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玩不起

「老爸，你醒啦！」少女淚痕未乾，上前握著洪震南粗糙的大手，問道：「感覺怎麼樣？哪裡難受？」

「有點餓。」洪震南呵呵笑道。

少女咯的一笑：「真是的，住院也不忘吃飯。」

「人總要吃飯的，不吃就餓死了。」洪震南拍拍女兒的手，扭頭看著左小右：「阿右，過來。」

「洪伯。」左小右走到病床前坐下。

「老爸，你們聊，我去給你打飯。」少女善解人意的離開了病房。

「拳賽過去多久了？」等少女離開后，洪震南問道。

「昨天的事。」左小右道：「洋鬼子現在囂張的很，但我們的報紙都在報導洋鬼子勝之不武。那個龍捲風愣頭愣腦的，再施加一些壓力，他肯定會站出來接受新的挑戰。」

洪震南點點頭：「如果不是我突然犯病，那洋鬼子哪是我的對手。等我病好以後，我再跟他打一場，讓他知道中國武術的厲害。」

「洪伯，這次不用你上場了。」左小右微笑道。

洪震南愣了下：「什麼意思？」

「大夫說了，你的病不允許你再上台打這樣的拳賽了。為您自己，也為了您的家人，以後這種打生打死的事，就交給別人吧！」左小右道。

洪震南聞言皺眉：「可是我不上，誰打的過那洋鬼子？」

「當然是我師父。」左小右理所當然的道：「我師父雖然比您差了一點點，但對付龍捲風綽綽有餘。這次拳賽打贏了，我師父的名聲如日中天，他以後就不用再過窮日子了。」

洪震南頓時笑罵：「臭小子，你這是讓你師父踩著我成名啊！」

「誰讓您犯病了呢！」左小右笑道：「您要是不犯病，也沒我師父出頭的機會。這就是命，洪伯您就認了吧！」

「我認你個頭！」洪震南抬起手就要扇他，左小右輕鬆擋住綿軟無力的手掌，道：「洪伯，等公司成立以後，咱們武術界的同行都能有口飯吃，您也就不用操心了。」

左小右突然轉變話題，讓洪震南陷入深思，神色不時變化。

良久，洪震南似是放下了什麼，一身輕鬆的道：「也好。我老了，有些事該交給那些年輕人去做了。」

「您想開就好。」看到洪震南如釋重負的樣子，左小右微微一笑。現在三個主線任務已經完成了兩個，只等葉問打敗龍捲風，他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

洪震南是香江武術界的老大，得知洪震南已經清醒過來，除了各個武館的師傅，相熟的各界人士紛紛前來探望。一連兩天，洪震南的病房前擠滿了人，可見他在香江的人脈地位。

這期間，葉問也特意前來探望。探望期間，洪震南主動提出下場和龍捲風的比賽，希望葉問能夠出場。

不怪洪震南多嘴，實在是這幾天左小右和葉問說過很多次下次比賽登場的事，但葉問這個宅男現在的日子好了，再加上洪震南沒有像原電影中死的那般轟轟烈烈，導致對他觸動不大，鬥志幾乎為零。這種情況下，左小右雖然反覆提起，葉問卻怎麼都沒答應。

最後沒辦法，才求到洪震南頭上。

洪震南是真心的擁護中國武術這塊招牌，於是在葉問探望期間，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了葉問身上，甚至說出了『不打敗洋鬼子，我死不瞑目』這種狠話。

在洪震南的勸說之下，葉問終於點頭答應了。現在只等龍捲風答應上台，事情就可以確定下來。但因為龍捲風上一場贏得太僥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畏戰？為了逼龍捲風上台，左小右也是借著洪震南和香江報業老闆的關係，大肆宣揚洋鬼子畏戰，不敢上台的消息。

在這個時代，洋鬼子一直認為自己的一切都是世界上最好、最強的，絕對不可能容忍其他種族的人說他們不如人。

在這種『洋人畏戰』的持續發酵中，洋人肯定會有所反應。尤其是龍捲風這個當事人，雖然他被洪震南打怕了，可他終歸還是贏了，而且當他得知下次上台的不是洪震南，心裡就一點也不怕了。估計這會兒也在信誓旦旦的向他的同胞們保證自己一定會贏。

想必最終的決戰之日，不遠了。

……

洪震南有七個孩子。六個女孩，一個兒子。但唯一的兒子只有四五歲，完全撐不起這個家。其她的就只剩下了一群女人，也無法頂起門面。所以這段時間，左小右一直幫洪震南跑前跑后，接人待物。洪震南『未來女婿』的名頭也漸漸被洪震南的關係網確認下來。一時間，左小右這個名字上了『熱門搜索頭條』，名聲大噪。

