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愛國情懷

「豈有此理！」剛回到家，洪震南就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發齣劇烈的響動。

正在給少女補課的左小右聽到聲響，和少女說了一聲，趕緊走出來看了一眼。

「怎麼了洪伯？生這麼大氣。」左小右走過去問道。

「還不是那幫洋鬼子。」洪震南氣沖沖的道：「為了幫這些洋鬼子舉辦西洋拳大賽，我那幫徒弟連魚檔的生意都不做了。出力受累，那洋鬼子竟然不肯給錢，真是豈有此理！」

原來如此。

左小右明白了，肯定是那個警察局的洋鬼子不肯分錢給他，才會把他氣成這樣。

「洪伯，你生氣是沒有用的。對付洋人，得用洋辦法。」左小右笑道。

「洋辦法？」洪震南不解。

「洪伯，你這樣……」左小右面授機宜。

……

《還我錢財，我要活下去》

《洋人欺壓香江百姓，香江百姓團結起來》

《洋人是人，我們難道就不是人嗎？》

《江人治江，洋人滾蛋》

第二天，全香江爆發了大規模的示威遊行，香江當地各大媒體，以及駐紮在香江的國外媒體記者，紛紛來到現場進行報導。

左小右站在示威人群最前排，手裡拿著擴音器，大喊道：「我要生活，還我血汗錢！」

「還我血汗錢！」身後跟隨的數百人大聲呼喝。

「洋人欺壓香江百姓！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還我香江，洋鬼子滾粗！」

「滾粗！」

……

當天晚上，洪震南紅光滿面，樂呵呵的清點著一大包的鈔票。

「阿右，還是你有辦法，那洋鬼子不但被撤了職，我們這次的辛苦費也都拿回來了。」清點完鈔票，洪震南通體舒泰的稱讚著坐在一旁的左小右。

左小右合上手裡的書，微微一笑：「沒什麼，洋鬼子最注重人權法制。現在英國已經不是當年的世界霸主了，他們自己國內一堆事就把他們弄得焦頭爛額，咱們一鬧，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把事情儘快壓下去，那和師父私底下協商解決就是最好的辦法。」

「這種事也就是左大哥想的到，我們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少女笑嘻嘻的說道。

「那只是你們沒有往這方面想。」左小右把書遞給少女，道：「沒事多看看書，好好學習，爭取去國外上大學，這樣你的眼界就會提高。當一個人眼界提高了，看問題就會看的更清楚。」

「嗯。」少女點了點頭，看著這本書的封面，四個大字——三國演義。

好吧！三國還沒講完呢！

「阿右，難道你出過國？」洪震南問道。

左小右點點頭：「待過幾年。」

「難怪你一身的洋氣。」洪震南嘆道：「年輕有為啊！」

「洪伯過獎了，我只是多了點見識罷了。」頓了頓：「洪伯，雖然那個洋人受了懲罰，但洋人都是一個德行，以後你還是要小心。畢竟香江現在是洋人掌權，他們隨便一個政策就能讓我們有苦說不出。」

「他們敢！」洪震南頓時義憤填膺，一拍桌面：「這幫洋鬼子要是敢亂來，我就帶著全香江的武師上街跟他們討說法！」

少女咯的一笑：「老爸，你真行，這麼快就把左大哥的手段學會了。」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洪震南瞪了少女一眼。

少女皺皺鼻子，輕哼一聲，轉身跑了。

「你幹什麼去？」洪震南問道。

「給左大哥倒茶。」

「這丫頭，還沒出閣就向著外人了。」洪震南一臉感嘆。

左小右聰明的選擇閉口不言。

見左小右不說話，洪震南道：「阿右，你是怎麼想的？」

「洪伯說的什麼？」左小右裝傻充愣。

「廢話，當然是我家大妹！你打算什麼時候娶過門？」洪震南直截了當的說道。

「呃……」面對洪震南咄咄逼人的目光，左小右沉默片刻，道：「洪伯，大妹年紀還小……」

「不小了。」洪震南道：「大清律，女子十四就能嫁人，我家大妹十五歲，能出嫁了。」

左小右苦笑：「大妹還在發育，過早結婚對她身心發展沒好處。」

「什麼沒好處！」洪震南大聲道：「我老婆十四歲就跟我結婚，十五歲生下大妹，到現在生了七個孩子，不一樣好好的。」

「……」

「你是不是不想娶大妹！？」見左小右一臉為難，洪震南眼裡直冒火星。要是左小右敢說半個不字，他今天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洪伯，你別激動，聽我說。」

「好，你說。」洪震南死死盯著他：「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兩百多個弟兄可不是好惹的。」

左小右苦笑，卻只能硬著頭皮解釋：「洪伯，不是我不想娶大妹。一是大妹年紀還小，我希望她能繼續讀書，就像我之前說的，最好能去國外上大學，增長見識。這對她的未來有好處；二是我過段時間要回內地一趟，這一走，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所以我……」

