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財多不聚
丁彩霞想說話，卻看到唐國慶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唐丁一直沒說話，眼中盯著眼前的酒杯，彷彿根本沒聽到兩人對話一樣。但是這卻不代表他就沒看到桌下母親直踢父親的腳。
「兒子，多吃點，你爸這酒量，不喝正好，一喝就多。」
「媽，讓你和我爸擔心了，其實這些年我過的挺好，就是通信有些不方便。」
唐丁不說還好，一說丁彩霞又開始抹眼淚。
直到唐丁吃光了丁彩霞夾的兩塊排骨，剝開的兩隻螃蟹后，丁彩霞才破涕為笑。
「媽，你不同意我爸去提親？」
「明天我先帶你去買幾件衣服，然後再去找工作，誰有不如自己有，好好乾，我相信我兒子是最棒的。」
唐丁見母親顧左右而言它，他也就不再多說。
「媽，咱一起先把我爸背回去吧。」
「哦，你爸都醉成這樣了，就不用回去了吧，再說平時店裡忙，我和你爸都是在店裡睡的。」
唐丁看看這總共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店，點點頭，「好吧，咱們就在這睡吧。」
丁彩霞很高興，「嗯嗯，其實在這睡挺好的。」
這裡只有兩張摺疊床，唐國慶睡一張，唐丁睡一張，丁彩霞就搬了凳子來，坐在唐丁的床邊，手一直握著兒子的手，直到再也堅持不住，趴在兒子身上睡去。
唐丁作息很有規律，這是他這些年養成的習慣，不過今天唐丁並沒有起床，因為昨晚母親拉著他說話到很晚。
唐丁沒有驚動母親，他把意念集中到丹田，然後指揮意念散布身體末梢，最後再緩緩收歸丹田，就這樣在一收一放間，強大自己的精神力。
這種道家精神力的修鍊，唐丁練了六年。
早飯是唐國慶去買的豆漿油條，唐丁狼吞虎咽。
「一會讓你媽帶你去買兩套衣服，找工作的時候精神點，店裡我自己就行。」唐國慶邊收拾邊說。
「不用，我穿這個就行。」唐丁突然想起什麼，看著唐國慶，「爸，你不用去醫院上班了嗎？」
「哦，不去了。」
唐國慶目光有些躲閃。
「走吧，兒子，咱去買衣服。」丁彩霞拉著唐丁就要出門。
百貨大樓是老煙城人心目中最大最貴的商場，殊不知現在的煙城商業格局中，百貨大樓早已被萬達、大悅城等新興的大商場所取代。
不過即使是這樣，百貨大樓仍舊不是丁彩霞這類人逛的地方。
三樓，男裝部。
丁彩霞和唐丁的穿著打扮，很難在這慵懶的早晨，讓售貨員起什麼詢問的興趣。
本來背有些駝的丁彩霞，跟唐丁走在一起，腰板卻分外的直，兒子一直是她的驕傲。
虎都男裝。
丁彩霞之所以跟唐丁進了這家店的門，是因為導購員態度很好，絲毫沒有因為丁彩霞跟唐丁的穿著而怠慢。
馬曉晴看著唐丁試了兩身衣服，驚訝的發現這個穿著打扮如同民工一樣的年輕人，竟然出乎意料的帥。
有些人的帥是儒雅氣的帥，有些人的帥是奶油氣的帥，但是唐丁的這種帥卻是英武的帥。
微黑的膚色，寬闊的肩膀，勻稱的身材，靈活而多智的眼睛。
這讓馬曉晴對唐丁多看了幾眼。
「好，這兩件好，加上鞋，就這些吧，多少錢？」丁彩霞也很滿意。
「一共是二千三百八。」
丁彩霞臉色微變，顯然她沒想到一身衣服還有雙鞋，怎麼會這麼貴。今天自己只帶了二千塊錢出來，其實這些錢她倒不是不捨得花，只是眼下全花了也不夠。
唐丁知道母親是個要強的人，在母親一拉自己的時候，唐丁拍拍母親的手，「媽，我跟這家店的老闆認識，我去問問能否打個折。」
唐丁徑直走到先前試衣服時候進店的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身前，「你好，這件衣服能打個折嗎？當然我也不會白讓你打折。」
中年人饒有興趣的看著唐丁，「說說你怎麼不能讓我白打折？」
「貔貅的確能招財，但是擺放的地方不對，財只能在門口轉一圈，卻聚不住。」
中年人眼一眯，盯著唐丁，但是唐丁彷彿絲毫沒有看到中年人洞察世事的眼睛，兀自說道，「你這店是否感覺人流量挺大，但是卻沒法聚財？」
「你怎麼知道我是這家店的老闆？」中年人久經商場，並沒有被唐丁牽著思路走，話題一轉。
「你這店有三煞，首先貔貅五行屬土，並不是對著門就行，一定要放在利土的位置。其次這屋缺一角，而且是缺了五行屬金的西北角，缺角煞。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這裡正對電梯口，犯了一條槍煞。對了，你是否感覺到最近經常無緣無故的頭痛？」
