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初游西湖

第八十八章 初游西湖

清晨,朝陽初升,萬物復甦。

蘇墨起來的時候,卻已是日上三竿,膳房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小詩進來服侍兩位夫人梳妝,這平日里向來看蘇墨不慣的小丫頭一直臉紅紅的,還帶著黑眼圈,明顯一晚上沒有睡好,進屋后根本不敢直視蘇墨。

飯桌上,靈兒以自蘇墨到京城后一直沒時間陪她為由,要求飯後陪她出去玩,蘇墨沉吟片刻點頭答應了,來臨安也有三個月了,一直忙於政事,就連聞名遐邇的西湖也沒去過,反正因他成婚的緣由,趙昚給他放了一個月的假,藉此機會,也正好遊玩下,就算是度蜜月吧。

西湖,是一首詩,一幅天然圖畫,一個美麗動人的故事,不論是多年居住在這裡的人還是匆匆而過的旅人,無不為這天下無雙的美景所傾倒。

時值九月,綠意盎然。蘇白兩堤,桃柳夾岸。兩邊是水波瀲灧,遊船點點,遠處是山色空濛,青黛含翠。此時走在堤上,你會被眼前的景色所折服,甚至心醉神馳,懷疑自己是否進入了世外仙境。

而西湖的美景不僅春天獨有,夏日裡接天蓮碧的荷花,秋夜中浸透月光的三潭,冬雪后疏影橫斜的紅梅,更有那煙柳籠紗中的鶯啼,細雨迷濛中的樓台……無論你在何時來,都會領略到不同尋常的風采。

一葉扁舟,輕輕盪於湖上,一壺紹興女兒紅,蘇墨負手立於船頭,也不禁為這天下無雙的山水畫心折,後世的西湖已經被現代化這頭暴熊蹂躪的失去了大自然的風情,魅力不再,二十一世紀根本就看不到這麼美麗的西湖。

就連向來靜不下心來、調皮搗蛋的靈兒此時也被西湖的美景所吸引,時常發出一陣驚嘆,可想西湖之美了。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一葉輕舟擦肩而過,船頭肅立著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青衣長衫,風流不群,豪情萬丈,出口即成詩,不遠處幾艘小船上有人轟然叫好。

司徒明月也不禁讚歎道:「好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此人文才可不在相公之下。」說罷不由一笑。

蘇墨微微點頭,西湖美景歷來都是文人墨客所描繪的對象,不過,這明明是楊萬里出凈慈寺送林子方的作品,這時代的文人又很清高,絕不會吟別人的作品。難道這年輕人就是和陸遊、范成大齊名的中興四大家之一楊萬里?

知道司徒明月這嬌娘子酷愛詩詞,當即讓船夫掉頭,追了上去拱手道:「兄台文才風流,在下好生羨慕,可否過船一敘?」

那年輕人扭頭望來,見蘇墨氣度不凡,料想必是江南名士,也不謙讓,拱手道:「固所願也,叨嘮之處,尚請兄台見諒。」當即吩咐船夫將小船靠近,拎著酒壺跳了上來。

司徒明月和呂秀兒早已經起身退在蘇墨身後,如今她即已嫁為人婦,凡事自當唯蘇墨馬首是瞻,不敢有絲毫越禮,至於向來頑劣的小丫頭,不提也罷,她才不會對這年輕人感冒呢,仍坐於一旁,一雙未著鞋子的小腳伸入湖水中,隨著扁舟的航行,滑起一**白色的小浪。

年輕人跳上船后,拱手一揖,道:「在下楊萬里,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蘇墨恍然,果然是他,還了一禮道:「在下蘇墨,這兩位是賤內。」又指了指一旁玩的盡興的靈兒介紹道:「那是舍妹。」

楊萬里一怔,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忽然記起在哪裡聽過這名字,慌忙長揖一禮,道:「下官參見大人。」

蘇墨回禮,微笑道:「此處並非朝堂,兄台勿需客氣,對了,兄台自稱下官,不知在京中任何職,怎麼以前從沒在朝中見過兄台?」

楊萬里恭敬地道:「回大人,下官承張相看中,薦為臨安府教授,今日才到京城,因此大人未見過下官。」想起初到京城,聽說吏部侍郎林征迎娶了樞密副使司徒南的千金,想必他身後二位其中之一便是,忙又見禮。

蘇墨本來只是因為司徒明月酷愛詩詞,才邀他過來談論一下詩詞,不想報上名姓后,這楊萬里卻再不像起初那麼隨意,恭敬的像個學生,頓時沒了興趣,聊了幾句,就將他趕下船去。

司徒明月見他悶悶一樂,不由安慰道:「相公身為當朝吏部侍郎,位高權重,又得皇上引為臂助,親至府上主婚,聲名在外,這些年輕人官不過六品,見了相公哪敢不恭敬,只要相公別再報出真實名姓,則可避免這種局面再次發生。」

蘇墨想想也對,自己在一品大員隨便抓的文德殿上雖然算不上什麼,但是對這些官不過六品的書生來說,卻是位高權重的朝廷重臣,要能放得開才怪。

司徒明月嫣然一笑,忽然提議道:「不如妾身和相公做詩接對,以映此景可好?」

蘇墨道好。

司徒明月吟道:「江邊漁樵悲白髮,舟上西湖落日紅。」

蘇墨腦中靈光一閃,意氣風發地接道:「魑魅魍魎皆縱橫,回頭四海不為空。」

話落,司徒明月剛想拍手叫好,不遠處一小舟乘風破浪而來,一青年女子年約雙十,俏立船頭,鳳目生輝道:「好一個魑魅魍魎皆縱橫,回頭四海不為空,足下胸懷壯志,敢問這魑魅魍魎所指何人,滿朝文武又有幾人能入兄台法眼?」

