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第1891章

我在了陰影之中站了很久，這才返身回來。

我回到家裡的時候，老媽已經將碗筷收拾好了，還為老爸趁著身子熱乎擦了一個澡。

農村裡有講究，死後得洗澡，意乾乾淨淨地來，乾乾淨淨地走。

做完了這一切，老媽已經累得夠嗆了，在椅子里坐下說道：「明澤，將我箱子里的老花鏡拿來！」

我將老花鏡遞給老媽，老媽又找出來一個記事本，翻了開來，照著上面的電話號碼一一打過去，老媽第一個打的人是小姑，因為小姑與老爸最親。

撥了電話，才將事由說了，電話的兩頭都哭了起來。

老媽將親戚一個個的都通知到了，這才說道：「你老爸不容易，得好好辦辦！」

我點頭說道：「一定一定！」

老媽說道：「嗯，我也累了，扶我去歇會吧！」

我扶住老媽的時候，突然看到到太陽穴處的一絲灰暗，那是死氣！我強忍住心中悲痛，將老媽扶住另一邊說道：「老媽，去我的房間躺會吧！」

老媽看了看床上躺著的老爸遺體說道：「沒事兒，都一起一輩子了，不忌諱這個！」

我想了想，心想這樣也好，待老媽躺好之後，我為她掖好了被角，手結法印，聯繫上了黑白無常說道：「七爺，八爺，再等一等如何？」

七爺八爺受我召喚，來到了家裡，老爸的的鬼魂看著我說道：「明澤，你這是何意？」

我面含悲色說道：「老媽恐怕也不行了！」

「啊！」老爸吃了一驚，走到床前，感應了一番說道：「你這孩子盡胡說，你老媽明明好好的，什麼不行了！」

黑白無常目光凝重地的看向床上，說道：「張叔，明澤說得沒有錯，張嬸心中悲痛難禁，以至於氣血哀竭，只怕是壽終於此了！」

我的話老爸可以不信，黑白無常的話他卻不能不信，等不多久，就見老媽的手慢慢地散了開來，一縷陰魂從老媽的身體之中飄了出來，黑白無常上前引導道：「張嬸請這邊來！」

老媽甫一見到黑白地無常，嚇了一大跳，直到見到老爸，驚喜道：「孩子他爹，原來你還沒走啊！」

老爸苦澀地說道：「不是我沒走，而是你也跟來了！」

老媽一開始還不信，認清黑白無常，這才驚覺自已已經死了，望向我說道：「咱們兩個都走了，明澤可怎麼辦呢……」

黑白無常說道：「張叔張嬸別擔心，常言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張明澤造化無窮，你就不用為他擔心了！」

我跪在門口，拜別父母，回到家裡的時候，只覺得一片凄涼，在桌前剛坐下，遠遠地就聽到了哭聲，卻是小姑等親戚來奔喪，我拿起桌上的鞭炮，點燃了放起來，將小姑接進門來。

老媽將一切都準備好了，才準備好，自已卻也去了……

小姑進得門來，看到床上躺著的兩人，覺得不對，問道：「你媽這是，你媽這是怎麼回事……」

我眼中落淚說道：「我媽也已經，也已經去了……」

「啊……」小姑軟到在床前，哭道：「這卻如何是好，這卻如何是好啊……」

不一會兒，親戚全都來了，也有村裡平時相好的，有我之前幫助過的人家，冷清的房間里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喪事由小姑夫捉刀，他之前是商人，應酬是一把好手，沒費多少工夫，就將事情辦得妥妥貼貼的，不一會兒，就有孝衣孝帽搬了來，舞龍，舞獅，道士，風水師齊齊到了，這邊安排人挖墳，那邊安排人取棺安排入斂，哀樂響起，哭聲大放……

熱鬧了兩天，屋子裡重又變得空空蕩蕩的，比以前是更加空了，因為只剩下我一人了。這時候我才想起來，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高明……

父母已經走了，這時候自然不好去問，我找來村裡幾個相熟夥伴，問起小高明的事情，人到中年的昔日好友在見到我時候神情很古怪，因為此時的我，看起來與他們的兒子歲數相當。

聽了我的問道，兒時玩得最好的張貴說道：「明澤，你外出那麼久，有所不知……」

我問道：「怎麼了？」

張貴說道：「打小高明送來的第三年，就失蹤了……」

「失蹤了？」我驚問道：「怎麼失蹤的？」

張貴說道：「不知道啊，記得那是秋天，村裡的孩子都放學回來了，獨不見高明，張叔張嬸發了瘋的找，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二老的身體，也是在那時候垮掉的！……」

「這麼些年來，二老為了找小高明，傾盡了所有，連房子都賣了……」

「房了了被賣了？」我愕然。

張貴說道：「是啊，早就賣了，據說你為二老掙了哪裡的股份，也被轉讓了，通通花費在找小高明身上了……為了小高明，二老的身體緊繃如弦，村裡人跟本不能在他們的面前提高明的名字，一提准不激動得不行……」

「哦」我應了聲，手裡緊緊地捏住了高雅要我送給高明的長命鎖。

送走了兒時的夥伴，我坐在椅子里發獃，思緒飄去了很遠，卻在此時，電話響了起來，自從上到仙界之後，我已經不用手機了，響起的是老媽的手機。

我看到手機屏上顯示的名字「錢偵探」接起了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說道：「請問是張老太嗎？」

我說道：「什麼事？」

錢偵探問明白了我和老媽的關係，這才說道：「張兄弟，我真的儘力了，這些年來，天涯海角走遍了，所有的線索都找遍了，沒有半點小高明的消息，我真的已經無能為力了！」

我說道：「那辛苦你了，以後你都不用找了……」

「啊」電話那頭的聲音頗為意外，接著說道：「這樣也好，讓令尊令堂看開一點吧，對了，如果現在休手的話，我收一半錢好了，你給我一個銀行卡號碼，多出來的錢我打你卡里！」

我說道：「不必要了，你留著吧，就當是辛苦費好了！」

「這樣……不太好吧……」

「真的不要了！」

（存稿用完了，得現寫，第二章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