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嚴冬停戰,我待在營帳幹嘛?」再說,他難得找到樂趣,當然不想要旁人打擾。
「哦……」耶律魁搔搔頭,有點尷尬又難堪。「那個……二哥……那個鬼……」
曲琅凈淡淡開口。「被跑了,是吧?」
「嗯!」耶律魁丟臉地低下頭,可又不甘心。「都是那隻鬼太狡詐,還燒了我們一半的營帳……」剩下的話在曲琅凈的注視下全吞進嘴裡。
不知為什麼,二哥雖然不懂武,看起來又文文弱弱不堪一擊,可他從小就怕他。
「算了,早預料到會有這結果。」何況人現在正在他屋裡,他目的也已達到。
見曲琅凈似乎不生氣,耶律魁暗暗鬆口氣。
「不過他受傷很嚴重,我有循著血跡追上去,可追到一半血跡就不見了,看來該是被人救了,我想他應該還在炎狼國境內,哼!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救的,老子知道一定要砍死他……呃……二哥,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看得他好害怕。
「你該回去了。」不然他怕自己手癢對親弟弟下毒。
「我才來就趕我,至少也讓我進去喝杯……我馬上離開。」
南昕樂靜靜聽著外頭的對話,看來耶律魁不知道她在這,不過也有可能是演戲,想引她上當。
她垂眸,對於耶律魁她一點也不擔心,真正難對付的是另一個男人。
曲琅凈……在炎狼軍后運籌帷幄的就是他,只要他不在,這場仗就能贏。
嚴冬,四個月……
而他,對她有興趣。
【第三章】
那男人不在。
還未睜開眼,南昕樂就知道屋裡沒有人,這倒讓她訝異。這些天只要她清醒,曲琅凈一定在,然後一定會親自喂她喝葯。
想到湯藥,眉尖就自然地緊蹙。
那葯是一帖比一帖苦,她若不喝,他絕對會用嘴喂她喝,讓她決定乖乖喝葯,他卻不讓她一口將葯汁喝完,而是用湯匙慢慢地一匙一匙喂她。
緩慢的動作讓湯藥漸漸變涼,而冷掉的葯更苦。
不是沒受過傷,也不是沒喝過葯,可南昕樂頭一次發現自己這麼痛恨苦澀的葯汁。
這些湯藥,讓她這幾天嘴巴一直瀰漫著苦味,連吞口水都覺得像在喝葯。
她知道曲琅凈是故意的,他想看她會有何反應,想激她生氣,只要她理他,他的聲音就蘊含著得意。
他視她的狼狽為樂,他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都以撩撥她的情緒為目的。
愈不理他,他只會更樂,這樣的人,讓她難以摸清他的做法。
她以為他打算將她永遠囚禁在此,直到他興緻消失,因此對於身上的傷,她也不指望他真會醫治。
可是那些葯雖苦,卻不能否認有效,而身上的傷在他日夜換藥下,傷口也不再那麼疼,漸漸好轉。
南昕樂動了動手指,她的手已不再無力,傷口漸好之下,她的體力漸漸恢復。
這樣的她,輕易就能動手。
可她不能輕舉妄動,對於她的身體,曲琅凈一定了解,而他敢治她,就一定是有把握,不怕她動手。
南昕樂微抿唇,想到他幫她換藥時,那時她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他下了葯,讓她無力動彈。
他幫她換繃帶時,她人就貼在他胸口,胸脯貼著他的胸膛,臉則偎在他頸側。
他身上有著淡淡的葯香,手臂移動時,有時會碰到她的胸,擦過乳/尖,而她閉上眼,對他的動作不聞不問。
可身體卻還是自然有著反應,她知道自己的乳/尖在摩擦間挺立,感受到他的手碰到胸乳時會微微停頓,而他呼出的氣息會拂上她的肩,她的肌膚不由得起了反應。
這時,她就會聽到他的輕笑聲。
「昕兒,你知道屋裡的檀香有催情的效用嗎?」
鼻間嗅到檀香,南昕樂睜開眼,她坐起身,又想到他說的話。
「這檀香無害,唯有和異性有身體接觸時才會有催情作用,瞧,你不就有反應了?」
他以逗她為樂,手指輕滑過酥胸,在挺立的蕊尖輕輕彈弄,而她則溢出一聲輕喘,又立即抿唇忍住。
每一次換藥,他就會如此撩撥她,而檀香味始終未消失過。
他沒要她的身子,卻撫過她身體每一寸,而她咬唇忍著動情的反應,在每一次換完葯后無力地靠在他身上喘息,手指完全抬不起來,更遑論動手殺他了。
她知道他不是不要她的身體,他挑逗她時,她也感受到他身下的欲/望,可他不急著要她,因為她的反應更讓他愉悅,她愈抗拒,他就愈開心,也就對她愈感興趣。
南昕樂垂下眸,她走下床,身上僅穿著白色單衣,單衣對她而言有點大,衣擺垂至她的大腿,而身下則沒著任何衣物。
赤著腳,她舉步往前走,看不見東西,她只能伸手摸索著。
她不是想逃,目不視物,她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能逃走,只是她身體黏得難受,這些天她只有擦澡——動手的當然是那男人,對於自己的身體被曲琅凈摸遍她沒任何感覺,就算他佔有她,她也無所謂。
早在上戰場那刻起,她就不當自己是女人,這副身體誰要就拿去,可她的命只有她自己能掌控。
聽到外面有水聲,她聽著聲音,舉步往外走。
啪!
