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我的確這樣想過變成吸血鬼。」

聽完雪名茶一的話，玖蘭樞笑了下，「那現在呢？」

「我的想法從來沒有改變過。」雪名茶一不自在的撇嘴，「但不是現在，至少現在還不想，關於這點，我應該和黑主說過，黑主沒有和你說嗎？」

「有。」玖蘭樞摩挲著雙手的指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才會讓你放下那麼多年以來的脾氣，來找我？」

「你想幹什麼？」雪名茶一一瞬間就警惕起來，像炸了毛的貓咪一樣，渾身炸起，呲牙裂嘴的看著玖蘭樞。他潛意識並不想讓玖蘭樞和奴良鯉伴相見，太危險了，各種意義上的。

「雪名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啊……連那麼小的事情都不能讓我得知？」

「不能。」雪名茶一乾淨利落的拒絕，與玖蘭樞近乎一樣的酒紅色眼睛當中滿滿的排斥感。

玖蘭樞被拒絕後也不惱怒，見著雪名茶一的反應，倒是覺得養了那麼長一段時間，兄弟還沒向著他一次，就被狗叼走，有一種白菜被豬拱了的既視感。

更別論兄弟還向著拱了自己的豬，叼走自己的狗，對著他一副呲牙咧嘴，渾身警惕，怎麼想都有一種淡淡的挫敗感。

心裏面再怎麼遺憾，都無法彌補他們之間破裂的關係。

玖蘭樞伸手想摸了摸雪名茶一的腦袋，忽的想起自家兄弟但身份證上還掛著別人的名字。玖蘭樞壓下了抬起的手，幸虧抬手的動作並不明顯，否則雪名茶一的表現可能更加的警惕。玖蘭樞從衣袋隨便掏出了一瓶……血液。

「我很遺憾不能參加遇到你的人生當中，過一段時間我應該也沒有辦法再聯繫你了，如果你有想變成吸血鬼的想法，請自己飲下這瓶血液，就足夠了……放心，不會有危險的。」

玖蘭樞看著雪名茶一收下那瓶血液，深感自己無論是做黑主的兄長，或者是雪名茶一的兄長，通通都不及格。

他們對自己的距離感太遠了。

如果可以，他的確想幫助雪名茶一覺醒吸血鬼，但是現在不行，玖蘭李土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不能再度暴露一個弱點給外面看了。

「雪名……覺醒的時候可不要一個人，剛剛醒來的吸血鬼可是像餓了許多年一樣，渴望食物。」玖蘭樞一邊說有些憂鬱，看著對面的雪名茶一，他比黑主活的還要好，即使不在他的視線內生活，就算不在他的建築的象牙塔裡面生活，生活照樣比黑主好。

「……小心點。」

「我知道了。」

雪名茶一伸手接過了那瓶血液，小心翼翼的端詳，他的鼻尖忍不住動了動，似乎嗅到了其中的鐵鏽味，一想到如果飲下這瓶血液后就註定以後只能滿口鐵鏽味的血液當食物。

良久后，雪名茶一才停下了端詳血液的動作，「……多謝，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

「怎麼會，你可是我的弟弟。」玖蘭樞眼神略深，「抱歉，一直以來都不能照顧你……更過分的大概是我一直都不清楚你竟然是男性。」

雪名茶一頓了一下，捂著嘴掩蓋自己的失態，「怎、怎麼回事？」

「樹里以前把你當做女生打扮，以前的雪名非常可愛。」玖蘭樞說著說著，回憶到當年他詢問玖蘭悠和玖蘭樹里，雪名茶一性別時，得到的答案竟是女性而並非男性。

雪名茶一張了下嘴，幾乎目瞪口呆，幼年時的記憶他一丁點都沒有，他只要想到玖蘭樞以前各種控Yuki的行為，似乎想到了幼年時期的他不斷的對玖蘭樞撒嬌之類的可怕事情——否則，玖蘭樞怎麼控『Yuki』那麼厲害。

「吸血鬼的因子覺醒后，你也會得到幼年時期的記憶……不必擔心。」

「……謝謝安慰，但是小時候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擔心。」

雪名茶一懨懨的靠在了椅子上，玖蘭樞淡淡的笑了，提醒道：「雪名不用去上學么？」

「……不了，回到學校也只能對著笹田那張臉。比起我，你這位看起來好學生樣子的傢伙不用回去上學么？」

「我上的是夜間的課程。」

「對了，你提醒我了，你是吸血鬼嘛……那我以後豈不是時差顛倒？」

「不會時光顛倒，也不會害怕陽光，不過白天有些難受。」玖蘭樞眼中浮現了淺淡的笑意，雪名茶一這種態度讓他想起年幼的雪名茶一，雖然不會太過親近，不過噘|著嘴不說心裡話的樣子也可愛的要緊。「可以再等等再變成吸血鬼……你不需要著急。」

