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火
「強攻!」接到命令的一瞬間,903室的門窗同時被警方突破,闖入室內。
仍然在睡覺未醒的恐怖分子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就被死死壓住搜了身,在證明身上確實沒有藏匿炸藥后,雙手反剪,一副手銬銬在一起,留下一人看管。
阿卜杜剛剛抓住想要跑的提加,還沒來得及收拾他,警方已經破門而入了。
他一看不好,卡著提加的脖子擋在胸前,掏出一直放在褲子口袋裡的遙控器,高聲喊道:「都別動!再動我就引爆炸彈!」
武警還是慢了一步,他們衝進屋時,阿卜杜剛好位於客廳的正中間,就差這麼幾秒鐘的時間,阿卜杜便有了與警方抗衡的資本。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的腦袋,阿卜杜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他左手大拇指緊緊壓著遙控觸發器,揚起個大大的笑臉,只要他的手指頭施加在遙控器上的壓力一消失,這一幢樓里的人都會陪著他一起去死!
提加被阿卜杜勒得滿臉通紅,好不容易才掰出個縫鬆快點,對著警方喊道:「我把線拆了,都拆了,快抓他!」
警方一進門時已經看到桌子上被剪得亂七八糟的線盤,但是誰也不知道提加究竟有沒有真的拆掉炸彈,他們不是專業的排爆人員,看不明白炸藥的布線方式,因此才沒敢輕舉妄動,既然有了提加的肯定答覆,怎麼可能還慣著阿卜杜。
離他最後的武警首先撲了上去,將阿卜杜壓在身下,之後又有幾個人衝上前去準備奪下他手裡的遙控器。
說時遲那時快,阿卜杜被人當肉餅似地壓下了最下面,十數位武警戰士保證了他根本一點都無法動彈。
一番手忙腳亂下,阿卜杜放棄了掙扎,眾人依次起來,搜阿卜村的身,當背後搜完要將他翻個身時,意外發生了。
場面基本被控制後撤出來與領導聯繫的本次任務總指揮,正是李響岳。因為樓道里都是人,他來到樓梯間里打電話彙報:「報告,五名恐怖分子已經全部抓獲,爆炸物也被拆除,人質安然無恙,現場基本已經得到控制……」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轟得一聲悶響,接著一陣強氣流席捲而來,樓梯間的門受到高溫高壓作用瞬間被衝擊變型損壞,李響岳就站在門后,直接被震暈過去……
2014年8月28日,b市城東區民族路77號碧雲水間小區發生爆炸,造成35人死亡,17人重傷,除了當時在現場被扣為人質的三名群眾和四名恐怖分子當場死亡外,其餘的全是b市公安系統的在職警員reads;一醉沉歡,裴少誘拐小蠻妻。
提加幸運地活著,但也僅僅活著而已,因為當時距離阿卜杜太近,爆炸發生得又太突然,剛剛好是大家覺得警報解除、安全下來的時候,他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掀上房頂又狠狠地摔到地板上,五臟六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送上手術台時,因傷情過重,根本無力支撐一台好幾個小時的手術,有很大機率出現多器官衰竭而導致死亡。
重症監護室里,提加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導管,腹部還保護手術后打開的狀態,能明顯看到內部器官,他一直昏迷不醒,夢想著從來沒有得到的生活。
有父有母,有家有溫暖,提加被父母呵護著長大,上大學,找工作,買房子,結婚,生子。多麼美好。
臉上表情平和,嘴角含笑,提加咽下最後一口氣,結束了他短暫24年的生命……
8.28爆炸案,死亡人數上升至36人,除上述人員外,還有一名警方的卧底線人。
李響岳在醫院清醒過來時,是爆炸發生后5個小時的事了。得知事情經過,頭部劇烈疼痛和胸悶噁心都沒能阻止他跑回審訊室,直接抓起買合木提的領子,上來就是幾記老拳:「信你這個禽獸,我真是昏了頭了!這36條人命,註定要背在我的肩上,買合木提啊買合木提,你真tmd一絲絲人性都沒有!你怎麼不去死!人渣!」
8.28爆炸案,阿卜杜事先在身上綁束了半塊**,水銀平衡觸發的,而能讓水銀珠自由活動的開關就安放在他的胸口位置。當武警戰士將他撲倒在地的時候,開關閉合,水銀珠失去束縛,阿卜杜被警方搜身翻個時,炸彈預期爆炸。
而一直被放在客廳桌子上的那一大塊所謂「炸藥」,只有半塊c4以及零星**,其他的,根本就是煤渣來湊數的。
阿卜杜騙了所有人,隱藏起自己真正的目的——把警察引來,儘可能多地殺掉。提加儘力了,可是悲劇卻仍然上演在居民小區內。
這一切的發生,如果沒有買合木提的刻意引導推波助瀾,根本不可能實現。
落到警方手裡不得自由,他居然還能導演一幕幕人間悲劇,心思之狠毒,計謀之深遠,令人不寒而慄。
如果到現在警方還不知道買合木提針對的就是他們這些特定人群,那就真成白痴了。
b市公安系統一片低迷,想想還不知所蹤的第三顆炸彈,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的。
正在此時,市局爆炸現場的救援工作終於傳來了好消息:經過四天的救援,他們終於在廢墟下發現了生還者!
這樣一場滅頂之災下,羅沁還能活下來,無疑是幸運的。兩片墜落的天花板擠壓在一起,恰恰留下僅容一人平躺的空間,羅沁俯卧在地,頭部被鋼筋擦傷,帶下塊頭皮來,胸腑等重要器官沒有受太大損傷,可是她的雙腿,卻被壓得失去知覺已經四天了。
昏迷不醒被救出來時,羅沁雙腿已經發黑,這是局部壞死的徵兆。
不幸的是,手術后的羅沁,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卻失去了雙腿,她下半輩子,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醒來的羅沁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堅強,她被壓在底下時,曾經短暫清醒過幾次,從開始她感覺到有東西壓著她的腿到後來壓根什麼都感覺不出來了,她便有了點心理準備。
因此對於截肢這一結果,羅沁接受得相當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