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名利

肖然舉起籃子，笑道：「來見大師兄，當然好酒好菜招呼。

風太師叔也一起來吃吧！」

風清揚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邊，肖然給兩人倒上酒，道：「這是我家傳酒方釀的，最烈的酒……紅星二鍋頭，保你沒試過這麼烈的酒。」

肖然能開開酒樓，當然有些壓箱底的東西，蒸餾酒也是會做的。

這酒他存了不少在系統的空間內！

聞到酒香，令狐沖立時酒蟲大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入喉，瞬間就像有一團火在胃裡燒了起來，他叫道：「果然好酒，我令狐沖第一次喝到這麼烈的酒。」

風清揚聞言，喝了一小口，也是頓覺受用，對肖然道：「果然好酒。

想不到你除了會講故事，會騙小女娃娃，還有這一手！」

果然……你個偷窺狂……肖然心中暗自鄙視。

令狐沖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肖然道：「肖師弟，不要怪風太師叔，是我拜託風太師叔看著你的。

因為……山洞中的壁畫很重要，我和你不熟，怕劍法泄露……」

肖然一擺手：「我明白的！不用多說，喝酒！」

兩人又幹了一杯，令狐沖臉上有了一絲紅潤：「肖師弟，看你年紀不大，可是怎麼知道這麼多武林掌故？」

倚天屠龍記的故事，令狐沖聽那些送飯的弟子說了不少，聽得是如痴如醉。

風清揚也是點點頭：「老夫今年七十六了，行走江湖幾十年，也沒你知道的多！」

肖然拿起一塊雞腿啃了起來：「我嘛……全靠看書了！

我家算是書香門第，只是沒落了！

但我祖上曾中過狀元，他雖是讀書人，卻也曾習武。

不過雖然祖上武藝低微，但卻偏愛武林中的故事，所以收集不少。

在過世時祖上留下遺命，要讓後人像大史公做《刺客列傳》一樣，給武林中的人物做傳！

所以我的先人們都有在收集武林中的故事。

到後來收集的故事越來越多，到我祖父時，我的祖父便將這些收集到的故事編成了幾個故事。

分別是《天龍八部》《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還有《倚天屠龍記》。」

金庸老先生，對不起了！

令狐沖眼睛瞪得大大的：「有這麼多，我怎麼一個都沒聽過？」

肖然45度仰望天空：「祖父說，俠以武犯禁，這書傳之後人，藏之深山，卻是不能在世間亂傳，你們沒聽過很正常！」

「真是可惜！」令狐沖搓著手道，「肖師弟，那倚天劍屠龍刀的故事我可是聽師弟他們說了一星半爪，你好不容易上來，一定給我講講！」

令狐沖最近正處於失戀之中，幸得有風清揚指點他劍法轉移注意力，不然早像原著一樣，成一個自悲自苦的苦逼了！

肖然也不拒絕，便從郭襄上少林開始講，聽到覺遠大師以內於注於腳下，借物偉勁將腳下青石上的棋盤抹平時，風清揚暗嘆：「好深厚的內力，就算是任我行也是相差甚遠。

而這功力之純更不是那吸人內力的傢伙能比的了……」

在聽到九陽神功被三人分別得到，不復原貌威力大減時，風清揚扼腕嘆息：「一門絕世神功，居然這樣沒了……

我可沒在現在的少林寺中聽說九陽功，想來也是失傳！

前輩創出那麼多武功，可是都失傳了……

後輩不孝啊！

真是可惜，這樣的神功，真想見一見！」

誰知肖然喝了一口酒，不屑道：「活該！

失傳的武功還少了……

大理段家六脈神劍，以指代劍，無形劍氣可及三丈之外，劍氣縱橫擋者披靡……

丐幫降龍十八掌，在喬峰手中使出，三丈之外，掌力層層疊加，如海如濤，剛猛無匹……

大輪明王的火焰刀法，刀氣也可離體一丈傷人……

慕容家的斗轉星移借力打力天下無雙……

逍遙派的凌波微步步法神妙，飄逸若仙……

還有……太多太多，就不說了！

不過，嘿嘿……這些武功現在在那？」

只聽名字便知道這些功夫有多牛逼，令狐沖只聽得血脈賁張，只恨不得穿越到古代，看看這些前人創出的武功有多神妙。

但聽得肖然說活該，令狐沖就有些不喜了：「武功失傳，只怪我們這些後輩不爭氣，怎能說活該？」

肖然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如果別人不教你，你再怎麼爭氣又有什麼用？」

令狐沖道：「法不可輕傳……」

肖然打斷了令狐沖的話：「就是你不願多教幾個人嘛，所以說了，失傳了活該！」

令狐沖一時竟無言以對，風清揚喝著酒半個字不說，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肖然收了笑聲，繼續道：「從武林掌故，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武學的發展是呈一個下降的趨勢。

