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曲、終
次日,凌晨。
鄧宵滿臉困意,一步一拖。整整頓飯的時間才從床上爬下,拉著身子走向了冷暖泉。
啊..鄧宵一入冷泉,立時就身軀一陣抖動,被刺激的清醒異常。口中輕吐一氣,緩緩將包括頭在內,整個浸泡於水里。冷意滫滫,隨流水轉動,激人潛中力。
眯著雙目,松著雙手,讓它隨波擺動。靜靜的...
一個時辰后。
鄧宵扎著梳洗過的烏黑髮,身穿銀白色繡衣,腰掛快拖在地的「雪榍」,一晃一扶。來到了『私人』練武地,竹林。
「鏘..的淬響,雪榍被鄧宵一把拉出劍鞘,足有四尺多長的雪榍,在空中抖鳴不止。似興奮,是興奮。它..今天與往常不一樣了。
人影動,劍橫、翻、盪、挑、刺、勒、勾,奇異妙絕怪式。隨著鄧宵一一劃出,林中竹不時的發出「啪啪..」的敲打脆音。另人聽之心舒暢,愉悅。
「快..劍的速度很快。」
鄧宵身體快速飄動,劍影如異蓮般不斷一開一合,一倦一綻,發散衣飄。劍中盈濾出點點白殘玉碎,雪花落幕,營意著的一幕,是舞劍?不似舞劍,卻更勝舞劍..
鄧宵腦中靈光閃爍,冰心訣自行運轉,助其領悟劍中意、式中陣。
眸中冷芒大漲,身法快。劍,舞的更快、更密、更急。卻,越順、越安、越穩。
劍中蓮、蝴蝶飛,風卷枯竹。凋謝,落葉聚還散..
劍止了,風停了。
昂首眼閉,靜心體悟。
冰心訣,真的很厲害。
四周的一靜一動,盡收於耳中,就連落葉觸地一瞬間的響動,它亦能助鄧宵聽的一清二楚、分辨細緻。
原畫中,聶風就憑它,心不亂、料敵先機、尋敵破綻,不懼任何人物。但聶風最恐怖的是,那與野獸一樣的瞬間。瞳孔獸紅,拭殺成性。彷彿身體內流的是野獸的血液,與常時的溫和善良截然相反。這時的他,可越殺比自己強上幾倍的敵人。
這是原著漫畫中,聶風成雄霸第三弟子六年後,發生的事件。他將獨孤一方,這比他還要強上十倍的頂級強者,一鋼刀,就斬下了其頭顱,交於了雄霸。
也就是三年後將要發生的事情了,由此可見聶風獸性時的恐怖。
一個劍花,回鞘。
剛才「雪榍」異動,讓其一時福臨心至,瞬息中領悟出了,一曲終的陣式。
這是因雪榍而領悟,若非手持此劍,式能出、陣不能出。威力也只有其十之一二,怎能顯得出它真正的精妙。
取名「玉碎」,只因陣式一出。猶如無數雪白殘玉從雪榍中綻放而出,迷惑人眼、暗藏殺機。若一時不查,絕對會在此吃個大虧。
「嘿..絕對的好劍陣。」鄧宵回神,不禁陰陰想道。
想畢,鄧宵手一抬,將雪榍移至眼前。眼睛一凝,眨也不眨的細細檢查雪榍、深深檢查雪榍。
它的異動毫無徵兆,也就出鞘時那一陣興奮的清鳴。可劍出鞘都是如此,為何此次卻與常時不同。原因何在?
鄧宵認真的直直檢查了幾便,什麼暗藏凹凸之處一一點指,最後甚至將劍出鞘,瑩表亦深深檢查了數次,可還是無所收穫。
這究竟是用何種異物鑄成的一把劍,不冷不暖,亦不會冷不會暖。無論將其如何弄制,它絕對還是原絲不變。
半天後。
鄧宵面露無奈、失望,的走出了竹林。他現在已經很餓了,剛剛太專註的去研究雪榍了。到現在都還未有進食,他可不怎麼喜歡餓的滋味。畢竟上一世是處於,相對的和平時代。這一世又是下顧城第一樓的少爺,他可沒怎麼餓過。如今這大半天都未進食,心裡還真有點不是滋味呢!
盞茶時間,鄧宵回到住院,叫禪香趕快準備食物,不想,禪香卻用驚懼害怕的目光呆謝的望著他。對於他說的話,防若未聞,毫不所動。
鄧宵看的奇怪,平時禪香可不會這樣。順著他的目光,鄧宵發現問題是出於自己。奇怪,難不成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口水?
鄧宵立馬從桌上起身,跑到梳妝前的圓形銅鏡。放眼一瞅,頓時心中就是呆,驚疑、迷惑不解。
銅鏡中反映的,是一雙更冷漠更寒骨的畫眉俊眼,比之以前,他,是更冷了。
心未冷,眸已冷。人說:「眼是人心靈深處的窗戶,他的改變代表的是,人亦改變。」
鄧宵心未冷,可為何?他這心靈深處的窗戶,卻冷的如此,如此驚心噬魄、顫軀抖魂。到底,是哪裡的問題?
「冰心訣」
鄧宵腦中微轉立止,瞬息間就找到了最終的原因。口中一陣輕呼,怎麼會如此。聶風他不是好好的嗎?
他今天因為雪榍的緣故,導致對冰心訣領悟更勝了一躍步。難不成這就是原由?
在兩年前,鄧宵就隱隱覺得自己眼睛的冷漠,是與冰心訣有關。但當時雖然冷漠,卻還在人家的接受範圍內。而且他一直在那處的小孩心中,就是個冷漠的人,因為他從不和他們玩...
冰心訣對聶風來說,有鎮壓他那血脈中的獸性作用。對鄧宵呢?他可沒什麼獸性需要其來鎮壓。
這不是聶家的祖傳心法?怎麼經過如此久多代的驗證,還會有這異狀。鄧宵一直都是如此認為的。
鄧宵錯了,冰心訣絕不是聶家的祖傳心法。
他是聶人王在聶風三歲時,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本想只是定定聶風心神,卻沒想到它有如此奇效。在見聶風的種種跡象異象,聶人王才覺冰心訣的不凡。可惜,他亦是那日與斷浪之父斷帥,齊死於火麒麟口下。兩大頂級強者,卻不是火麒麟的幾招之敵。和等強悍!
這世上,除了鄧宵外。只有聶風還修鍊冰心訣,冰心訣的異處。他該如何尋得答案?
鄧宵心中鬱悶,他這樣,如何見人。相信,就算是頂級高手見著。也會被其冰寒之極的雙眸,所震噬罷...
眼前就有一例,禪香到此時都還未回神歸魄。
搖了搖頭,鄧宵知道就算是自己,也在剛看到的一瞬間失神了。若不是失神的一下,目光散漫,恢復了常色。相信自己亦會被其噬住...
"喝.."鄧宵雙眼一閉,大聲的連喝了幾下。終於將禪香驚醒愕然!
「宵..少爺,你..那雙..雙,」禪香驚惶的口舌了,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好了,禪香..我餓了。去給我弄吃的吧!記住,絕不能把這事說漏出去。」鄧宵先將事交代一下,接著眼睛猛然睜開,冷冷的盯著禪香,將接下來的話厲聲說出口。
有過一次經驗,禪香雖被震顫的嘴舌吮動,卻還是勉強的沖鄧宵一點頭。戰戰兢兢的出了房門,頭也不敢回的一步一緩抖軀離去。或許,成為鄧宵的丫鬟,是她一生最大的慘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