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端著水杯在應秉先的身旁坐下，方才看到應秉先兩眼通紅，噙著淚。

蘭雲霜喉間一陣哽咽，榮玫雖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對她來說榮嚴和榮玫都是她的孩子，榮玫小小年紀就搬到了婆家住，她心裡也是非常不舍的。

她拍拍應秉先的肩膀，應秉先沖她笑笑，「我再去看看榮玫，你們聊。」

上了樓，在凌炎的房間找到榮玫，應秉先笑容溫和，對凌炎說：「凌炎，我想跟榮玫說說話。」

「好，那我先出去，你們聊。」凌炎眼力見十足，趕緊起身出了房間，順帶著把房門一併關上。

看著父親通紅的雙眼，儘管他想說的話還沒有開口，榮玫的眼淚就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兒了。

「爸，你坐。」她起身給應秉先讓坐。

應秉先點點頭，拉過書桌前的椅子坐下來，榮玫則在床邊坐了下來。

兩人的距離很近，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對方眼中的不舍和眼淚。

「榮玫，爸爸應該好好照顧你的，但是……」

「爸，你一直把我照顧的很好，我跟哥都好好地長大了。」榮玫搶過話說，她怕應秉先的話說完，她的眼淚會忍不住決堤而出。

應秉先喉嚨發澀，他感覺這就好像是嫁女兒似的，而他還沒來得及為榮玫做什麼，這麼快就把她嫁出去了，總覺得對不起榮玫，沒有盡到父親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看著榮玫，應秉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他拉起榮玫的手緊緊地握在掌中，她的手變大了，比小時候大了很多，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握過女兒的手，好像一眨眼，她就從屁大點的孩子變成了現在這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你好好的，明天爸去學校給你辦休學手續。」

「我可以一起去嗎？」榮玫說。

她還想再看一眼雲端高中，畢竟這一別要過整整一年才能再見。

「可以。」

接下來，父女之間是一陣沉重的沉默。

應秉先始終心裡發堵，每當一想到女兒就要離開自己，他的心情就無比複雜，他會想如果她的媽媽還在，會不會做出跟他一樣的決定？他還會想，女兒真的長大了，就算不是現在，總有一天也還是會離開他……

從凌炎家出來，夫妻二人許久才將情緒平復了下來。

回到家，應秉先獨自在榮玫的房間里坐了很久，房間里所有有關榮玫的東西都被搬空了，只剩下單調的床、衣櫃和空蕩蕩的書桌和書架，但是殘留著的榮玫的氣息還在。

榮玫搬走之後，應榮嚴也變得越發沉默，這個家變得更加安靜了，只有時不時地響起一聲小哈的叫聲。

寒冉童由衷地為榮玫感到高興，因為她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她是幸福快樂的。

榮玫走後，小哈自由了，它可以在屋子裡隨意跑來跑去，再也不用擔心榮玫看到它兇巴巴地喝斥。

周日，寒冉童去面試兼職工，最後在一家名叫『兮兮小屋』的冷飲店通過了面試，並且為李亞軒爭取到了一個兼職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