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美女召見
蘇墨細問之下才知曉,原來靈兒和大山早就認識,還曾經都是王家村的,不僅如此,大山和靈兒一家還是鄰居,大山的父親早逝,母親也在大山十九歲的時候因病去逝了,大山就獨自一人生活,順便照顧著林大嫂和靈兒母女。
林大嫂因長的漂亮,又是孤兒寡母的,村裡時常有流氓趁著夜裡去騷擾林大嫂一家,但都被大山給打跑了;而平時林大嫂一家的用水以及作飯用到的乾柴都是大山親自去山上砍的,可以說,如果沒有大山的保護,林大嫂一家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村子里鬧飢荒的時候,林大嫂就帶著靈兒逃了出來,在逃難的過程中與大山走散了,以至於在後面碰到了穿越而來的蘇墨。
蘇墨聽完唏噓不已,如果不是讓他在酒樓外碰到大山,如果不是起了要收大山而出聲相救的心思,再如果......
看著小丫頭膩膩的抓著大山的衣袖不放,蘇墨不禁有些吃味兒,真是有了大山哥忘記他這個親哥啊!
「去,上旁邊坐好,別竟纏著你大山哥,吃飯了。」蘇墨向著靈兒喝聲道,小丫頭皺了皺可愛的小鼻頭,沖蘇墨做了個鬼臉,聽話的乖乖坐到一旁。
在飯桌上,蘇墨可真是見識到了大山的胃口,那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一小盆的米飯基本都被他消滅了,看得一旁的張媽更是快瞪破了眼珠子。
是夜無話,次日上午,蘇墨就帶著大山出去找房子去了,大山的到來使得本有些寬裕的三間廂房變得有些擁擠,所以蘇墨就打算重新買套大點的房子,住著也舒心。
只是逛了一上午,蘇墨也沒找到一套合適的房子。
雖然已臨近深秋,但深處黃河之南的興元府在白蒙蒙略有些潮濕的天氣中仍有些悶熱,擦了擦臉上的汗,蘇墨帶著大山在福客來簡單的用了餐就走了出來,準備繼續找房子。
只是,在經過知府衙門的時候,蘇墨遇見了前些天曾以忘年之交相交的張子文,張子文一見是他,頓時大喜道:「正準備去你家找你,不想老弟卻來了這知府大門前,快跟老哥哥來,有個人要見你。」說罷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走。
「放開我大哥,」一旁的大山大聲喊道,在昨天晚上蘇墨就讓大山以後叫他大哥,起初大山有些不適應,但叫著叫著就順口了。
張子文被大山的吼聲嚇了一跳,蘇墨苦笑,向大山解釋道:「沒事,都是自己人,」隨後又想到張子文這麼急找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在這城中也沒有什麼危險,更何況這下午繼續找房子的事情肯定是泡湯了,於是對大山道:「大山,你先回家吧,我有點事。」
大山有些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然後在蘇墨的注視中消失在人群中,看著大山走了,蘇墨回過頭對著張子文道:「老哥哥,到底是誰要找我?」
張子文卻賣起了關子,含含糊糊地道:「老弟先別問,到了就知道了,這次要見你的並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老哥哥敢肯保證你要不見她,肯定會後悔。」
蘇墨心裡更鬱悶了,只得默聲跟隨,到了張子文家裡,進門就見張夫人正和一個俏麗的紫衣小婢聊天,聽到動靜,兩人同時扭頭望來,張夫人和蘇墨打了聲招呼,那個秀麗俏挺的紫衣小婢卻驚訝叫出聲來,「是你。」
蘇墨一愣,道:「姑娘認得我?」
張子文也愣了,忙道:「小侍姑娘認得蘇老弟?」
叫小侍的紫衣小婢沒答,從頭到腳把蘇墨打量了一番,才向張子文道:「張大人,劉公子的那些詩就是他寫的么?」口中的他自然是指蘇墨。
蘇墨聞言,心兒猛的跳了一下。
張子文乾笑了幾聲,道:「不瞞小詩姑娘,公子的那些侍的確是蘇老弟所作。」