雪名茶一才是玖蘭悠和玖蘭樹里的孩子，其餘的事情有黑主和他可以承擔，他不需要著急。

「萬事小心，發生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我可以替你解決……我先走了。」玖蘭樞起身，深深的看了雪名茶一一眼，「我已經買賬了，如果還不著急回家，可以在這裡坐坐，我已經和服務員說了，他們不會趕你走的。」

「謝謝……」雪名茶一坐在椅子上沒動，看著玖蘭樞閑庭漫步走遠，他並不怎麼了解另外一個黑暗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讓玖蘭樞都不敢貿貿然的將他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之中，可想而知那邊發生的事情連雪名茶一一直以為無所不能的玖蘭樞辛苦不已。

玖蘭樞認為自己愧疚於雪名茶一，雪名茶一認為自己拿玖蘭樞太多東西了。

同樣的，黑主偷取了雪名茶一的身份，雪名茶一換取了黑主的安逸生活，兩人互相以為自己虧欠對方。

***

雪名茶一掐准了時間回到了家裡面，回到家才整個人鬆了一口氣，他今天一整天窩在了咖啡廳不敢走，一個人在咖啡廳忍不住胡思亂想。

打開了家門，還沒來得及換鞋子，雪名茶一就喊，「我回來了，鯉伴。」

奴良鯉伴赤著腳，從房間跑了出來，「歡迎回來，茶一，今天辛苦么？」

雪名茶一看著和平常無異的奴良鯉伴，忍不住鼻子一酸，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想念他。

「對……我好辛苦。」雪名茶一伸開了雙手，把鞋子踹到了一邊，『噗呲噗呲』的跑到了奴良鯉伴的面前，還差半米的距離就猛地撲了上去，奴良鯉伴沒站穩，被雪名茶一一撲，兩個人都摔到地上了，發出了沉悶的聲音，雪名茶一可不管那麼多，雙手環住了奴良鯉伴，腦袋在奴良鯉伴的胸口不斷的蹭，「啊啊，外面好冷啊……嗚哇，鯉伴你肚子好暖！說好你的體溫設定是比常人還冷呢？」

雪名茶一一雙手像泥鰍一樣滑進了奴良鯉伴的肚子上，肚子一塊塊腹肌特別明顯，摸著就舒服，最重要的就是呆在家裡面的奴良鯉伴比平時暖和的多了。

奴良鯉伴哭笑不得，伸手就摸了摸雪名茶一，「外面很冷？今天讓你穿多一件衣服你又不聽，看看後果……」

雪名茶一不等奴良鯉伴說完，笑嘻嘻的把『後果』兩隻被凍的紅腫的雙手從奴良鯉伴的衣服裡面拿了出來，遞給奴良鯉伴看，「衣服就算了……我都快穿成球了——今天忘記帶手套倒是真的。」

奴良鯉伴看著就心疼，雪名茶一可不管那麼多，雙手重新放進了奴良鯉伴的肚子裡面暖和，「呀……你這個傢伙該不會待在了暖爐桌裡面了吧？怎麼那麼暖……唔……可惡啊，明明你的衣服就件和服，還萬年不變，怎麼體溫感覺都沒怎麼變化過？」

「咳……」奴良鯉伴自治瞞不過，訕訕的說，「今天一隻妖怪把那玩意搬了出來，是挺暖的。」

雪名茶一：……

奴良鯉伴：……

「湊！不！要！臉！我在外面冷的糊裡糊塗的，你卻在家裡面開暖爐！」雪名茶一從奴良鯉伴的身上爬了起來，滿臉忿忿，起來的時候還不忘在奴良鯉伴的身上捏了好幾把，隨後做了個鬼臉，噗呲噗呲的跑了，「鯉伴你就在外面冷著，我去找我家親|親小暖爐桌去！」

奴良鯉伴深感拔Diao無情的感覺，雪名茶一一溜煙的跑走，奴良鯉伴盯著天花板半晌，才起身往房間走，房間裡面，雪名茶一躺平，一臉欲♂仙♂欲♂死的看著天花板，良久后他發出了一聲低吟，「啊啊，真的好舒服，我前幾天怎麼忘記了有這種神器的存在。」

奴良鯉伴蹲在雪名茶一旁邊一會，伸手擰了下雪名茶一的鼻子，「還不是因為你蠢，明明就在房間裡面。」

雪名茶一躺在暖爐桌裡面許久沒說話，好像才想起了件事，懶洋洋地說：「……對了，暖爐桌……有毒呢……有毒我也認了……鯉伴你進不進來？」

雪名茶一撩|開了暖爐桌的被子，活像喊著某種不和諧字句的人。

奴良鯉伴一下沒忍住，鑽了進暖爐桌裡面，雪名茶一在奴良鯉伴一進來的時候，雙|腿就纏住了奴良鯉伴的雙|腿。

良久，他們總算明白了暖爐桌的毒|癮厲害的要命。

「……我肚子餓，誰去買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