來找我。」言罷，起身，整個人散發這寒冷的氣息。
掌柜的呆住了，隨即捅了捅燦燦，「這個小哥兒是……是腦子不好么？」正常人怎麼會想要希望妖怪來找自己呢。有病，要吃藥啊。
燦燦挺胸：「他會捉妖。」燦燦覺得與有榮焉，說完了，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撓頭，是哪裡不對呢。她隨即就黑線了，對呀，她就是一個妖怪啊！嗚嗚嗚……
掌柜的：「原來是會捉妖。不過你們可不能大意啊。多少人去捉妖都是有去無回的，妖怪都是很嚇人的，這個妖怪更是厲害的不得了，能翻動海浪的啊。」
華清將銀子放在桌上，與燦燦言道：「走。」
燦燦連忙起身跟上，看他們倆的背影，掌柜的感慨：「真是，有個任性的相公也是艱難。可憐的小姑娘。」
燦燦並沒有聽到掌柜的話，只是跟著華清，忐忐忑忑的問道：「我們真的是要去找那個妖怪？」
華清只回了一個字：「對。」
引路鈴鐺越到海邊越是響的厲害，燦燦覺得這東西還真是挺邪乎的，但是但凡是個仙，哪個沒有三兩個神器，她崇敬的問道，「華清，這是個啥啊？」
華清答非所問，「你找個地方躲起來。」
燦燦不明所以，不過很快的，她有些明白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要打架啊。」
華清點頭：「對！」
燦燦連忙跑開，看她一個跟頭一個跟頭的，十分愚蠢，華清轉身來到海邊。海邊平靜無波。華清解開鈴鐺，划傷自己的手，一滴血滴在鈴鐺之上，鈴鐺頓時震天響。華清將鈴鐺甩出，鈴鐺懸在半空中，海面頓時狂風大作，幻象之下，一隻老烏龜爬呀爬，而它的脊背之上，則是散發著幽幽紅光的碎晶。
華清收回鈴鐺，便是直接潛入海底……
燦燦躲得特別遠，她抱膝窩在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小土坑邊兒，縮成了一團，就聽外面傳來巨大的聲響，也不知是什麼聲音，她只是咬著唇，有些怕，但是又怕華清有事兒，糾結著自己要不要上去幫忙。
想了想，糾結了又糾結，探頭想要看，只是……她躲得太遠了。這個位置是怎麼都看不見的，燦燦咬唇，「雖然、雖然華清是個上仙，雖然他人冷冰冰的，但是其實只是面冷心熱，人還是很好的。明明知道我是一個妖怪，他還救了我，還管飯，一點都不嫌棄我。他還帶我去洗澡，送我新衣服，給我梳頭髮。」碎碎念到這裡，燦燦立刻站了起來，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她撒腿就跑，順著剛才的路線。她要過去幫華清。
雖然她沒有什麼法術，但是她也是妖精，說不定能有什麼效果呢，這樣想著，燦燦幾乎沒有遲疑了。她大步流星的跑，待跑到兩人分開的地方，燦燦呆住。
這裡平靜無波，華清也不在，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燦燦突然生出一股子心慌，她四下尋找，但是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華清、華清……」燦燦大喊，但是卻沒有人回應。
「小姑娘，你找誰啊！」蒼老的聲音響起來。
燦燦驚訝的回頭，見是一個白鬍子的老者，吁了一口氣，「老伯，你看到華清了么？就是一身白衣，長得特別好看，髮型和我差不多，但是一身仙氣兒，拿著一柄劍，冷冰冰的一個男人，你有見到么？」燦燦又想了下，補充：「死魚臉。」
老者默默的寒了一下，重複：「死魚臉？」
燦燦點頭：「對。你有見到么？」說到這裡，她突然言道：「哎不對啊，老伯，你怎麼在這邊兒轉悠啊，這邊是有妖精的啊，你快走快走，不然你這麼大歲數，讓妖怪抓到咋辦啊！」
燦燦推著老爺子就要走，老爺子不動，「我這麼老，肉發材，沒人願意吃我的。」倒是樂觀開朗的樣子。
燦燦對這樣沒有腦子的人實在是無語了，她想了下，苦口婆心的勸道：「雖然你的肉不好吃，但是也許妖怪偏偏喜歡這個口味兒呢！你說對吧？快走快走。」
白鬍子老爺子笑了起來，他上下打量燦燦，緩緩道：「你不就是一個妖怪么？你本來就是一個妖怪，又裝什麼好心呢？」
燦燦頓時定住，對呀，她也是一個妖精，不過……燦燦認真：「我不一樣，我是一個好妖怪。哎，等等，你怎麼知道我是一個妖？」
燦燦終於反應了過來，她盯住老爺子，上下打量他，後退一步，謹慎問道：「你是什麼人？你就是那個害人的壞妖怪？」看老爺子嘴角浮現的笑意，燦燦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氣憤的不行：「你怎麼這麼缺德啊，我們妖精之所以讓人這樣討厭，整天的被人說壞，都是因為你們這些害群之馬。你說你好好的生活行不行，為什麼要做壞事兒，你說，你說你說！」燦燦越說越激動，「壞妖精這個黑鍋，我們背的很辛苦好么？」
燦燦噼里啪啦一通說，老爺子掏了掏耳朵，到底是歲數大了，被這麼一通吼，它都沒聽清她說了啥，只覺得好像有什麼「害群之馬」「背黑鍋」的字樣，反映了好半天，想明白了。
它言道：「小狐狸，你是剛成精的吧？」
「不管我什麼時候成精的，我的是非觀還在。」燦燦掐腰，「你要知錯能改，不然華清就會收了你。」
雖然聽說華清很厲害，但是燦燦還真是沒見過華清的厲害，不過看他去地府都那樣順暢，覺得應該是不錯。可是又想到御劍的情形，心裡悄悄的打了一個鼓。額，他是差生來著……
老妖怪在這裡，華清卻不在，該不會，該不會……華清該不會被它吃了吧？這樣想著，燦燦頓時刷白了一張臉，盯著老爺子吼道：「你說，華清呢？」
老爺子氣定神閑的看著燦燦，搖頭：「不知道啊。沒見著。」
燦燦怒吼：「你是不是吃了他，你說！」
老爺子一下子被口水嗆著了，他看傻瓜一樣看著燦燦，再次確認道：「你覺得我能吃了華清？」
燦燦覺得，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心虛，他一定是吃了華清，一定是的。
「你把華清還給我，我和你拼了。」
想到華清送到衣服，想到他給她梳頭，想到他給她吃的，燦燦怒火中燒，直接就沖了上去，老爺子沒有防備，被她撞了一個踉蹌，只是老爺子很快便是將她彈開了，之後一股水柱一下子就打到了燦燦身上，燦燦被澆了個落湯雞，她才不管那許多，直接甩了甩身上的水，一下子化為原型，小狐狸動作迅速的衝過去，她其實沒什麼戰鬥經驗，想到之前偷雞時候遇到的大黃狗，學著它的動作：「嗷嗚」一聲，就要咬人。
老爺子迅速閃開：「你一個狐狸還要學習狗的技能，你丟不丟狐的臉。」
燦燦怒火更勝，一下子沒成功，發動第二次襲擊，老爺子一個動作，燦燦滾了幾個圈，發出一聲□□，倒在了一邊兒，老爺子同情：「看在都是妖精的份上，我不與你一般見識。」
「嗚！」燦燦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