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會說話的鳥

鐵盒蓋一開，突然，一條黑物從鐵盒直竄而飛，瞬間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

「靠！」我罵了一聲，與凌紫瑤不約而同朝後退了一步，驚恐地坐在地上。

凌紫瑤趕緊用手電筒朝空中照去，黑茫茫的空中什麼也沒有。

「是什麼？」我問。

「像是一隻鳥。」凌紫瑤又用手電筒照向鐵盒裡，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除了幾塊鳥糞，別無其它。

「這真是奇葩，墳墓里不是死屍，也不是骨灰，竟然埋著一隻鳥。」我站起身，朝一旁的青石看了看，猛然驚道：「會不會那是一隻妖？」

凌紫瑤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秀眉微鎖。

突然，從空中傳來一道聲音：「哈哈，老子終於重見天日，小的們，還不快跪下！」聲音非常奇怪，像是一個小孩的聲音，但又像是一個老人的聲音，跟鸚鵡似的，實在分辨不出來。

我和凌紫瑤大吃一驚，凌紫瑤忙用手電筒朝空中照去，只看見一隻小黑物在空中一閃而過。

「是妖？」我與凌紫瑤面面相覷。我趕緊抓起鐵鏟，警惕而緊張地環顧四周。

「跪下，叫爺爺！」那聲音又叫道，來自我們的後方，凌紫瑤迅速轉過身用手電筒照去，除了樹木和青草，並無其它。

「不是鬼就是妖了！」我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快閃吧！」

凌紫瑤也害怕了，急急朝車裡走去。

「站住！」那聲音又從後面傳來：「想走？把命留下！」

我和凌紫瑤哪聽他的？恨不得腳下多生幾隻腳，逃似地跑進車裡，稍未喘過氣，凌紫瑤便啟動了車子，麻利地掉轉車頭，飛一般地朝我們來的方向駛去。

「啪啪！」身後傳來幾聲撞擊聲，我回頭一看，有一條小小的黑影在車後面飛上飛下。

難道是剛才從鐵盒裡飛出來的那隻鳥？我心有餘悸，朝凌紫瑤看了一眼，她這時板著臉，小嘴微抿，眼睛緊緊望著前方，五指不時在方向盤上微微顫抖。

她也害怕了。

直到出了鬼樹林，上了正道，我們才稍鬆了一口氣。我突然想起了凌紫霞，趕緊說：「叫你姐姐出來對付剛才那隻妖！」

凌紫瑤卻將車停了，蹙眉道：「剛才那說話的可能是鬼，也可能是妖，更可能是人，他只是出言恐嚇我們，並沒有對我們採取攻擊行為，我們不應該怕他，我們得殺回去……」我忙阻止她：「行了行了，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我們這一殺回去，就是風瀟瀟兮易水賽，傻逼一去兮不復返……」

「你說什麼呢？」凌紫瑤朝我瞪眼道：「死人牙還沒有找到。」

「那也用不著再回去。」我說：「那座墳墓里顯然沒有死人，更不會有死人牙，我看這死人牙，你不如叫那個王丹給你找，他不是霸氣得很么？又對你痴情一片，你叫他給你找一顆死人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也許凌紫瑤採納了我的建議，便啟動了車子，一直開到校門口才停下。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了，便對凌紫瑤說：「學校進不去了，你把車開到旗峰網吧。」

凌紫瑤說：「明天要上課，要不去賓館休息吧。」

「不了，就去網吧。」我心中暗想，你又不陪我去賓館，我一個人去有什麼意思？

其實我之所以選擇去網吧，是因為擔心被墳里出來的那隻鬼或妖給纏上，如果去賓館，萬一那邪物在房間里像貞子一樣出現，本刀爺只有被虐的份，而網吧里人多，陽氣重，我想那隻邪物就算跟來了，也不敢拿我怎麼樣吧。

凌紫瑤將車在旗峰網吧停下，我下車時，她朝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我真想她對我說，大刀，別去網吧了，咱們去開房吧，可是，她一個字也沒說。我深感失落地進了網吧，輕車熟路地，找了一個包廂坐下了。