小侍這才重新打量了蘇墨一眼,這小丫頭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口氣卻有些老氣橫秋,「你的詩寫的不錯,我家小姐要見你,跟我來吧。」說罷就往外走,張子文也不敢攔,看樣子也很頭疼這個小丫頭。
蘇墨本來還想問個明白,張子文卻連忙給他打眼色,送他出門后,才尋了個機會低聲道:「這位小侍姑娘是宣撫使司徒大人千金的貼身侍婢。
蘇墨聽完當時就愣了,司徒南的千金要見自己,不是在做夢吧!這昨天才在宣撫司見了司徒南本人,今天就要他的女兒,蘇墨有點反應不過來。
說實話,在昨天與司徒南這個總鎮大宋西北的宣撫使見面,使他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平時頭腦靈活嘴角伶俐的他居然說話滿是擔心,這讓他不禁生出一種挫敗感。
只是讓蘇墨想不到的是,這年頭還真是有天上掉餡餅兒的事發生,沒曾想當初只是為了那幾百兩銀子的詩稿費,卻給自己換來了一個親近宣撫使司徒南女兒的機會,這運氣也未免太好了點吧!
在小侍這個紫衣小婢的帶領下,蘇墨來到了一處院門前,蘇墨仔細一瞧,原來是宣撫司衙門左方的一處偏門,門樑上立著一塊黑色門匾,上書:司徒府。
進了司徒府,紫衣婢女小詩又老氣縱橫的給他說了些府中的規矩,然後才領著他三轉兩轉來到一座別緻的後院,雖然他還不至於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肚中卻不免腹誹,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連個小丫頭片子也一副國家幹部的德行。
蘇墨跟著婢女小侍進了一間別緻的書房,書房不大,兩旁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一個身穿白色錦衣披風、長發過肩的魅力女子端坐在書桌前,正拿著一篇書稿在欣賞,聽到腳步聲時,抬起頭來,一眼看到蘇墨,忍不住驚呼出聲,「啊!是你。」
蘇墨看到那張絕美的臉孔時,也不禁怔了怔,心裡直叫,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這女子赫然就是原來在玉簪小攤前碰到的那個女子。
在小攤前與她的碰面雖很短暫,但仍讓他很難忘掉這張美絕人世的俏臉,為此蘇墨還連著數天去相同的地方溜看,但卻再也沒見到她,如今面對面的近距離相視,更能清晰地感到這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致命誘惑。那是一種天生骨子裡發出的女性嫵媚,並非故作姿態,純屬自然而發,一言一動,一顰一笑,五官都在牽引著男人的心魂。
回了回神,蘇墨不敢在佳人面前失禮,忙拱手道:「小民蘇墨,見過司徒小姐。」
那女子還沒說話,站在他旁邊的紫衣婢女小詩卻忍不住豎起了好看的柳眉道:「你這傢伙也和那個劉公子一樣,都是一路貨色,不是什麼好東西,見了我家小姐為何不拜?」
蘇墨氣的直咬牙,這小妞兒也太有點伶牙俐齒了,好像自己並沒有得罪於她,怎麼老跟自己過不去,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過去,才望了望站起身來的司徒家的千金,道:「不知司徒小姐召小民前來,有何見教?」
那女子款款施了一禮,杏眼兒一轉,輕展言笑,道:「不敢,妾身草字明月,只因喜好詩詞歌賦,又見先生所作詩詞實屬為大家風範,文才直比當年蘇東波,因此冒昧相請先生前來府中一見,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蘇墨差點被這美人的媚笑勾了魂兒去,隨後木然一醒,定下心神,使自己略微浮動的心恢復到正常跳動,他雖然有些喜歡這美女,但也只是因為她那無與倫比的華貴氣質和傾城外表,如此僅限於喜歡而已,還談不上什麼感情,於是明知故問道:「敢問司徒小姐怎麼會有蘇某的詩稿?」
司徒明月還沒來得及答話,那個紫衣婢女小詩已經撇嘴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當然是劉威給的啦!不過劉威那個窩囊廢欺男霸女最是拿手了,他要能寫出這麼好的詩,那天下的詩人都要集體去跳長江了。」
