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凈空斷塵緣
被大象澆滅的柴堆,還在冒著青煙,被劉秀承用飛石擊倒的士兵,還昏在地上,再過兩個時辰他們就會安然無恙地清醒過來。凈空懷著極大的悲慟,在劉秀承的幫助下,將顧月的屍體掩埋掉。還立了一塊墓碑:知已顧月之墓。從此,騷女顧月就長息在西山林荒崗之中。
劉秀承救凈空出了西山林,將他安排在一家小賓館里。當天夜裡,他就對凈空的傷口做了處理。傷無痕治療是必須要見血的,及時地治療讓凈空少受一份罪。劉秀承給他留出尿道,其餘外傷,均給治癒。中國的絕技是人世間的精華,凈空的傷口完全癒合,要不是看那個不象樣的尿道口,打眼一看,很難看出來是受過傷的。
劉秀承有如此絕技,凈空心裡很有一股醋味,伯父這樣的絕技不傳給自己的親人,卻傳給了一個外姓人。可劉秀承對凈空的一片真心,讓凈空很感動,自己又不爭氣,於是轉而一想,心裡也就放下了。治好的凈空要是不脫褲與常人一般,看不出他是剛剛受過如此重傷。
「師兄,你以後,可要過苦日子了。」劉秀承見凈空不言語,故來打趣他。
「怎麼還是不能放棄你原來的那種生活?」秀承見凈空不說話,心事很重的樣子,又問。
「師弟,你救了我,可我不會感謝你的,我恨你!你救我幹什麼?我是咎由自取!」
「師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也會有良心發現的時候。」
「不瞞師弟,我體內有種衝動,見了女人就發瘋,只有上了女人,這心裡身里,才會安分下來!」
「師兄,你身體里有這種需求,這次,你算是逃過了一大劫難!不知師兄,日後有何打算?」
「和尚不能當了,我哪還有臉面去見慧源師傅!哪還有臉面去見南充寺的老老少少!」
「哎,師兄你原是頑固不化,不聽師父的話,到了南充寺還不知道愧悔,讓色充昏了頭……」
「師弟,你不要說了。我知錯了……」凈空紅了臉。
凈空的悔改之意是真誠的,劉秀承見狀打內心替他高興,勸他這幾天,在賓館里多休息一下,何去何從,再從長計議。
陳燦沒有整死凈空和顧月,心裡大感不快。事情全壞在劉秀承的手裡,這小子不是一般人物,不可一日不除。從此,陳燦對劉秀承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劉秀承去學校上課,這一陣子,他越來越喜歡所學的專業了。武器,艦艇,先進科技,無不引起他的極高的興趣。
凈空則在小賓館里無所事事,他想了很多,反省了很多,長這麼大,自己除了勾引娘們兒上有一套,一無是處。與自己的親大爺陳光,不歡而散,要是自己是個正經孩子,劉秀承身上的那些本領,不都是自己的嗎?都怪自己不爭氣,惹惱了老人,這才被送到了南充寺。到了寺里,還不學好,不僅把年輕的師兄弟帶壞了,還帶壞了整個寺里的規矩。社會上的人們,都說寺里的和尚是淫僧。凈空越想,越感覺對不起慧源方丈。慧源一直袒護著自己,可自己不知道好歹,就沒讓他省過心。想想自己粘手的女人,他更是深感愧疚。顧月,小娥還有很多有過一夜情的女人,凈空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女人被他睡過,可到頭來呢?被閹割,顧月還自殺了。一切都到了該反省的時候了,凈空心裡很煩!自己的路該怎麼走?
要是以凈空以前的脾氣,閹割大仇,不共戴天,加之顧月死了,這仇更是刻骨銘心,要不報仇,他決不罷休。可今兒,凈空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一點想報仇的想法都沒有!
