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棋逢對手

「你師父接受武館挑戰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

第二天晚上，留在洪震南家裡吃飯的左小右聽到了這個消息。

放下碗筷，左小右點頭：「謝謝洪伯，什麼時候？」

「後天上午十點，得男茶樓。」洪震南說道：「讓你師父早點來，別遲到。」

「好。」左小右點頭。

「嗯。」洪震南端起碗筷，剛吃幾口飯，很隨意的問道：「你師父實力怎麼樣？尋常大漢能打幾個？」

「不好說。」左小右略作思索，道：「我是小輩，不好對師父做出評價，但師父的拳法很厲害，像阿基那樣的人，一次能打十幾個。」

「哦？」洪震南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左小右：「有那麼厲害？」

「說句不敬的話，我覺得我師父不比洪伯差。」左小右道。

「不可能！」沒等洪震南開口，少女不愛聽了：「我老爸是全香江最厲害的武師，你師父肯定沒我老爸厲害。」

「大妹，別沒禮貌。」雖然女兒的話讓洪震南很高興，但還是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許阿右的師父真比我厲害也說不定。」

「那可不一定。」少女皺了皺鼻子。

左小右看著她，笑道：「如果洪伯再年輕十歲，我師父肯定不是對手。但洪伯年齡大了，再加上傷病纏身，我才敢說我師父不比洪伯差。因為我師父說過一句話，世界上沒有最強的人，因為再強的人也有變老的一天，等人老了，隨便一個小夥子都能把他打趴下。」

「你師父說的不錯。」聽了這番話，洪震南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拳怕少壯，這是千古不破的真理。但年輕的時候再厲害，到老了，走不動了，隨便什麼人都能輕鬆把他打倒。你師父有這樣的見識，不簡單啊！」

「不瞞洪伯。」左小右帶著幾分驕傲的說道：「當年我師父在佛山的時候，號稱佛山第一高手，日本人打過來的時候，我師父一次打十個日本空手道高手，把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哦？」洪震南手裡筷子一頓：「你師父真有這麼厲害？」

「吹牛。」少女撇撇嘴：「我才不信。」

「大妹，別鬧。」洪震南的老婆看不下去了，責備道：「男人說話的時候，女人不要插嘴。」

少女癟癟嘴，不說話了。

「呵呵。」左小右笑了笑，給少女夾了一塊嫩豆腐，扭頭對洪震南道：「我師父正是春秋鼎盛之時，而洪伯你……」看著洪震南的白頭髮，左小右搖搖頭：「所以我覺得，如果你們打起來，一開始也許洪伯能佔據上風，但慢慢的，我師父就會扳成均勢，但要是再打下去，洪伯可能就會輸掉了。」

「你這是給你師父臉上抹光。」洪震南到底是個大哥級的人物，骨子裡就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別看我上了年紀，但要打敗你師父，也不是多難的事。」

「多說無益。」左小右道：「您要是想知道我師父有多厲害，後天親自上場試試不就知道了。」頓了頓：「不過全場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洪伯您可要抓緊時間，不然我怕時間到了，你們也分不出勝負。」