司徒明月忍不住笑出聲來,蘇墨也不禁莞爾,看來這小丫頭心地倒是不壞,只是有些心直口快而已,這點倒是和靈兒那個鬼精靈有點相似。
司徒明月沒有呵斥她,看樣子是很寵這小丫頭,道:「小詩,還不給先生看坐?」待蘇墨坐下,小詩奉上茶后,這美女才笑道:「劉公子知道妾身酷愛詩詞,因此每日都會送來一篇詩稿,妾身著人打聽之下,才知道詩稿原來出自先生之手。」
頓了下又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先生的這首摸魚兒詞句之妙,意境之深遠實讓妾身回味無窮,讀來口齒留芳,只是詞中似乎另有所指,還望先生賜教。」
蘇墨心說,你要只談些詩詞歌賦之類的東西,就別浪費時間,我還有事忙著呢,你要跟我談些情、說些愛,我倒是樂意奉陪,心裡雖如此想,卻也不好掃了這美女的興緻,只好耐著性子給她解釋了一番這首元好問的雁秋詞的來歷,當然不免稍做了些改動。
司徒明月聽了杏眼異彩連閃,嘆道:「一隻大雁尚且有如此情操,甘為伴侶殉情,可憐如今世道凄涼,人性凉薄,真情難得幾回覓。」
蘇墨差點就脫口而出:我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吶!
司徒明月也覺得話題有些敏感起來,忍不住俏臉一紅,忙又把話題拉到了蘇墨寫的一些詩詞上面,討論了半天詩詞歌賦,直到蘇墨快耐不住時,這美女才引開話題,道:「聽說昨日先生曾向父親大人獻上退金兵之良策,如此看來,先生不僅在文學上才華出眾,居然在行軍打仗上也很是精通,妾身當真是佩服。」
蘇墨有些坐不住了,面前坐的是一位絕代佳人,談的話題卻無關風月,換了誰也會覺得無趣,只好耐著性子道:「小姐謬讚了,那都是平時無聊時的一些瞎想罷了,怎當得起小姐的誇獎,只是小民還有要事處理,若司徒小姐沒別的事情,小民就此告退。」
司徒明月還沒說話,旁邊的婢女小詩就率先瞪起了眼珠子,怒道:「你這傢伙真是不知好歹,我家小姐請你來可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怎麼這般不識抬舉。」
司徒明月瞪了一眼小詩,小丫頭立刻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司徒明月這才道:「既然先生有事要忙,妾身也就不便強留,小詩,替我送先生。」
小丫頭噘了噘嘴巴,雖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送蘇墨出門。
蘇墨也不跟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抱拳一禮后,起身出門,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事,又翻身回來,從懷裡取出一本書,雙手向司徒明月遞過去,道:「金兵南侵迫在眉睫,司徒大人身負守護大散關重任,這本是我苦想多日寫下的一本奇兵要略,裡面講述了一些以奇兵獲勝的策略,還請小姐代為轉增給司徒大人,或許會對司徒大人有一些幫助。」
司徒明月有些不信般接過冊子,只見白色的封皮上寫著『奇兵要略』四個黑體大字,在右下角有兩個濃墨小字:蘇墨,不同的格式使得她產生一絲好奇,但也不好當面觀看,於是道:「我必會將先生之物轉交給父親大人,另外妾身先在這裡代家父謝過先生。」
不管這本冊子是否對司徒南有用,蘇墨此舉確實引起了司徒明月對他的好感,蘇墨道了句不必客氣,就告辭離開了司徒府,這種沒營養的話題如果再繼續下去,只會把他的耐心給磨光,既然話題無關風月,就沒必要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那張魅惑眾生的俏臉卻不停的在他腦海里浮現,怎麼也揮之不去,讓他隱隱覺得自己的春天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