我這是怎麼了?凈空發現自己的這種變化,心裡很煩。在小賓館里呆著無聊,便穿上衣服,來到大街上。
太陽高高掛在天空,空氣里瀰漫著讓人憤悶的氣氛,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灰色,凈空彷彿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里。人們行跡匆匆,沒了聲音,沒了色彩。凈空看著人們,想和人們說話,可人們都沒心情。看到那些穿著暴露,性感窈窕的美女,凈空一點興緻也沒有!這要是在以前那是不可能的!真是鬱悶!凈空來到一個小茶館里,叫了一壺茶,獨自飲著解悶。
自己的一生就此改變了,沒了女人,自己的人生就沒了顏色!這要在以前,他會發瘋的。可現在他變得木然了,遲鈍了,他開始逆來順受了。
「師兄,你在這裡,讓我們好找!」突然凈悟出現在茶館里,神色很慌張。
見是凈悟,凈空吃驚地站起來。
「師兄啊,全寺的人都在找你啊!慧剛師叔快急瘋了!正在寺里罵你呢!」
「找我?我已經與寺里說明,我不再是南充寺的人了!你們還找我幹什麼?」
「師兄,你在寺里生活了多年,哪是一句話就能擺脫干係的?方丈生命垂危!就等見你一面了!」
「什麼?」
凈空一時,腦子裡一片空白。
「師兄,快走吧!方丈想見你最後一面,再晚了就來不及了!」凈悟不由紛說,拉起凈空就往外跑。
「你們還沒付錢呢!」茶館的主人追出來,大喊。凈空和凈悟兩人,頭也不回地跑了。「娘的,這是什麼社會,喝茶不給錢,和尚也不幹正經事了!」茶館的主人回到茶館,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可當他走到凈空的桌前,卻發現桌子壓了十塊錢。
凈空和凈悟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寺里,慧剛正站在方丈屋前大罵凈空。
「什麼下流胚子的東西,方丈還如此想他!真該死!真該死!」見凈空跑進來,慧剛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舉拳便打。
凈悟忙拉住師叔的手,說:「師叔,你就省省吧!方丈就快不行了!先讓他進去,有什麼事,我們事後再說。」
慧剛圓睜著眼睛,把舉在空中的手,停下來。不情願地把凈空推開。
慧源方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氣如遊絲,聽到凈空來了,一絲笑意從他滄桑的臉上掠過,微微睜開眼睛,點了一下頭。
「師父,您這是怎麼了?師父……」
「凈空,見不到你……為師……死不瞑目,我與你伯父陳光,交好一世,他……將你託付給我……老納無能……」
「師傅,你不要說了……」凈空此時,已是淚流滿面。
「實話說吧,你伯父陳光已經坐化,離開人世,可他羞於見到你。我也沒想到……以佛法的宏大,竟不能教化你一個頑逆,為師心裡痛啊!……」慧源一陣劇烈咳嗽。
「師父……」
「我快……不行了,可我還想做最後一次努力,是因你不守寺規,有傷倫理,使我急火攻心,收手吧……孩子,女人不是一個人的全部……我只想救你於水火之中,你若是能回頭,我死也值了……」說罷,慧源雙眼睛一閉,氣絕身亡。
「師父……」凈空悲傷欲絕,撲在慧源的身上大叫著。
方丈的死,舉寺震驚,凈空再次出現在寺里,引起了人們的種種猜測。人們都認為,方丈是被凈空氣死的,紛紛指責他。慧剛見方丈死去,提著棍子來凈空算帳。凈空跪在方丈靈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口中「阿彌陀佛……」念個不停。
慧剛將他抬出寺門,扔到外面,凈空不離不棄,跪在寺門外,口中「阿彌陀佛……」念個不停。不飲不食,幾乎昏死在寺外,慧剛終被感動,請凈空入寺,為慧源送終。
事後,凈空決定在寺里為慧源守孝三年。他吃齋念佛,一心向善,再也不想女人了,到也成了一個真正的和尚。究其原因,凈空被閹割,失去男人之源,心安無躁,加之慧源的死深深打動了他。故能從女人那情結中,逃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