我祖上的記載從北宋開始，天龍時代那時的武學，劍氣掌力離體幾丈都可如劍臨身，凝而不散。

到了南宋也是射鵰和神鵰的神代，這樣的武學便沒有了。

那時最厲害的天下五絕，也最多不過勁氣貫注，飛花摘葉也可傷人，掌力離體即散，掌風能不能及一丈。

到了元末的倚天時代……

當初江南七怪都可以火拚梅超風，七怪加起來可以敵得過丘處機。

但武當七俠卻不敵周芷若，雖然當時周芷若是算得上偷襲！

周芷若練的是《九陰真經》速成版，而梅超風練的是不完整的《九陰真經》邪版，論版本是周芷若強，但梅超風練《九陰真經》的時間卻是要久一些，功力上要深上一些……

所以周芷若最多比沒瞎的梅超風強上一線。

這樣看來，武當七俠的功夫和全真七子想來也是差不了多少……

所以神鵰的五絕與倚天時代的頂尖高手張無忌張三丰應是相差不多……

而到了現在，就算少林的方證大師，掌風所及也最多不過二三尺，至於東方不敗……」

肖然看來，東方不敗能力敵四大高手，是在於身法的快捷，內力運轉奇快，眾人措手不及，如果眾人有了準備，便不是那麼難對付的了。

像令狐沖便正面勝過練了辟邪劍法的岳不群。

所以東方不敗的真實功夫最多比任我行高上半籌，而方證實力也是勝過任我行，所以方證的真實功夫應同東方不敗差不多，就算差也有限！

想到這，肖然接著道：「根據記載，我盤算一下，這一百年多年一過，我們這個時代比之倚天又是差了一截……

我並不人為是我們比古人便是笨了許多，我認為武學之所以會呈下降趨勢，是因為現在各門各派的傳承有問題，沒有一個可持續發展，有生命力的傳承機制……

就像少林寺，之所以稱雄於世，連魔教也不知輕攖其鋒，便是因為他們有完整的傳承機制，有藏經閣，有專門研究武學的達摩堂，所以丟失的傳承很少。

不過卻沒有更進一步！」

風清揚看著肖然道：「你認為該怎麼改進？？」

肖然起身聳聳肩，略帶著酒意說道：「我怎麼知道，我只是遵祖上遺願，才入開始收集武林故事的，後來我練武是因為發現自己很喜歡武功，所以加入華山派！

我本人只是華山派一個小小的新晉弟子而以。

這些事讓那些各派掌門去頭痛好了！

我只要做一個看客，等收集足夠多，足夠精彩的故事，然後遵循祖訓，也會編成一本書！」

武林中人大多都是大老粗，一般武者天天砍人去了，那有時間和心情看書！

王重陽，丘處機，黃藥師這樣能文能武的相當之少，真正的讀書人都考功名去了！

這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流價值觀。

岳不群也只是看了幾本書，卻連個童生的功名都沒有混到，那有敢著書立傳的想法。

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著書立傳那可是相當之神聖的事。

所以肖然說要遵祖上遺願為武林中人著書立傳時，風清揚兩人都是肅然起敬。

想到後人可以像在書中看到自己的事迹，就算以令狐沖的洒脫，風清揚淡泊都有些呼吸急促。

武林中人更是看不穿名利二字，歐陽峰為了天下第一的虛名，搞得瘋瘋癲癲，黃藥師這樣獨立特行的人，為了天下第一也同樣費盡心思，間接害死自己老婆。

第三次華山論劍時，黃藥師說老頑童：「一燈大師是淡薄名利，而你老頑童心中根本沒有名利……」

