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8.第767章 改朝換代？（1）

第七百六十四章改朝換代？（1）

一日後。

長安城門洞開，大唐朝廷文臣武將數百人出城迎接孔晟，擺出的儀仗和陣勢已經不亞於迎接皇帝了。迎接的人群中，文臣以李泌杜鴻漸為首，武將以李光弼為首，郭子儀過不去心裡這個坎，稱病躲在家裡閉門不出。

昨日孔晟的炮轟威懾和個人神力展現起到了超乎尋常的效果，也基本上達到了孔晟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長安的目標。

其實後來局勢的發展根本不受郭子儀這些大人物的控制了。在軍中，幾乎所有軍卒都異口同聲強烈要求郭李兩人出兵將李豫拿下，送孔晟處由孔晟裁處。而在民間，說不清的長安百姓群情激奮圍堵住大明宮，吶喊著要求皇帝罷黜李豫的太子之位並拿下治罪。

群情鼎沸，如果不順應民心，恐怕就會釀成民亂和兵變，這是必然的。一旦讓憤怒的二十萬大軍和數十萬百姓怒火燃燒起來，倒霉的還是城中的權貴和宗室皇親。到了那個時候，死的就不僅僅是一個李豫了。

病怏怏的皇帝不得不出面收拾殘局，他召集郭子儀李泌等文臣武將以及大唐宗親，經過一個時辰的艱難磋商，達成妥協，由李光弼率軍包圍東宮，將李豫拿下入獄。同時被抓的還有裴原禮等東宮派系官員。

同時，皇帝下詔復孔晟的鄭王爵位和兵權。爾後，皇帝命李光弼等人出城迎接孔晟，試圖以此來平息孔晟的怒火，如果孔晟能率軍從此離去，哪怕是日後與李唐朝廷分地而治，皇帝也認了。

但誰都清楚，孔晟舉兵前來，絕不可能如此簡單。

時下在李光弼等人心中，李唐天下實際上已經完蛋大吉了。只要孔晟率軍進城，那就是改朝換代，一個王朝的覆滅，代表著另外一個新王朝的崛起。

但誰人可是孔晟的對手？神的手段，神器火炮的威力，十萬大軍的勠力同心，可以說是神擋殺神佛擋誅佛。

孔晟在馬上凝望著出城迎接的大唐權貴，大多數都很熟悉，也有幾個生面孔。孔晟環視一圈，沒有發現顏真卿郭子儀和張巡的面孔，就知道這幾個人至少在心理上還是抗拒和排斥自己覆滅李唐朝廷的。

但他們已經無法阻擋孔晟的腳步。

李泌杜鴻漸李光弼率文武大臣以迎接皇帝的禮儀拜了下去，齊聲高呼道：「吾等迎接鄭王入城！」

孔晟在馬上淡淡道：「諸位如此前倨後恭，讓孔某如何敢當？譬如李大將軍，一日前還緊閉城門號令二十萬大軍要與孔某決一死戰，恨不能將孔晟碎屍萬段，可一日後就如此畢恭畢敬，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孔晟這番充滿譏諷的話把李光弼說了一個面紅耳赤。他知道孔晟前次進京對自己心懷不滿，心裡的那點怨氣還沒有消。如果是旁人，哪怕是郭子儀，敢這麼說話羞辱他，李光弼也必然會憤而反彈，奈何此人是孔晟，李光弼心裡的驚懼高於敬畏，根本不敢做出半點反彈。

孔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而是騎乘追風，率先馳進了熟悉的長安城。洛陽十萬大軍駐紮城外，跟隨孔晟入城的也就是蘇嫿等人。以孔晟神的手段，沒有人能傷害得了，所以烏顯烏解這些部將也很放心。

孔晟直奔自己的原長安候府。如今侯府上已經懸挂著一個嶄新的牌匾，鄭王府三個金色大字顯赫在目。這是工部臨時命人趕製的，在半個時辰前才懸挂上。

李泌和杜鴻漸因為跟孔晟關係較好，被皇帝派來談判或者說是斡旋，也算是一種試探。因為皇帝鬧不準孔晟的真正意圖，從一開始，孔晟就只提及誅殺李豫清君側，沒有明著要改朝換代的動靜。

李泌和杜鴻漸也進了鄭王府，兩人站在孔晟的面前，神色微微有些尷尬。雖然皇帝和李豫前次向孔晟下手，並非兩人所願，但畢竟經過這麼一遭，孔晟與李唐朝廷徹底決裂，作為李唐朝廷的首相宰輔，兩人自然說不出的難堪。

「兩位請坐，有話就說。如果沒事，孔某心身疲倦，想要歇息。」孔晟神色淡然。其實他早就猜出兩人來的目的，只是有些東西他還沒有完全想好。

李泌苦笑一聲，「王爺，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再遮遮掩掩，直說了。如今王爺進了長安，陛下已經按照王爺所願罷黜太子並將其入獄治罪，不知王爺日後行止……」

孔晟哈哈大笑：「李相，你都不如直接問孔某是想到此為止，還是想要自己改朝換代當皇帝。」

李泌乾笑兩聲，神色微微有些緊張得望著孔晟，畢竟孔晟的決定代表著天下的走向，也代表著一個王朝的覆滅，也代表著他們這些長安權貴的核心利益。如果孔晟當真要登基稱帝，李唐就算是從今日開始徹底退出歷史舞台了。

孔晟沉默了一陣，旋即輕笑一聲：「李相，杜相，你們不必緊張，這樣，你們回去轉告皇帝，就說我暫時還沒有想好。」

「沒有想好？」李泌和杜鴻漸聽了目瞪口呆。他們心道你舉兵來犯，竟然還說沒有想好？

孔晟笑了笑：「就是沒有想好。我需要兩天時間考慮。你們告訴皇帝，李豫必須要死，裴原禮這些奸徒也一個不能留，如果他下不了手，就讓我來做。」

「至於日後如何，還是再說吧。」孔晟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起來：「兩位大人請便吧，我有些累了。」

李泌和杜鴻漸鬱悶而去。

大明宮中，皇帝得到兩人的回報，面色慘淡。他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線希望還是破滅了，孔晟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否則，他就不會說是沒有想好，而是就此退兵並跟朝廷提各種條件了。

皇帝發出絕望的無聲嘆息，揮了揮手：「爾等退下吧，朕要安歇了。至於孔晟，他意欲如何便如何吧，朕就當是李唐國運到了盡頭，再也不理這天下之事。」

「陛下，東宮如何處置？」李泌也是嘆息一聲，追問了一句。

皇帝嘴角一抽，眼眸中掠過一絲黯然：「就說是朕說的任由孔晟處置。既然他是天神降世，天神要讓李豫死，那他還能有活路？去吧，朕累了，朕要安歇了！」

皇帝的確是心灰意冷了。如果是人力，他或許還有反抗的勇氣，可眼前這孔晟卻是天神降世，翻江倒海騰雲駕霧無所不能，這讓他如何還能生出反抗的勇氣來？這意味著天命已經不在李唐皇室這一邊，皇帝實在是不願意再做無謂的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