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戰江西（五）
再次感謝讀者曹重和十方土地，挑出的錯誤！謝謝
獨立團出發后，開始還小心翼翼的，隨後派出的偵察連便回來稟報沿途沒有任何敵人蹤跡，因此全團開始急速行軍，只一天的時間便繞過了長龍，里南康還有一半的路程。~~~~駐紮了半天後，高振的部署就更大膽了，分兵三路以一營為前鋒向前繼續挺進，二營和三營分別負責兩翼搜索前進，炮兵營緊緊的跟在後面。
不對剛開拔不久，天空淅淅淋淋的飄起了毛毛雨，這讓炮兵營的營長鮑爾有些發愁，祈禱著雨不要下大，他可知道拿破崙就是因為一場雨而失去了戰機的。對於正在行軍的戰士來說，這場小雨恰到好處，正好洗刷一下臭熏熏的軍服。9月時分的小雨，還帶著暖意，並不像北方那樣的伴隨著寒風而下，在這樣的小雨中行軍還能品味出浪漫的味道，一絲清晰，一絲涼意，一絲朦朧。
天氣也許是因為鮑爾的祈禱，一直沒有下大，道路倒是有點泥濘了，清新的空氣讓炮營的士兵開始煩躁起來，他們在後面努力的推著這個本應該用車拉的重炮。一營的偵察連已經發現前方有幾個小村子了，通過回報之後劉哲帶著一營的其他士兵去探清情況。二營的士兵被分為了兩撥人，一撥接著負責左翼，另一撥去幫著後面的炮營去推炮。
唐澤明和三營在右翼繼續搜索的前進，抬頭看看天，依舊有些陰晦，搖搖頭說道：「把營分成兩撥人，跟二營一樣，去幫著炮營推炮去，沒了那傢伙吃了虧都沒處說去。」
營副唐樂覺得使這個理啊，哪會兒打仗不是靠他們推進的，趕緊招呼一連趕去中路後面的炮營。
等都到了村子，天已經開黑了，村子里的不少農戶好奇的出來看這支奇怪的軍隊，這些人衣衫襤褸卻不擾民，軍官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租借你的房子還會給你錢，這種事情他們想都不敢想。從這幫兵嘴裡面了解到，他們是從廣州孫大炮那裡來的，清朝不是已經被推翻了么，怎麼各處還在打仗，說什麼打軍閥，軍閥是什麼東西？
膽小的村民把自己的門關著緊緊的，小院內養的看門狗狂吠著，叫聲聽起來有些讓人覺得緊張，一個老伯哆哆嗦嗦的點燃了油燈，準備出院子看看那些當兵的走了沒走。提著燈打開了房門，走出院子里就聽見了外面有人在叫門。
「有人在么？有人在么？」院子外面的人輕輕的拍著門問道。
「有…有人。」老伯趕緊上前開門：「軍爺，我家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
「老伯，你別害怕，我們是來你這裡買米的。」門外的士兵聽到老人的話，和氣的笑著說。
老伯戰戰兢兢的讓士兵進到屋裡面來，他知道就憑藉自己這個單薄的身軀是擋不住這些當兵的，士兵進到院子里之後，笑著說道：「老伯，別害怕，我們是從廣州打過來的，是來打孫傳芳的，不會為禍百姓的。」
老伯看著眼前這幾個士兵，跟自己說話的好像是個頭，好像說什麼為了糧找到門上的，有些害怕的說：「軍…軍爺，我家糧不多，你…別搶，我都給你們。」
士兵聽到這個，知道人家是誤會了，語氣更加溫和：「老伯，別叫我們軍爺，我們不搶的，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花錢買你手上多餘的糧食。」
老伯這才有點相信這幫當兵的沒有什麼惡意，稍微想了想說道：「長官，我家的糧食都已經賣過一回了，種的還沒收上來，你看是不是……」說完，眼睛就往門外瞟。
士兵明白了意思之後就說了打擾了，然後就走出了院子。其實他們來不是為了買糧的，而是觀察一下村子裡面有沒有什麼武裝，在剛才問話的時候，其他的士兵一直在注意院子的四周，觀察這個院子裡面有沒有直系的士兵。
等士兵們都離去的時候，開門的老伯突然覺得這些兵和原來碰到的區別很大，孫大炮領導的兵都是這個樣子么？他迷茫的想到。
村子的祠堂在村的東北角，祠堂不大，只有一個正門，高振的團部暫時駐紮在此。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攙扶著一位老伯往祠堂這邊走來，聽說當官的把村子的祠堂給佔了，他趕緊讓自己家的兒子攙扶自己來這邊看看，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啊。