「曉晴，給這位女士登記個VIP，以後咱們這裡的消費一律三折。」
馬曉晴一直等到唐丁母子下了電梯，才問馬東，「爸，誰這麼大的面子？三折可是咱們的進貨價，再加上商場提點，咱們賣一件就貼一件的錢。」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曉晴，你剛踏入社會，要注意多觀察。」
馬東是這家店的老闆，而且是虎都在膠東東部總代理，在其代理區域內，一共有七家店，百貨大樓的這家只是其中一家。馬曉晴是馬東的獨女，今年大學剛畢業，就在店裡做導購員，這也是馬東的刻意安排，自己沒有兒子，以後的這份產業還是需要女兒來繼承。
「哦，這人穿的這麼樸素，而且還是母親帶著一起來買衣服，現在誰還跟媽媽一起買衣服？這麼大的人還得媽媽掏錢？」馬曉晴本來對唐丁還有些好感，但是老跟母親在一起的人能有什麼出息？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這個年輕人氣質跟別人不大一樣，而且他一眼就能看出我才是這裡的老闆，單單這份眼力就值這個折扣。」馬東壓低了聲音，「而且他還看出咱們這店的風水問題。」
「風水問題？什麼問題？」
「人多不聚財。」
「切，這都是讓淘寶的網上店鋪衝擊的，大家都來專賣店試，試好了都在網上買，跟風水有什麼關係？」
馬曉晴說的問題，其實馬東早在三年前就發現了，網購對實體店鋪的衝擊巨大，這幾年，店裡試衣服的人絡繹不絕，尤其是周末更是摩肩接踵，但是買的人卻寥寥。
馬東搖搖頭，「不不，我看的出來他眼中的自信，他既然看出了問題，就一定有解決辦法。」
「爸，你不會讓人三言兩語就給你忽悠了吧？再說既然他看出了問題，你怎麼不讓他馬上給你解決？為什麼給他放走？」
馬東呵呵一笑，「這就是你要學習的地方。記住：急事緩做，緩事急做。有些事情急得，有些事情急不得，再說了，咱們給的這個折扣只是有了認識的緣分，還不足以讓人給你做風水。」
馬曉晴先是點點頭，然後恍然大悟，「我說你為什麼要給他登記VIP呢！」
......。
丁彩霞沒想到兒子真的跟人家認識，她根本想不到能有這麼大的折扣，這可是小兩千塊。
兒子真是大了，這一路丁彩霞都興高采烈。
現在就差找個工作，再找個媳婦，然後再給自己生個大胖孫子了。
「媽，我爸還不到歲數退休吧？」唐丁突然問道。
「你爸他，」丁彩霞神色一僵，顯然唐丁的突然問話讓她措手不及，不過她又一轉念，現在兒子也大了，有些事還是應該跟他說說。
「我爸在單位乾的還不錯，活也不累，怎麼？」
「你爸他五年前就從單位辭職了。」
唐丁嘆了口氣，「都怪我太任性了，我爸一定是去找我去了，我這幾年，」
唐丁還沒解釋，丁彩霞就搶著說道，「都過去了，再說我一個人忙餃子館也忙不過來，你爸過來幫我多好，你看你現在也回來了，咱們一家人都在一起，這樣多好！回頭你再娶個媳婦，給我生個孫子，咱們都是小老百姓，也不苛求別的。」
中午餃子館吃飯的人並不多，唐丁仔細觀察了周圍的店鋪，發現不論是小吃店還是飾品店，生意都很慘淡，尤其是隔壁的那家米嫂涼皮，根本就是大門緊閉。
下午，店裡沒人，唐國慶和丁彩霞就在包餃子，唐丁也坐在一旁。
「爸，店裡的生意最近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幾年我和你爸心思不在店上，不過現在你回來了就好了，我和你爸都有奔頭了。」
「對了，路口那個洗浴中心是什麼有的？」
唐國慶想了想，「開業有四五年了吧。」
「是應該從它一開業，店裡生意就不好吧？」
「洗浴中心有什麼不好，去裡面消費的人都是有錢人，連帶著咱們這裡也繁華了許多。」丁彩霞喜滋滋說道。
如今兒子回家，丁彩霞心情格外好。不過唐國慶卻想了想說道，「不對，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丁丁他媽你想想，好像真是從這洗浴中心開了以後，咱們這生意普遍都不好。」
「好像是這麼回事，你還別說，自從這洗浴中心開了后，好像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唐丁點點頭，其實生意不好固然是兩人因為擔心自己，但是這五鬼運財陣中的卸煞的五鬼位卻是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