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192章
容澈沒有說話,他知道,他今日犯了一個大忌,他萬不該心軟,如果他沒有顧忌那些士兵,那麼恐怕他現在已經手刃東方城健了。這,原本不是他的作風。
「其實你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冷酷無情嘛。」雲清淺打趣道。容澈為什麼會被生擒,她已經弄的一清二楚。
容澈只是沉默,他不知道他這樣算不算是婦人之仁,他不知道他這種改變到底對不對,但是他很肯定的是,他之所以這樣,和雲清淺之前說的那些話有關,僅僅是一番話,就能改變他多年來的作風,這個女人,實在是對他有太大的影響。
雲清淺和容澈只是躲在一輛廢棄的馬車中,很快就有人朝這個方向搜尋過來。
「我們殺出去,然後去看煙花。」雲清淺笑著說。
容澈卻有點迷糊了,他們殺出去是必須的,但是能不能殺出去都是個問題,怎麼又扯到看煙花上了,但是看到雲清淺認真的眼神,遂說道:「好啊,殺出去,打勝仗,回到京都,我為你放三夜的煙花。」
雲清淺笑笑,然後說:「我想你大概會用到這個。」說著把天嬌母劍遞給容澈。
容澈看到劍后,喜形於色,這把劍如今已經成了他的一部分,剛才以為把他遺失在了東方城健的帳篷中,沒想到雲清淺已經一併給他帶來了。心中頓時大喜。
雲清淺看了看容澈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數來,然後說道:「沖!」語畢便已經一個翻身沖了出去。
容澈抄起寶劍,也縱身一躍,從車裡翻身出來。同時手中長劍一揮,斬下了一個西韓軍的頭顱。
頓時,西韓軍向他們二人衝來,而二人也開始肆無忌憚的大開殺戒。
不知道殺了多久,只知道西韓軍大營中已經血流成河。
天嬌子母劍同時並肩殺敵,威力無人可擋。
東方城健在遠處看著二人,已經一炷香的時間了,可是這兩個人不但沒有受傷,而且還越戰越勇。看著西韓軍一個個的倒下,東方城健心中心急如焚,但同時對容澈身邊的雲清淺讚嘆不已。女將他也見識過,但是敢孤身一人闖進十萬之師,能力敵千鈞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識。
容澈和雲清淺已經被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而西韓軍還有源源不斷的人湧入,雖然這些人已經不敢上前,但是卻將他們二人緊緊圍住。
容澈和雲清淺對望一眼,相對微笑,此時無聲勝有聲,不需要任何言語,他們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東方城健撥開人去,緩緩的走拉過來,一邊走一邊拍著手。
「不錯,兩位果真是好身手。」東方城健說著看了雲清淺,道:「這位想必就是攝政王妃了吧,小王久仰大名,失敬失敬。」說著眼光卻上上下下不停在雲清淺身上打量。這個女人他聽慶安王提起過,聽說慶安王多次栽在這個女人手中,他一直譏笑慶安王會敗在一個女人書中,而今日一見,才知道這個女人果然名不虛傳。
不說她和容澈並肩殺敵的勇猛,但是這份孤身闖入西韓軍大營的膽識恐怕天下無人能及。
雲清淺看了看東方城健,然後隨意的說道:「你就是東方城健?」
看到東方城健笑眯眯的看著她,然後這才說道:「喂,我覺得你最好讓開一條路給我們,然後你自己趕快帶著你的人馬跑路比較實在。」雲清淺語氣輕鬆,臉上一副對東方城健不屑一顧的樣子,接著繼續說道:「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哦。」然後搖了搖頭。
東方城健皺了皺眉頭,他見過狂妄的人,可是像雲清淺這般狂妄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被自己的幾萬大軍團團圍住,居然還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居然讓自己放了她然後逃跑?什麼邏輯?