「那我倒要看看了。」洪震南鬥志熊熊，他在香江這些年，手中從無一合之敵。沒想到現在冒出個葉問。對手難得，他倒是想試試葉問配不配當他的對手？

吃過晚飯，左小右又給洪家人說了一段三國，見時間很晚了，便告辭回家。

到家后，左小右把後天洪震南會親自上場的事告訴了葉問，讓葉問做好準備。

「洪震南很強嗎？」葉問問道。

「我覺得洪伯和師父應該在伯仲之間。」左小右答道。

葉問這些年來未逢一敗，多少有點自負，現在聽徒弟說，有個和自己在伯仲之間的高手，心裡難免多了一絲興奮。

「那我倒是要看看洪震南有多厲害。」哪怕宅男，也有鬥志高昂的時候啊！

一轉眼，圓桌大戰的時間到了。

這天，葉問沒有開館授徒，帶著十幾個徒弟一起來到了得男茶樓。

此時茶樓的整間大廳都被洪震南包了下來，大廳中間擺著一張巨大的圓桌，四周圍都是倒立的木凳。再外圍則是香江各個武館的拳師和弟子們。

這些拳師們坐在椅子上喝著茶，還不忘跟自己的徒弟們吹牛。

「這樣的擂台，我以前打過幾十次了，不過下面不是凳子，全部都是刀啊！」

這位拳師說完，周圍一幫徒弟全都露出崇拜之色，很是好笑。

就在拳師們嘀嘀咕咕，吹牛打屁的時候，葉問領著徒弟們來了。

原電影中，這次圓桌大戰只有葉問一個人來了，沒帶半個徒弟。但因為有了左小右的介入，這次葉問把所有弟子都帶過來了。

用左小右的話來說：「讓師弟們去增長些見識也好。」

圓桌大戰，要接受各門派的挑戰。比武一定很精彩，葉問心想這也是讓徒弟們增長見聞的機會，便同意了左小右的提議。

剛到了大廳門口，左小右朝裡面一看。阿基正沖他揮手：「右哥。」

左小右含笑點頭。看到阿基也就看到了洪震南，趕緊過去問好：「洪伯，這次麻煩你了。」

「分內之事。」洪震南目光落在葉問身上，憑氣度，他感覺的出，葉問是個高手。

「這就是你師父葉問？」

「是。」左小右立即把葉問請過來，道：「師父，這位就是洪伯。」

「洪師傅。」葉問立即抱拳拱手。

洪震南站起來，回禮：「葉師傅。我先跟你說一下比武的規矩，你要站在桌子上接受各位師傅的挑戰，你投降算輸，掉到桌子外面算輸。一炷香燒完，如果你還站在桌子上的話，就算過關。」

「明白了。」葉問扭頭看著其他武館的師父，一堆的歪瓜裂棗，看著就不厲害。

左小右道：「師父，你上去吧！我和師弟們在這裡為師父助威。」

「師父，把他們都打倒，詠春是最強的！」黃粱大叫道。

「嗯？」在場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洪震南臉色也不太好看。

「閉嘴！」左小右一巴掌拍在黃粱後腦勺，訓斥道：「世上沒有最強的拳法，只有最強的人！不要小瞧了其他武術，在座每一位師父都能打你十個！」

「我……」

黃粱不服氣，還待開口，葉問阻止了他：「阿梁，你大師兄說的對，世上沒有最強的武術，只有最強的人。不要小看了天下人。」

「是，師父。」葉問都開口了，黃粱再大的委屈也只能收起來，恭聲應諾。

葉問很隨意的上了圓桌，洪震南卻對站在自己身邊的左小右道：「阿右，你剛才說的很好。世上沒有最強的拳法，只有最強的人。」

左小右道：「香江武術界，最強的人應該就是洪伯了。但我師父也不差。」

「臭小子，等會兒我上去把你師父打的滿地找牙，看你還怎麼說？」洪震南笑罵。

「您還是晚點上去吧！一炷香時間太久，我怕您體力不夠，被我師父暴打。」

「臭小子。」

一開始洪震南還心存不屑，但隨著葉問輕輕鬆鬆打敗兩位拳術館的師傅之後，洪震南臉色變了。扭頭看著一臉笑意的左小右，心說：這小子果然沒有騙我。葉問，真的很強。

「還有哪位師傅上去？」前兩位師傅被打下去之後，半天沒有第三個人上去，洪震南忍不住開口催了崔。但其他師傅各個眼觀鼻，鼻觀心，沒人上去。

廢物！

心裡罵了一句，洪震南站起來，氣勢十足的跳上了圓桌。沒打招呼，上去就是一輪快攻，和葉問戰在一起。

兩人拳來腳往，打的十分激烈，也看的桌下眾人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竟然能和洪震南打的勢均力敵……這葉問，究竟是什麼來頭！？

洪震南和葉問打了一會兒便分成兩邊，抱拳拱手：「葉師傅。」

「洪師傅。」

「請！」

「請。」

一聲大喝，兩人再次戰作一團。洪拳大開大合，洪震南亦是暴喝連連；詠春貼身短打，葉問使出各種小巧的推擋手段，硬生生抗過了洪震南的進攻。

和左小右預料的一樣，洪震南的實力其實比葉問要強一點，但洪震南年紀大了，過去幾年又是病痛纏身，導致他體能較差，一開始還能稍微壓制葉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洪震南體力下降，葉問仗著年輕，漸漸扳回劣勢，和洪震南殺的平分秋色。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洪震南早晚會因為體力下降而被葉問ko，但幸好圓桌大戰只有一炷香時間，加上前面兩個人耽誤的工夫，隨著洪震南和葉問踩斷圓桌，這柱香燒光，兩人最終打成平手。

在全場的掌聲和歡呼聲中，葉問毫無爭議的加入了香江武術界，可以正式開館授徒了。

兩人比斗期間，沒人發現有一個年輕小夥子舉著相機，把兩人交手的照片拍了下來。於是第二天，幾乎全香江的人都知道，香江來了個詠春葉問，和洪震南打成了平手。

詠春拳火了，葉問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