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吻
劉秀承打開師傅的書房,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都很整齊,唯獨不見師傅那熟悉的身影。一陣微風吹過,窗前的帘子,輕輕飄動。劉秀承來師傅的書桌前,在書桌上有張條紙,上面寫了一首詩:
天資聰穎好求索,披沙著浪追駿馬。
不忍黎民疾苦中,甘撒熱血勇為王。
這正是師傅的筆跡,是用毛筆寫的,字體蒼勁有力,功力深厚。劉秀承把這首詩讀了很多遍,仔細琢磨了一陣子,這首詩是在讚美一個人,但這個人是誰呢?他不知道。
師傅走了,他老人家孤苦伶仃,身體又不是很好,要是有個病有個災的,沒人幫他,他可怎麼過?劉秀承想到這些,鼻子一酸,淚水充滿了眼眶。是師傅成就了他,教他練功,教他貞雲觀里的絕技,師傅對他有再造之恩。與師傅一起練功,一起上山採藥,一起說笑的場景歷歷在目……想著想著,淚水掛滿了臉龐。
正在這時,房門開了,進來一個人,身穿制服,劉秀承忙擦乾眼淚回頭去看。這個人他認識,正是旅遊局派來的工作人員,劉秀承稱她為王大姐。
「秀承,你在哭?」
「王大姐,我心裡很難受……」劉秀承差點哭出聲來。
「你師傅走了!他老人家,已經完全把貞雲觀交給政府了,這觀里再也沒有他的私人物品了。」
「什麼?王大姐你說什麼?我師傅去了哪裡?」劉秀承一聽,心裡十分著急。
「我們哪裡會知道啊!今天一上班,領導就交待我,讓我以後把陳老先生的書房和住室一併打掃了,說陳老先生再也不回來了。這不是很乾凈嗎!」
聽了王大姐的話,劉秀承很傷心,他默默走出師傅的書房,來到貞雲觀後院,遠遠看去,密機洞的那把大銅鎖,緊緊鎖在大石門的鏈子上。石門是從外面鎖上的,劉秀承搖了搖頭,沮喪地走出了貞雲觀。
劉秀承記不清他是如何離開貞雲觀的,他來到後山,走進森林裡,他大聲呼喊師傅,呼喊聲中帶著功力,傳進森林深處,林中的鳥紛紛驚起,回答他的只有那碰到大山返回的久久不能停息的回聲。
這一天劉秀承沒有去學校,這是他自上學以來,第一次逃課。第二天一大早,劉秀承又來到貞雲觀,正要進觀門。
「秀承,你怎麼還來啊!你師傅已經走了!」說話的是王大姐。
劉秀承這才發現自己的腳已經邁進了觀內,忙不不好意思地說:「王大姐,我忘了!」
劉秀承尷尬地撤回邁進觀里的腳,紅著臉,掉頭往學校走去。在接下來的幾天,劉秀承的心情一直不好。
劉秀承的不開心,引了班上一位同學的注意,這位同學正是應菲。應菲是所有富家子弟中,最平易近人的一個,她不會看不起人,她喜歡和所有的同學交朋友,不管是窮還是富。劉秀承和她是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同學,她了解劉秀承,她喜歡劉秀承。十八的少女,應菲是那種,有風情有氣質,身材苗條,模樣俊俏的姑娘。班裡很多男孩子都對她有想法,可她卻一個也看不上。
在對應菲有想法的男孩子中,范青就是一個。范青家裡很有錢有勢,父親是國企的老總,聽說,高中一畢業,范青就要買跑車了。
「應菲,你喜歡什麼樣的跑車?不要國產的,國產車,都是垃圾!」范青多次問過應菲。
此時,應菲會宛然一笑,道:「跑車?噢,我不敢開,我怕它跑得太快,身子一飄從上面掉來。哈哈!」
范青只不過是向她顯擺,見她如此打趣他,也很知趣,笑了笑,不再說話。
劉秀承沒來上課,應菲心裡一直想著,這傢伙從來不曠課,今兒是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可不會啊!在應菲的記憶里,劉秀承從來就不生病,就是感冒也從沒見他得過。劉秀承曠課一天,應菲猜測了一天。
第二天,劉秀承來到班裡,並且安然無恙,這讓應菲非常高興。
「秀承,你昨天怎麼了?你可是從小學到高中第一次曠課啊!」應菲來到劉秀承的桌子前,小聲問他。
「沒事!」劉秀承淡淡一笑,他的笑意十分像師傅陳光的那種笑。
「可你的臉色很不好看啊!」應菲關心問。
劉秀承抬頭,看了應菲一眼,兩個人的那種對視都讓對方有些尷尬,就在四目交接時,劉秀承忙移走目光,紅著臉說:「沒事,真的沒事,我只是有點……有點感冒……」
「那就多喝一些水,注意休息啊!」應菲的話里含有親切,還有少女初戀的真情與蜜意。
劉秀承隨便吱唔了一聲,就低下了頭,應菲見他不好意思了,也滿懷著一種幸福的感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還不時地往劉秀承這邊看。
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逃過范青的眼睛,他在心裡暗暗發恨:劉秀承,你這個窮鬼,你除了學習好,你還有什麼?你什麼都和我搶,就連女人你也要從老子身邊奪走!我會讓你有好果子吃的!