踢到東西,她皺了下眉,聽到椅子倒下的聲音。
她往右邊挪動下腳步,再往前走,卻絆倒地上的椅子,整個人狼狽地往前跌倒在地。
南昕樂沒吭半聲,只是眉頭皺得更緊,這種目不視物的無能讓她暗惱,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一切的感覺。
爬起身,膝蓋傳來刺疼,她臉色不變,伸手往前摸,聽著外頭的水聲,慢慢往前。
她摸到門,往前推開門,再踏步走出。
聽到水聲從左方傳來,她往左邊走,聞到淡淡的硫磺味,是溫泉?
緊蹙的眉頭因這個發現而舒展,那種無法自助的鬱悶消退一些,緊抿的唇瓣也微微勾起。
正當準備往前走時,南昕樂卻感覺到前方的注視,唇邊的淡笑立即斂起,她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頭。
聽到腳步聲,曲琅凈睜開眼,然後就看見她唇邊勾起的淡笑,他微怔,那張素來淡漠的小臉因唇邊的淺笑而柔和,就連眼眸也盪著一抹愉悅,不再平靜無波。
只是一個淺笑,卻如春日,讓人心頭振蕩。
可才一下,那抹淺笑就消失,眼神也恢復平時的冷靜,定定地直視他的方向。
曲琅凈不禁感到可惜,那抹笑容他還沒看夠。
他緩步向前,溫泉隨著他的移動蕩出波紋,水珠從結實精瘦的胸膛滑下,沒入水中,伸展軀體,他懶洋洋地趴在溫泉邊的白石上,下顎抵著手臂,黑眸直視南昕樂。
她只穿著他的單衣,微寬的衣領露出細肩和繃帶,他看著那修長的腿,沒錯過她膝上的傷口。
「跌倒了?」算算時刻,她也該醒了,可他不急著回屋,就是想看她會做什麼,沒想到她會走到溫泉池來。
聽到他的問話,南昕樂的回應是淡淡垂下眸。
曲琅凈也不指望她會回答,這些天除了陷於情慾外,她的情緒顯少有波動,方才的笑有如曇花,匆匆一現,卻讓人難以忘懷。
黑眸微沉,他想再看到那抹笑。
「不過來嗎?」他開口,聲音隱含挑釁。「還是……不敢過來?」
她不語,卻邁開腳步,而手也不再往前摸索,垂於身側,像個正常人走向他。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展現任何弱態。
曲琅凈微微眯眸,看到她剛好在離溫泉兩步時停下來,他挑了挑眉,直視她的眼睛。
而那雙烏眸也正巧和他對上,就像是真的看得見他。
耳朵敏銳地聽著他的呼吸和溫泉散發的熱霧,南昕樂憑感覺停下腳步,然後低下頭,察覺到他的眼神正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她伸手解開衣扣,單衣落到腳邊,嬌胴沒有一絲遮掩,赤裸裸地站在他眼前。
沒什麼好害羞的,反正她也看不見,就當作沒人在就好!
南昕樂忽視著左方的視線,踏步往前,腳尖碰到水時她暗暗鬆口氣,才往前踩,她不知水下方有個台階,曲琅凈本來想開口,卻又閉上嘴,手支著頰,看著她。
果然她一腳踩空,沒料到下面有個窟窿,身子往前陷,撲通一聲跌進溫泉里。
曲琅凈這才伸手撈起她。「這有個台階,你沒看到嗎?」將她摟進懷裡,他溫柔低語。
雖然有立即屏住呼吸,可南昕樂還是嗆到了,她捂嘴輕咳,推開他的手,淡聲說道:「我能不能看見,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她會眼盲可是拜他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