他拄著拐杖，在幾個小夥子的跟隨下來到了祠堂，被哨兵攔了下來，詢問了一下后通報給了屋子裡的高振，聽說是當地的族長來了，高振連忙從地圖當中抽出身來。
駐紮在祠堂附近的是一營，大部分士兵通過當地人同意之後住進了農屋，少數的人尋找著隱蔽得點，開始警戒。
高振跟老族長聊了很長時間，知道這裡叫**公寨，離南康不過十幾公里的路。高振也想老族長說明自己是來消滅孫傳芳的，不會禍害老百姓，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他們能夠放心，自己的部隊只在這裡暫住一晚。
族長姓劉，他將信將疑，不過一路過來，的確沒有看見士兵在騷擾村民，住進農民家后還給錢，找個能睡覺的地方話不多說的躺地上就睡，沒有提出任何的要求。
劉老族長激動的稱讚這是一個仁義之師，謹慎的看著眼前這名年輕的軍官問道：「這位軍爺，不知道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高振想了想后說道：「老族長，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如果您能夠幫我們安排一個熟系道路的嚮導是再好不過了。」
「好，軍爺你放心，等明天天一亮我就派人給貴軍帶路。」劉老族長滿口答應，這種要求顯得太簡單了。
「老伯，那我就現在謝謝您叻。」高振輕輕的敲著桌子問道。
劉老族長聽到后微微笑道：「軍爺你客氣了，那我們明天早上，一早我就帶人過來。」
高振親自的把老族長送出了門外，回到屋后，趙謙拿過作戰地圖，高振看著剛繪製好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凌晨四點左右，獨立團離開了雞公寨，趁著天剛亮向南康開去。
走了大約十公里，高振謝過嚮導之後就宣布繼續行軍，從雞公寨走來大概一小時四十分鐘左右，離南康還有大約五公里。走到那裡的時候差不多也是早上六點多左右，這個時候是人剛醒沒醒的時候，發動進攻的突然性也恰到好處。
南康，甜柚之鄉，位於江西省南部，贛江西源章江流域的中下游，歷史悠久又稱作「南安」。這個城裡駐紮著兩個團，總共3000人左右，都是剛打完江盧剩下的疲兵，前幾天剛剛趕走了盧永祥，還編收了不少人。
孫傳芳自從在江西打敗了盧永祥之後，所有的部隊大部分都放在了江西的北邊，直奉大戰對他的影響也不小。
在老城外后，獨立團又向前推移了三公里后，炮營便開始卸炮，不管是60毫米的速射山炮還是120的榴彈炮，南康這座古城都在它們的射程之內。炮兵測算出城門的射程之後，把炮口對準城門，往炮膛里填好炮彈，等待著發炮的命令。
守城門的敵軍估計到現在為止還都窩在城門洞里，睡著回籠覺，絲毫沒有發現城外的獨立團步兵，已經悄悄靜靜的靠近他們了。
這種寧靜讓高振不舒服，不是早上的寧靜，倒像是有人刻意把持著聲音，讓人聽不見它。
「報告，測距已經完場，請求發射。」
鮑爾用望遠鏡觀察著對面城樓上的情況，點點頭，看來這群士兵現在訓練的不錯，經過幾次實戰之後已經能夠只憑自己來瞄準敵人的陣地了，不用自己還要在旁幫助。
「60炮3連發實彈，重榴彈3連發速射炮覆蓋城樓。」鮑爾滿意的說道。
「是！」
不到半分鐘，炮兵營全體屏住了而呼吸，城樓離他們不過將近3公里，步兵衝到城樓下不過1分鐘左右，這段時間不但要保證自己的炮彈要準確的打到城樓，又要保證自己的炮火不會落在自己人的頭上，有點沒底。
一時間，獨立營的所有火炮轟鳴起來，榴彈炮和山炮全部開火。
「轟」
一枚炮彈準確的打在了木質的城門上，城門頓時碎裂，木屑上燃起大火。城樓也受到了炮擊，崩裂的石頭有的竟然彈出了一、兩公里的地方。
小城天空中瀰漫起了硝煙，依稀間能夠聽到人的嘶叫聲。
原來還嚴密的步兵編隊在炮聲響起後分散開來，沒有口令，各自按照選定的目標，高速奔向城樓被轟炸出來的缺口處。將近一個營的兵力，猶如洪流般奮勇的發動進攻號角。
近3000米的路程，負責總共的一營只用了不到15分鐘就來到了城樓下，沒遇到任何的阻礙，只需要注意一下自己方炮彈的落點。