「你要回內地？」洪震南愕然，隨即皺眉道：「內地現在亂糟糟的，你回去幹什麼？」

「就因為現在內地很亂，我才要回去。」左小右兩手放在膝蓋上，低聲道：「我生為中國人，死為中國鬼。現在國內剛剛從戰亂中走出來，但內有重重困境，外有群狼環飼。值此之際，正是我中華兒女為國盡忠，為國效力之際。我雖是一介書生，卻也有拳拳報國之心。所以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回內地參與建設。」

頓了頓，左小右微笑道：「洪伯也知道，我還算有點國際眼光，應該幫得上忙。」

「太危險了。」洪震南雖然對左小右的精神深感敬佩，但內心卻非常的不舍：「你走了，我家大妹怎麼辦？還有你師父、師弟，你就忍心離開他們？」

「學詠春的人越來越多，我師父的生活沒有問題了，而且之後的安保計劃實施后，全香江的武館師傅和成員都有一份穩定收入，不需要我擔心。」左小右說道：「至於大妹……」

沉默片刻，左小右道：「洪伯，其實我一直把大妹當自己妹妹一樣看待，我雖然喜歡她，卻不是男女間的那種喜歡。而且我很快就要回內地了，今生還有沒有再見的可能，誰也不知道。我不想耽誤了她。」

洪震南看著左小右，目光柔和了許多：「不一定非要這時候回去，你可以等國內形勢更穩定之後再走。我想你師父也不會同意你這時候走的。」

「我意已決。」左小右認真的說道。

四目相對，良久，洪震南嘆了口氣，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等安保公司步入正軌。最快也要半年。」左小右道。

「半年……」洪震南惆悵：「太短了。」

「老爸，左大哥，你們說什麼呢？」這時，大妹端著茶盤走了過來。

「沒什麼。」左小右微微一笑，問道：「大妹，你想過以後做什麼嗎？」

「想那些做什麼？」大妹把茶盤放下，把一杯送到洪震南面前，道：「我們女人以後嫁了人，在家相夫教子也就夠了。」

「那太委屈你這一身的知識了。」左小右搖搖頭，道：「大妹，我不是剛才和你說過，以後要去國外讀大學嗎！現在社會比過去開放，女人也應該有自己的理想抱負。你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不要被結婚生子這種事限制住。」

「左大哥的話，我不認同。」少女搖搖頭，道：「女人再厲害，終歸也要嫁人生孩子的。難道為了理想抱負就不嫁人了嗎？再說我也沒什麼理想，只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然後找個喜歡的男人嫁了，給他生很多孩子，開枝散葉。這才是我們女人應該做的事。」

左小右張張嘴，打量著少女。總覺得這種話不應該從她嘴裡說出來。但她偏偏說了，其中定有古怪。

「女人要是有自己的事業和工作，哪怕所託非人也不怕，大不了離開夫家，自己也能好好活著。可如果什麼也沒有就嫁過去，那男人欺負你怎麼辦？」

「我不怕。」少女道：「我老爸可是洪震南，誰敢欺負我？」

「呃……」

洪震南哈哈大笑：「沒錯，誰敢欺負我家大妹，老爸打斷他的腿！」

嘴上說著這種話，眼神卻一個勁兒的往左小右身上瞥。

左小右很無奈，並沒接招，直接轉變話題，說起了西洋拳賽的事。

「到時候每家武館的人都會上台表演，你回去告訴你師父，到時候也讓徒弟上台去表演一下，讓觀眾見識一下詠春的厲害。」洪震南說道。

左小右輕輕點頭：「洪伯，這次是西洋拳的比賽，我們中國的武術為什麼要上去表演？」

「這是借著西洋拳的比賽，來宣傳我們中國武術。」洪震南道：「現在全世界到處都是學西洋拳的人，但我們中國武術卻沒有太多外國人知道，借著這次機會，我們要讓那些洋人知道中國武術的厲害。」

「原來如此。」左小右若有所思。

「怎麼了？」相處的時間久了，洪震南知道左小右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肯定是在考慮什麼問題，而且不是小問題。洪震南不由皺起了眉頭。

「洪伯，咱們剛帶人鬧了一頓，我怕那些洋人惱羞成怒，背地裡使手段。」左小右表情凝重的道。

「他們能使什麼手段？敢報復我，我就再帶人去街頭上鬧事，看他們怎麼辦？」洪震南嘗到了遊行的甜頭后，就想著以後多來幾次了。

左小右苦笑：「洪伯，我怕那參加拳賽的洋人會借著這次咱們表演中國武術的機會鬧事！到時候咱們要是在擂台上輸了，沒人會在意一群敗家之犬。」

「你是說……」洪震南皺起了眉頭。

左小右點點頭：「洪伯，您恐怕要做好上台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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