雲清淺卻旁若無人的對容澈說:「馬上就要放煙花了,不過一會兒要找好掩蔽的地方哦,這個煙花火力比較猛。」說著賊賊的笑了笑。
東方城健惱羞成怒的說道:「哼,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然後看了看左右,喝到:「給我拿下。」他不會再個容澈談條件了,他這就要拿下這兩個人去虎口關。
西韓軍聽命正要往上沖,突然聽見「嗖」的一聲,什麼東西升空的聲音,然後緊接著,西韓軍先鋒營中一記炮彈升空,炸出一記聲響,響聲震天動地。
緊接著,先鋒營中不斷冒出火花,不斷有火藥炸開,頓時,先鋒營中已經成了一片火海。
容澈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馬上拉著雲清淺的手朝後方飛奔過去。火藥炸得越來越厲害,不斷有碎片飛到中帳大營。
東方城健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壯觀了,但是他的心中卻十分憤怒。
「原來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帶我出去和西韓軍衝殺。」容澈對身邊的雲清淺說道,奔出很遠后,他們躲在一個小山丘后,看著先鋒營火光衝天,西韓軍四散奔逃。
雲清淺笑笑說道:「真是可惜了,如此壯觀的一幕,東方城健恐怕看著並不舒服。」原來,她和吳庸到達先鋒營后,發現他們用來攻擊虎口關的炮車全部都在先鋒營,而且炮彈火藥甚多,於是雲清淺便萌生了這個想法。
於是她向吳庸吩咐后便隻身到中帳協助容澈,誰知她剛到達的時候,正好看見容澈為了那些死士丟下手中的天嬌母劍。雲清淺找到了一個還沒有被抓但是躲了起來的死士,吩咐了一些事情后這才做好準備去中軍大帳中救出了容澈。
「這一下子,西韓軍先鋒營完了。」雲清淺說著看了看容澈,然後說道:「他們沒有了火藥,接下來便看你的騎兵了。」
容澈嘴角微翹,只要解除了這個威脅,他的騎兵便可以發揮作用了。同時看著雲清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達他內心的心情,這個女人,總是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你的騎兵想必已經差不多出發了,能不能大敗西韓軍,一切就看他們的了。」雲清淺說道。
她向那個死士吩咐的就是讓他趕回虎口關,並且在看到先鋒營炸起來的時候通知幾個副將發兵。
果然,容澈看到了遠處黑壓壓的人馬喊殺聲衝天的沖了過來,而西韓軍先鋒營已經成了一片火海,其他的人也在慌亂中毫無章法的撤退。
「淺淺,和我一起去捉拿東方城健么?」容澈微笑著看雲清淺。
「正合我意。」二人說著朝西韓軍撤退方向奔去,同時從西韓軍手中搶了兩匹馬。
出雲騎兵如奔涌的海浪一樣襲來,殺的西韓軍措手不及。
這幾天,在西韓軍的火炮攻擊之下,出雲大軍騎兵一直無法還擊,而此時,正好以泄心頭之恨,出雲大軍是如潮水,而西韓軍卻急於撤退,無心戀戰。
容澈看了一下形勢,便策馬朝東北方向跑去,雲清淺緊隨其後。
東北方向的西韓軍,撤退的井然有序,大部隊都在那裡,顯然是護著東方城健,出雲大軍右路先鋒和左路先鋒也看見了容澈緊忙帶兵衝來。
眼看就要追上西韓軍,突然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股騎兵,徑直從兩軍只見沖了過去,頓時,三股人馬混作一團。
容澈這才看清,這衝過來的一股騎兵穿著怪異,不同於西韓軍,但是也不同於出雲大軍,而且更為驚訝的是,這股騎兵作戰勇猛,在馬上就如在平地上一樣,但是最令容澈擔心的是,這股勢力居然只是砍殺出雲大軍,似乎他們是遼兵的後援。
「遭了。這是察忽而多部。」凌風看清后對容澈說。
「什麼?」容澈問道,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凌風沉重的說:「這些人是一個游牧民族,他們的部落名字叫做察忽而多部。這些人原本是生活在草原南部的,但是如今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常常來虎口關一代放牧,我們曾派人跟他們交涉,他們說只是放牧而已,而且約好一個月只許來一次,所以就這麼定了。」
容澈看著凌風,冷冷的說:「顯然他們現在不是來放牧的吧。」凌風居然之前沒有跟他提起過草原上會有這麼一個部落。