「一連跟我來！」喘著氣提槍靠在城牆的一連連長徐濤大喊道，他的部隊負責搶攻城門，現在城門已經被炸碎了，他只需要帶著兵衝進去，堅守等到後續部隊就算是完成了任務了。
「連長，城門裡面沒有反抗！」一名士兵側頭看了一眼，沖後面大嚷道。
「突擊隊，給老子上！」
大元帥臨時行營選在韶關城外的一處莊園，莊園的規模不大，黃埔學生護衛隊百多號人就駐紮在莊園外，分成了四隊，兩隊入庄警戒，其餘的負責兩個方向的拱衛。
莊園里，蘇俄顧問、建**的重要將領和孫中山正在討論著剛剛制定的方案。
「總理，鮑羅廷顧問說應該馬上把獨立團調回來，北方的馮玉祥正在被策反，將會與總理組成新的政府。獨立團的行動會打亂我們的布局，再加上廣州傳來的電報上稱陳炯明那邊開始不安分起來，所以請您下命掉獨立團調回廣州。」張太雷翻譯道。
孫中山心情壓抑，最近各軍的表現已經顯示了個大概，看來這次北伐成功的幾率不會太高。他問道：「能否說說你們的計劃？」
鮑羅廷巡視了眾人，覺得現在說沒什麼問題：「孫，如果獨立團接著打下去的話，按照他們的作戰計劃，我們的確可以肅清南方的直系，跨過長江攻佔北方。但是結果呢？消滅了直系軍閥之後，東北張的軍隊就會開進東北，勢力會擴張到山東等地。他就會成為中國最有勢力的人之一，那他會怎麼處理北京政府？也許可能會是新的一個北洋政府，到時候我們就要三家反奉了。」
孫中山默默的看著鮑羅廷，他說的沒錯啊，張作霖的確不像是甘人之下的主，如果在打敗了直系軍閥之後，他進駐華北，有有誰能夠擋得住他呢？想到這裡，他躊躇了起來，打算放棄廣東的決定是正確的么？
「鮑羅廷，那麼陳炯明那邊又是怎麼回事呢？」孫中山皺眉問道。
「孫，是這樣的。根據情報，在高整編了商團團丁之後，英帝國又開始暗中選擇資助陳，在那裡我們的軍事實力不足以抵擋得住他的突然進犯。所以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能夠把獨立團給調回廣州，至少會讓陳不敢輕舉妄動。」
「恩，這個我同意。」孫中山做了一番思想。
「我們新的計劃就是策反北方的馮，我們已經接觸過他了，他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能夠投靠革命，得到我們的支持……」
聽完鮑羅廷講訴的方案后，孫中山露出了笑容：「我看，這個也是北伐的一種，只不過我們先前堅持的是軍師北伐，而這個方案，無疑是政治北伐。」
「我們可以通過宣傳，向國民明確指出直奉之戰，是一場軍閥間的戰爭，只會給國家民族帶來痛苦，這樣全國範圍內都會掀起反對軍閥的熱潮，讓反對軍閥、打到軍閥的思想深入人心，為我們積攢實力，為真正的北伐做好準備。」
鮑羅廷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孫中山的意思，沉思會說：「我們同時可以大力宣揚我革命政府的思想，在軍事上也可以在其他勢力無力干預廣東的時機，徹底解決東江的陳，整頓各軍之後，再行北伐，到時候我們的成功率更大更穩。」
孫中山點點頭，同意了鮑羅廷的方案后，就讓人給江西的獨立團發去電報，要求他們撤回，並派魯滌平帶兵前去接應。心中暗嘆高振能夠明白這麼做的原因。
南康城此時戰火紛飛，一營、二營正在城內和對方激戰，先前的情報出現了嚴重的失誤，這裡面至少駐紮著三個團的兵力。等發現的時候，想撤都撤不了，只能硬碰硬的吃掉它。
這個情況讓高振和德國顧問感到有些燙手，單憑人數上來看，自己無疑是處在弱勢，如果對方的炮兵部隊和士氣與自己相同的話，被擊潰的可能至少在50%左右。
「唐澤明，帶著你的預備隊給我衝進去支援，告訴劉哲和徐志勇，給我打！」「傳令兵，告訴炮營，讓速射山炮給我進程裡面轟，榴彈炮只要能測算出敵人炮火的地方就給我打，測不到就給我推到能測到的地方給我打！」他對眼前的形式很著急，如果不是對方的士兵都在城裡，早就把負責偵查的士兵給斃了。