蘇墨和司徒明月頓時臉色一變,凝目望去,見那女子雙十年華,一襲青衣怎麼也掩蓋不住其絕代風華,鳳目生輝,氣度飄然出塵,竟有和司徒明月一較長短之姿。

蘇墨皺眉道:「在下隨口道來,以應此景,並無深意,敢問小姐何人?」

那女子淡淡道:「小女子無名之輩罷了,入不得兄台之耳,兄台即有如此才情,當不是無名之輩,不敢請教兄台如何稱呼?」

蘇墨暗暗冷笑,回道:「在下閑雲野鶴之輩,並無名號,至於名姓,說了小姐恐怕也未必知道,不說也罷,到是小姐國色天香,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千金閨秀?」

那女子面現薄怒,一現即隱,拱手道:「既然兄台不便相告,小女子這便告辭。」說罷吩咐船家開始,飄然而去,竟有幾分男子漢的果斷之風。

蘇墨皺眉道:「這女人是誰,言詞好生犀利,為夫來京城也有三月,怎麼從未聽過京城還有這等女子,莫非不是臨安人氏?」

司徒明月也疑惑地道:「妾身與幾位名滿京城的秀女也多有交情,並未見過此女子。」

呂秀兒一直插不上話,這時走到蘇墨身後,嫣然道:「相公,奴家給你捶捶背吧!」

蘇墨一怔,心中浮起一絲歉意,他與司徒明月竟顧著吟詩作對,卻將呂秀兒仍於一旁,而且呂秀兒不識片字,估計也聽不到他與司徒明月在說什麼,遂將呂秀兒一雙纖弱的小手牽起,柔聲道:「還是我的秀兒體貼為夫。」

呂秀兒嫣然一笑,似感受到了來自蘇墨的那股歉意,搖了搖頭,將蘇墨的身子轉過去,一雙白嫩的雙手放於他脊背之上,輕輕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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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坐於船頭,品著略帶些許清淡滋味的女兒紅,看著湖中美景,一時竟醉入其中。

小舟蕩漾到湖中央時,遇見了一艘小船,臨近了,只見船上幾個書生正詩興大發,吟詩作對。其中一人赫然正是京城第一才子朱熹,還有一個蘇墨也不陌生,居然是曾向司徒明月打過主意的吳家老二。

朱熹顯然也看到了蘇墨,起身拱手道:「原來是蘇大人,下官參見大人。」

其他幾個書生昨天還曾去過蘇府,更見識到了蘇墨在朝中的權勢,也全都紛紛起身見禮,只有吳良冷哼一聲,動也未動。

蘇墨肅手道:「朱兄不必多禮,聽朱兄自稱下官,莫非已經入朝,不知官居何職?」

朱熹道:「承蒙陸侍郎舉薦,下官現在國子監講學。」

蘇墨恍然,原來是陸遊舉薦的,這幾天他一直忙於婚事,從沒去過吏部,因此並不知道朝中官員的調動情況,雖然對朱熹的那套理學不怎麼感冒,不過考慮到這朱熹在政治上主力抗金,也算是志同道合,只要不和自己唱對角戲,還是可以提拔一下的。更何況,此時朱熹的理學恐怕還沒有形成呢。

還有方才碰過面的楊萬里,好像也是憤青派,趁這些小子現在官低位卑,適當的提拔他們一下,日後正好都是自己的助力,不過,楊萬里卻是那張浚舉薦的,如此說來,倒是有些挖牆角兒的意思了,不管了,反正他與那張家算是仇家,也不在乎這個。

「恭喜朱兄,本官雖然人微言輕,但在朝中也頗有些人緣,朱兄日後若有困難,可來府上找本官。」

朱熹寵辱不驚,施了一禮,道:「多謝大人抬愛。」

船上其他幾個書生都是一副羨慕的神色,有吏部左侍郎發話,那自然是要比一般官員好使多了。

蘇墨又勉勵了幾句,不再廢話,別過那一船書生,繼續向湖中盪去,來了興緻,就和司徒明月吟詩作對,抒發一下豪情,至於那姓吳的小子,他自始至終都沒多看幾眼。

司徒明月望著逐漸遠去的幾個昔日好友,不免有些感慨,以前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和那些才子才女們煮酒論賦,以增雅興,但是現在,自己已經嫁做人婦,豈能再拋頭露面,否則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有損相公聲名。

蘇墨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俏佳人的那一點失落,略一細想,便明了其中緣由,知道這老婆不同於其他女子,以她的性子,更喜歡時常和知交好友煮酒論賦那樣的生活,如今既然已為人婦,如果還跑出去和那幫才子才女們吟詩作對,肯定會惹人非議。

蘇墨雖然並不在乎別人怎麼在背後說他,但也不願再讓司徒明月在外拋頭露面,讓人說自己的老婆不守婦道,看來只能找機會時常將那些同她交好的才子才女們請到府中,也算是略給這美女一點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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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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