凌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然後接著說:「他們驍勇善戰,我們與他們交戰國兩次,但是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唐統領便同意了和他們的約定。」
容澈冷哼一聲,說道:「打不過人家所以妥協,這就是讓他們得寸進尺的原因,這些人,不收拾他們會以為我們出雲無人!傳我令下去,左路先鋒以蛇形針包圍這些察忽而多部人。右路先鋒突圍繼續追擊西韓軍。」
一個小小的游牧民族也敢和他對抗,容澈真的怒了,他知道,越是這些草原人,越是無法以德服人,只有打,打到他們服為止。多年以前,他跟隨父親也打過一個草原游牧部落,起初那個部落一打就跑,可是他們一收兵便又來襲擊他們的後面不對,徽親王一怒之下率兵追出幾千里,打的那些游牧民族無處藏身,這才乖乖誠服。
看來,現在,他得用父親的辦法教訓這個部落了。
可是容澈沒有想到的是,這支只有千人的部隊卻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收服,看來虎口關將士會和他們妥協是有原因的。這些人作戰真的很有一套,他們能輕易的就衝破容澈布置的陣型,同時還能是不是的還擊。
他們胯下的戰馬顯然比出雲大軍的要快,而他們再馬上的本事,就更是出雲大軍無法企及的了。容澈觀察了一下,看清楚了這些人極善於配合,他們幾個人為一個小圈子,幾個小圈子又稱為一個大圈子,彼此照應,配合的天衣無縫。
容澈慢慢的平息下心中的怒氣,看著斗在一起的兩股勢力。心知要想拿下東方城健而不再被這些牧民***擾,就必須得先征服他們。
很快,他便看出了他們這個大圈子的核心,是一個精壯的漢子,手使雙刀,在馬上不斷翻滾,已經砍殺了不少出雲大軍。此人年約三十齣頭,留著短小精悍的頭髮,脖子里掛著不少飾品,強壯的手臂可以看得出此人臂力非凡。
容澈心想,這個戰鬥力最強的人一定就是這些牧民的首領,擒賊先擒王,正想著就催動胯下駿馬朝那個人跑去,但是他發現,同一時刻,另一匹馬已經衝到了那個精壯漢子的面前,一條軟鞭虎虎生威,正是雲清淺。
雲清淺騎著馬,揮舞著手中的軟鞭,朝那個精壯漢子揮去。
那漢子一低頭閃過,緊接著雲清淺第二招又至,遂伸手抓住了雲清淺軟鞭的尾端。然後這才看清,原來和自己過招的是個女子,而且還十分標緻,頓時笑了起來,還不斷的喊著一些雲清淺聽不懂的話,但是他的同伴聽到后卻不斷的大笑,看到那些人的表情,雲清淺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雲清淺使勁一扯,便將軟鞭抽回,然後變換招式再次揮出,這一次,那個壯漢卻沒有在躲,而是催動胯下馬向雲清淺奔來,人卻不斷在馬上變換著各種姿勢,讓雲清淺和別的出雲大軍根本無法打到他。
他的馬更像是通人性一樣自雲清淺身邊擦過,那漢子揮出手中雙刀,雲清淺低頭閃過,同時一掌朝他打去,那漢子結結實實挨了雲清淺一掌,但是卻像是沒有反應一樣又快速奔過,這才撫上了被雲清淺一掌打到的地方。
這時,那個漢子在雲清淺一丈開外,仔細的出雲了雲清淺一番,這才用流利的漢語說道:「喂,我叫烏石那哲思,你叫什麼名字,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人,也是唯一能打到我的女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說著揮動雙臂,他的同伴們不斷發出吆喝聲。
雲清淺輕蔑的看了烏石那哲思一眼,然後說道:「手下敗將。」
烏石那哲思眼光閃爍,完全被雲清淺勾起了興趣,說道:「喂,我是察忽而多部的大汗,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烏石那哲思說著騎著馬不斷圍著雲清淺轉圈。
雲清淺臉上一熱,又將軟鞭重重的向烏石那哲思揮出,但是這一次,烏石那哲思狠狠的抓住了軟鞭沒有再鬆手,而是反手一扯,同時另一手甩出一枚鋼釘,狠狠的打在雲清淺的馬腹上,頓時雲清淺胯下的馬開始跳動,接著手中的軟鞭又受到強有力的一扯,雲清淺便被拽下了馬,雲清淺鬆開了手,同時就地打了個滾,滾到了烏石那哲思的後手邊。
容澈見狀忙催動馬超雲清淺奔來,而烏石那哲思的部下也騎著馬開始圍著雲清淺和烏石那哲思轉圈,把他們緊緊的包圍在圈子裡。