一天下午放學,劉秀承剛把單車從車棚里推出來,就聽到身後一位女生在喊他的名字,從甜美的聲音里可以聽得出來,她是應菲。
「秀承,你幫我去修一下單車吧!」
「你的單車怎麼了?」
「唉,也不知道怎麼了!老是撒氣,這不,又癟了!」
這樣的活兒,應菲自己不是做不了,劉秀承想拒絕她,可當他看到應菲那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睛,卻沒了勇氣說出拒絕的話來。
兩個人來到校門口修車的鋪子前,讓修車的師傅檢查了,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只好充滿了氣離開。這時,學校大門口開始冷清下來。
「秀承,你陪我走走好嗎?」
「這天快黑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家吧!」
「不嘛,人家就要你來陪著走……」少女的嬌嗔,更是讓劉秀承無法抗拒。他只好勉強留下來,有些拘謹地陪她走。
兩個人推著單車,就像正在戀愛中的青年。劉秀承回家的路和應菲回家的路有段相同的路段,這一路段兩側是高大的柳樹,樹影婆娑,朦朧的夜色,更是讓一對年輕人心裡升騰起難以名說的激動。
「秀承,快要考大學了,你最理想的大學是什麼大學?」最終打破寂寞的還是應菲。
「我?我必須去考福建的大學!」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考北京大學?非要去福建幹什麼?」應菲對劉秀承的回答十分吃驚。
「因為那裡有個寺廟,叫南充寺。」
「啊!你要去當和尚?」應菲驚住了,她瞪著大眼睛看著劉秀承。
就在這時,從路邊大樹的背後,躥出幾個社會青年,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妹妹,他去當和尚,你跟著我啊!讓我親親……」其中一個青年說著就過來拉應菲的手。
應菲嚇了一跳,忙扔掉手的單車,躲到了劉秀承的身後。
「你們要幹什麼?」劉秀承一手護住了應菲,大聲呵道。
「幹什麼?你還不明白?知趣的,騎上你的單車,走人,大爺們放你一馬!不然,嘿嘿……」其中一個掏出刀子,沖劉秀承比劃著。
劉秀承冷眼一看,上來的有四個人,都是比自己大一些的社會痞子。對付這幾個潑皮無賴,劉秀承心裡還是有底的,他不著慌不著忙,淡淡一笑。
「就你幾個?也想在我面前耍橫?」
「哈,這小子還挺橫,兄弟們給我上,先收拾他,再玩那個妞!」四個人立即拔出了刀子,擺好的陣勢,奔劉秀承衝過來。應菲嚇得尖叫一聲,雙手捂著臉,不敢去看要發生的一幕。
聽到啪一聲,哎呀!劉秀承的單車倒地的聲音,還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應菲嚇得哭泣起來,這時,一雙手打在了她的肩膀上,應菲心裡想:這下完了!
可讓應菲吃驚的是,倒在地上不是劉秀承,而是這那四個壞蛋。他們倒地上,捂著自己的手腕,痛苦不已。
「應菲,你沒事吧!」劉秀承問。
「沒……沒事……秀承你是怎麼把他們打倒的!」應菲感覺有些太不思議了。
「我練過武功!你們還不快滾!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這樣子,不要活命了!」那四個流氓,從地上爬起來,落荒而逃。
雖然是驚魂未定,可應菲的雙臂還是繞過了劉秀承的脖子,少女的香唇,深深吻上了他。突如其來的吻,讓劉秀承目瞪口呆,他一時愣在那裡,雙手張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此後好幾天,劉秀承一看到應菲就會紅臉。
第二天,范青找到了應菲。
「應菲,你聽好了,昨天晚上,只是對你一個警告!要是你再和那個窮鬼呆在一起,我不僅會讓他死得很慘,我還要讓你美麗的臉蛋變成恐龍蛋。我得不到的,那個窮鬼更不可能得到!」
從此,應菲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劉秀承,不是害怕范青,而害怕影響到劉秀承,她不想因為自己而傷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