記得剛來大學，我和劉胖子經常逛網吧，只要是周末，必須通宵。後來我們買了電腦就再也沒有上網吧了。如今，故地重遊，實在是十分懷念這裡面這種悶熱、烏煙瘴氣又夾雜著洗手間里那股惡臭的奇怪味道。

我還有這裡的會員卡，打開電腦後，上了一會兒網，感覺實在很困，就索性倒在沙發上躺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人推醒了，發現身邊坐著一名赤著上身頭髮很長的男子，他邊叼著一根煙邊說：「兄弟，借點錢上網。」

原來是碰到敲詐的了，我冷冷地說：「沒有。」

長發男子的臉頓然沉了下來，他將煙狠狠地在煙灰缸里掐滅，似乎想要發作，突然，從我身邊傳來一道罵聲：「混帳，想敲詐，快滾！」

我吃了一驚，左右看了看，哪裡有什麼人？

可是，既然沒人，剛才那話又是誰說的？

「操！」長發男子霍地站了起來，朝我惡狠狠叫道：「你他媽的欠揍！」

「我干！有種你放馬過來！」那聲音毫不示弱。

我忙跳起，驚惶地四下張望，還是沒有看見人，我的心猛地一沉，難道是鬼？

長發男子惱羞成怒，揮拳便朝我打了過來，可他才揚起手，一陣冷風刮過，這小子怪叫一聲，身子徑直朝後跌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門上。

「操，好厲害！」那聲音從我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倒抽一口冷氣，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一隻黑色的小鳥。

「別看我，去扁他！」黑色小鳥說道。

我吃驚非小，這裡怎麼會有一隻小鳥？它又怎麼會說話了？

長發男子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干罵一聲又要衝上來，「啪」地一聲脆響，像是被扇了一耳光，竟然將他扇出了包廂，「砰」地一聲巨響，門被關上了。

我驚異萬分。不用說，遇上鬼了。

黑色小鳥飛到我面前叫道：「小子，別傻站著，乘勝追擊！揍扁他！」

我還沒有從驚愕中愣過神來，開始以為幫我對付長發男子的是這隻黑色小鳥，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既然不是它，那又會是誰呢？

突然，包廂的門被推開，門口站著一個網管，還有好幾個來這兒上網的人，剛才那長發男子也在其中，他們滿臉好奇地朝裡面望，並沒人進來。

網管問：「哪裡有鬼？」

長發男子指著我叫道：「是他，他是鬼！」

我站起身，門口那些人嘩地一聲齊朝後退了兩步，面露驚恐，我罵道：「你他媽的才是鬼。」然後跟網管解釋道：「他剛才進來向我敲詐，被我打傻了。」長發男子立即叫道：「不是他打我，是鬼在打我！」

「你傷得不輕，該吃藥了。」我說。

網管等人半信半疑。

我看了看時間，已五點多鐘了，便關掉電腦走了出去。門口那些人忙讓開一條道來，長發男子敢怒不敢言，我大搖大擺走出了網吧。

天已微亮，我遍體生寒，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我可以肯定，我惹上了不幹凈的東西，雖然對方在幫我，可誰知道它又會不會轉過頭來對付我？還有那隻滿嘴痞子氣的小鳥，也是令人驚異莫名。

突然我想到，在我打開鐵盒時，有一隻像是鳥的東西從鐵盒裡飛了出去，會不會就是剛才那隻鳥。當時嚇唬我和凌紫瑤的也是它。沒想到它竟然一直跟著我，這回它應該沒有跟上來了吧？

可當我轉過頭，面前赫然飛著一隻小鳥。

「小子，你好像很怕我？」黑色小鳥說。

我吃驚地問：「你……是人是鬼？」

黑色小鳥說：「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鳥，本尊名叫重明，被一惡人活埋在泥土裡，暗無天日，是你救了我，本尊知恩圖報，你放心，以後我罩你。」

「剛才是你在幫我對付那個長毛？」我再次驚住了。

「不是我，是一隻鬼。」這隻叫重明的小鳥說：「那隻鬼竟然會幫你，我也搞不明白，你真是牛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