可見除了瘳瘳數人，名利依然是武林中人所追逐的東西。

肖然借著酒意繼續道：「不過如果我掌教的話，至少會適當放寬傳授的限制。

就算鎮教功法也會找多些忠誠度足夠的弟子來傳！

這樣中層戰力才起得來，不會出現一人支持一個門派，這人一死，門派便沒落的事情！

中層戰力才是一個門派的基石，左冷禪這麼橫，敢直接來滅了劉正風一家，不僅是因為他武功高，更重要的是他手下還有十三太保」。

風清揚搖頭，還以為肖然會有什麼高論，看來果然是書生之言啊！

風清揚道：「這樣一來，各派的鎮派神功便不是獨得之秘，功法也很容易泄露出去，被人找到弱點。

鎮教功法傳之多人，也容易造成門內不穩！」

肖然更是放聲大笑：「太師叔，有人找了你武功的弱點，這不是一件喜事么？

不知道功法的缺點你怎麼改進！

而且鎮派功法多傳幾人的話，就算同樣的功法，每個人的理解也是不同，每個人對功法不同的理解匯在一起，自然能補足其中的弱點，將功法推上更高境界！

如果大家都練同樣的功法，掌門就沒自信屹立在頂端的話，這掌門也不過如此！」

風清揚搖頭道：「雖是這樣說，但這樣，很容易造成大量死傷，可能危及門派的存在……」

肖然陰惻惻的一笑：「哪一套功法的創立不是血淋淋的，那個屹立不倒的門派少流了血！

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不說別的為了創立功法，光是走火入魔的人還少了嗎？

我說的當然不完美，可能會死更多的人，可能會讓門派遇險，可能讓門派內部不穩！

但至少這是一個武學發展可以向上成長的傳承體系！

而且不這樣武功便不會被人破掉了么？

那山洞裡的那些畫是什麼東西？

對，這樣的制度會讓門派面對的挑戰更加殘酷，但是如能屹立不倒肯定一代更比一代強！

如果做不到，那這個門派反正也會沒落，只是這樣做加快了他沒落的速度！

有些時候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落，怕死混什麼江湖！？」

肖然說的話，在風清揚聽來實在是奇談怪論，匪夷所思，不過風清揚心裡卻覺得其中也未必沒有一點點的道理在。

風清揚站起來對令狐沖道：「沖兒，今天我就傳你獨孤九劍！」

說完轉頭對肖然道：「等我教完劍法，你再給我們講講掌故。

梅超風，周芷若是什麼人？居然能勝過全真七子，郝祖師便是全真七子之一啊！」

說完風清揚便開始對令狐沖講解，雖然沒有主動給肖然講，但也沒讓肖然迴避。

其實風清揚也不想自己這一生就這樣慢慢消失在武林的記憶中，也想讓獨孤九劍流芳百世，不然也不會來傳令狐沖劍法。

肖然看到就看到，這樣一來，他才能真切的寫出獨孤九劍的神妙。

像任我行所說：「後世小子，不知老夫能事，實屬憾事矣！」

那後世小子不知我一身驚天動地的劍術，不也是一場憾事！

加上肖然先前的那番關於失傳武學，武學傳承的話，風清揚雖然不認同，但也確是讓風清揚相當觸動，所以多傳一人就多傳一人吧！

這樣武功失傳的可能就少了一分。

名和利，誰也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