「聽說中原女子都比我們草原女子溫柔賢惠,看來他們說的不對,不過我喜歡你的脾氣。」烏石那哲思說道:「我最喜歡馴服桀驁不馴的駿馬,還有像你這樣的女人,越是難以馴服,馴服之後就越是忠誠。」烏石那哲思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看得出,他這番話並沒有羞辱雲清淺的意思。
雲清淺冷笑著說道:「我最喜歡把那些自不量力且狂妄自大的蠢材踩在腳下,讓他們學會謙虛。」說著抽出腰間短劍。
烏石那哲思裂開了嘴,像個姑娘一樣興奮的笑了起來,雲清淺這股子氣質,很是吸引他,說著也跳下了馬,揮舞著手中雙刀說道:「在馬上你不是我對手,希望在陸地上你不要讓我失望哦。」說著又沖雲清淺笑了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
「自不量力。」雲清淺輕聲說了一聲后便展開步法朝烏石那哲思揮出一劍。
烏石那哲思是察忽而多部的大汗,也是察忽而多部最善於摔跤射獵的男子,尤其是騎術,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草原上,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但是此時,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雲清淺朝他刺來這一劍萬分凌厲,耳邊劍風呼呼,他小心翼翼的躲閃著雲清淺的每一招。
在馬上雲清淺或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在地上,雲清淺卻自信她的對手也不多,但是她不多的對手中,絕對沒有這個叫烏石那哲思的。
烏石那哲思很快就感覺到了雲清淺強大的氣場,他感覺自己被籠罩在一股凌厲的劍氣中,被一股巨大的氣勢所壓迫。心中頓覺不妙,呼呼揮舞手中雙刀,卻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力。
容澈看著雲清淺凌厲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揚,他看得出,這個烏石那哲思在地上根本不是雲清淺的對手,而且剛才說出那麼無禮的話,雲清淺會給他好看的。同時,他指揮他的人馬去逐個擊破察忽而多部的陣型。
烏石那哲思很快落了下風,雲清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快到讓他眼花繚亂,所以當雲清淺的短劍架在他的脖子上時,他背後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服不服!」雲清淺喝到。
「服服服!」烏石那哲思說道,然後看著雲清淺的短劍逐漸移開之時,又說:「在地上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在馬上,你根本占不到半點便宜,如果你肯做我的女人,我教你……」烏石那哲思花還沒有說完,雲清淺短劍又刺來。
烏石那哲思低頭閃過,然後吹起一聲口哨,頓時,他那匹勢如閃電的駿馬已經跑來,烏石那哲思順勢跳上馬,然後大笑著對雲清淺喊道:「做我的女人,我教你成為馬上天下第一!」說著吆喝起來。
而容澈也已經帶著手下將領攻破察忽而多部的陣型,眼看自己的兄弟多半已經受傷,烏石那哲思將食指和拇指放在嘴角,吹起一個響亮的口號,頓時,草原人開始撤退。
烏石那哲思回頭看了一眼雲清淺,卻正好看到那個帶兵攻破自己陣型的男人將雲清淺攬入了懷中,頓時心中十分不好受,揮動手中馬鞭,狠狠的抽了兩下馬腹。
容澈和雲清淺帶兵追來。凌風在容澈身邊說道:「將軍,不能再深入了,西南方向多是游牧民族,平日里很少與我們有衝突。」
「哼,今天這個也不算衝突么。」容澈沉聲問道。他要蕩平察忽而多部,他要讓那個烏石那哲思看到,什麼樣的男人才配得上雲清淺。
凌風不說話了。
容澈看了凌風一眼,說道:「西南邊,是多個部落么?」
「不錯。」凌風回到:「但是其中以察忽而多部較為強大。」凌峰解釋道:「但是西南部不知何故,進來水草不足,所以各個部落之間起了爭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察忽而多部才回到虎口關前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