但作為當事人，左小右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也沒人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他只是覺得阿基那些人對待他的態度除了佩服之外，又多了一絲敬畏。如果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他肯定能察覺到其中的問題，但最近這段時間事情太多，讓他無暇多想，便暫且把這事拋到了一邊。

隨著左小右在洪震南生病期間撐起了洪家的門面，洪震南的老婆和子女對左小右愈發的親近，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家人看待。尤其是少女，看左小右的眼神有了很大變化。以前在左小右面前活潑好動的一面也漸漸收斂，變得越來越溫順，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但還是因為太忙，左小右並沒有時間細思身邊的變化。另外借著洪震南生病，那些武館師父前來探望的時間，左小右和洪震南大概的和這些拳師說了一下安保公司的想法，並展望了一下安保公司的遠大前景。

左小右口才一般，但架不住開公司這件事的巨大利益前景，幾乎每個拳師都被說的心動，也達成了一個初步的共識，只等洪震南病好之後，再詳細討論。

……

洪震南住院后的第四天，在醫生確定沒什麼問題，並提出相應的醫囑之後，洪震南終於出院了。

隨著洪震南的出院，安保公司的計劃也放到了檯面上。前段日子左小右已經對這件計劃做了詳細的預案，現在預案就在洪震南手裡。

花了一個小時看完左小右這份預案，即便之前已經有過心理準備，卻依舊讓洪震南心潮澎湃。無它，這份預案所說的方方面面太詳細了，發展前景太廣闊了。如果真的按照這份預案實施下去，未來五十年之內，香江武術界人士都不怕無飯可吃。

「阿右，你給我的方案很好，我很滿意。」

二樓大廳，洪震南喝口熱茶，滿臉笑容的看著左小右，眼睛里充滿讚賞。

「洪伯滿意就好。」合上書，左小右微微一笑：「我也能功成身退了。」

「阿右，你一身才華，在香江更有施展的機會，何必……」

「洪伯，不用說了。」左小右搖搖頭，道：「我意已決。」

看到左小右決然的眼神，洪震南長嘆一聲：「但大妹對你情根深種，我該怎麼對她說？」

左小右搖搖頭：「大妹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但凡遇到一個優秀男人，就容易動心，等過了這個時期，增長了更多見聞，她就不會這麼想了。」

「希望如此。」洪震南有些疲倦的揉揉眼部穴位，道：「你很久沒和大妹說話了，去陪陪她吧！」

左小右沉默片刻，點頭說好，起身下樓。

「諸葛亮和曹操其實很像，兩人都是手握重權的丞相，也都將各自的勢力範圍治理的非常好。但兩人的區別就是他們的後代。曹操的兒子曹丕謀朝篡位，諸葛亮的兒子卻對蜀國克忠職守。滿門英烈，名傳千古。所以一個人的好壞並不能簡單評說，雖然很多人都說曹操的不好，可曹操到死也沒稱帝，反倒是自稱漢室忠臣的劉備成了皇帝。是不是很諷刺？」

少女閨房內，左小右又為少女講述了一段三國中的趣味之處。少女聽的十分入迷，連連點頭，眼神里滿是迷醉。

「今天就講這麼多。」左小右伸個懶腰，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左大哥，再坐會兒吧！」少女拉著左小右的手，嬌靨帶羞的挽留。

「不了。」左小右微微一笑：「龍捲風已經在媒體面前開口，接受中國武術的挑戰。這段時間我要多花點時間給師父喂招。」

「你師父和我老爸差不多厲害，輕輕鬆鬆就能打敗那個龍捲風，左大哥不用幫忙也沒問題的。」少女眼神迷濛的說道。

「不能這麼說。」左小右搖搖頭：「我師父性格不太好，不把他逼到絕境，他就不會全力出手。如果是比武切磋也就罷了，沒人會在乎結果，但這次和龍捲風的比賽關乎中國武術的顏面，我不希望因為我師父的懶散，讓中國武術蒙羞。」

「哪有徒弟說自己師父性格不好的。」少女咯的一笑：「要是讓你師父聽到，一定會清理門戶的。」

「除了你，我不會對任何人這麼說。」左小右微微一笑，但說完就後悔了。

果然，少女聽到這句話，眼睛都亮了。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對左小右放著電：「嗯。我就知道左大哥對我好。」

「……」

左小右有點狼狽的離開了，他越來越無法面對這個少女。不同次元的感情，他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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