在高振率部突擊江西的前夕，他就做好了打算，不臨時收編俘虜，而是讓人看押到後方。即便是有人提議把俘虜分散編入部隊中，他也沒有考慮過，這樣不但會降低戰鬥力，還會因為在臨近決戰之時會影響原本士兵的士氣。這個時代，大部分都會收編俘虜的，或是遣散，所謂遣散就是把槍給繳了，然後把人拉到控制區后讓你走人。向高振這樣把人家拉回了控制區后還不讓人走的屈指可數。殺害俘虜的事情很少發生，就是被俘獲的軍官將領也會得到很好的待遇，除非是有私仇，一般都是用來交換己方被俘的將領。這已經成了民**閥混戰時期一個行規了，或者是潛規則，大家都習慣如此。
高振沒打算遣散戰俘，更確切的說是壓根就沒有在這方面想過，這些戰俘大部分都是經歷過戰場的人，有些還是兵油子了，日後把他們編入獨立團倒是個不錯的兵源。
「報告團長，三營已經進入城中，正在支援一營突破敵人城內防線。還有，剛接到大本營的電報，請您過目。」傳令兵喘著氣。
高振拽過電報一看，上面赫然寫的是讓自己退兵回韶關，而且還是孫中山的命令。這讓他有些始料不及，難道是廣州出事情了？不對啊，蔣介石明明答應自己如果廣州出了什麼事情會第一個通知自己的啊。難道是蘇俄那邊不同意？也不應該啊，總理先前明確的支持自己這次行動，除非是出了什麼大事情。想到這裡，高振突然回憶道孫中山是死在北京的，他為什麼要去北京？這裡面一定出了什麼事情。
「塞克特將軍，我們的總理電報上說，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我們儘快的拿下南康。」高振口氣強硬，不容置疑。這個時侯撤退對自己，對獨立團來說無疑是在找死，只有先解決了南康之敵之後再作打算。
說完，高振拔出了自己的配槍，對傳令兵說道：「你們在這裡保護顧問，我上前督戰。」
「是！」傳令班的士兵敬禮，並未阻攔，暫時編成的警衛班跟隨高振，步入城中。
一入城，才知道戰火是如何的激烈，雙方在城門不遠處爭奪著每一間屋子，每一條街道，互相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能夠擊破對方的防線，互不相讓。
哈著腰向一營的陣地跑去，還沒有找到掩體，「轟」的幾聲巨響就在他們身邊響起，警衛趕緊撲倒高振，死死的把他壓在身下。雙方都沒有在平民的傷亡，相互傾射著炮彈。
「多麼美麗的古城啊。」高振在跑進來的時候內心不由得感嘆著，不知道此戰之後，還會有多少古老的建築能夠倖存於硝煙之中。
然後就是一聲巨響，自己好像被人撲倒了，身體被人壓在了下面。
「團長！前面就是一營的防線了，那裡太危險了！」躲過了炮火之後，警衛爬起來拉起高振喊著。
「快，我們去一營，給我去找劉哲！」
很快，高振等人來到了槍聲最為密集的地方。
幾挺重機槍正在相互掃射，「突突」的機槍聲壓制住了雙方所有步槍射擊的聲音，只能聽到手榴彈的爆炸聲和傷員嘴裡的慘叫聲。
「團長，你怎麼來這裡了？」劉哲在離前線不遠的地方督戰，唐澤明帶兵感到減輕了自己不少的壓力，一陣炮火之後看到自己的團長竟然冒著這種危險來到這裡，他趕緊帶人把高振拽到了比較安全的地方后問道。
「現在情況怎麼樣？」
「團長，對方的反抗很頑強，到現在為止我們只推進了200米，對方有火炮、重機槍，人數也佔優！」
高振還沒說話，「轟、轟」的幾聲巨響，又在一營的交戰地想起，不少獨立團的士兵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淹沒在了廢墟當中。倒在血泊中的他們，還在想辦法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辦法勾到脫落在一旁的步槍……
「該死的！我們的炮火呢！」高振看到了眼前的情況，著急的大罵道。
他不敢相信，直系軍隊只有三個團，卻擁有這樣多的炮火，從一路跑來，至少已經有3個方向分別向獨立團經行了炮擊。
「團長，可能敵軍不止三個團，根據我們擊斃的敵軍士兵屍體來看，至少有5個團在這座城裡！我們中埋伏了！」劉哲晃掉了頭上的泥土，大聲的喊道。
「五個團！埋伏！」這幾個字眼鑽入了高振的腦海，這怎麼可能！這座城市裡面怎麼能放得下5個團！
「有沒有發現平民！」突然注意到一個問題，高振拉著劉哲的脖領子大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