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樓中之人

凌老爺子突然從書房裡衝出來說了這麼一番話，令我們感到莫名其妙。我抓住他的手問：「凌伯父，您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她是誰了！」凌老爺子連聲說道：「就是我夢裡的那幢樓里被關著的那個人！」

又是那個夢！

凌紫瑤與凌伯母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臉地無奈與擔憂。在她們眼裡，凌老爺子已經完全走火入魔了，並且，他現在入魔越來越深了。

我卻不這麼看。如果說一個夢做一回兩回，可以以笑置之。可連續幾日一同做同一個夢，這絕非只是一個簡單的夢。先前凌老爺子說過，在他夢中的那幢樓里有一個人，那人像是被關在樓子里，似乎在向他求救。而他一直沒有看清楚那是誰。這也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結。現在，顯然昨晚他又夢見了那幢樓、那個人。

「她是誰？」我問。

凌老爺子說：「是紫霞，紫霞！」

我吃了一驚。凌紫瑤與凌伯母也是臉色大變。我第一反應便是，凌老爺子只怕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凌伯母沖凌老爺子問：「你說什麼？」凌老爺子再次重重地說道：「我夢見，那幢樓里的人是紫霞。而且，她在向我求救。」

「啊——」凌伯母驚呼一聲，臉色蒼白，朝後倒退一步，險些坐倒在地。凌紫瑤在她身邊忙將她扶住了。

凌老爺子繼續說道：「紫霞被關在那裡面，我一定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凌紫瑤勸道：「爸，姐跟我說過，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她怎麼會被關在那裡面呢？那只是一個夢，只是你做的一個夢而已……」

「不，這不只是一個夢。」凌老爺子搖頭道：「這是神的指示，也是紫霞在向我傳送她的求救信息。我不能讓她繼續被關在那兒，我要去找她，要去把她救出來！」

凌伯母苦著臉問：「家明，你是不是想孩子想多了，精神有些……」

「我沒有！」凌老爺子立即打斷了凌伯母的話，生氣地叫道：「你別以為我是神經病，其實我是好好地，我腦袋沒有一點問題！」

凌伯母與凌紫瑤齊朝我望來，希望我能勸勸凌老爺子。而未等我開口，凌老爺子便搶先對我說：「大刀，咱們去書房商討這事，她們——」他朝凌伯母與凌紫瑤看了一眼說：「兩個婦人，婦人之見，在這兒礙眼！」他說著硬是將我朝書房裡拽。

一進書房，凌老爺子便將門關上，急不可待地對我說：「大刀，你伯母與紫瑤不相信這事，你一定要相信。」

其實我也不知該不該相信。這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從科學角度根本無法解釋。

「相信又怎樣呢？」我說：「就算紫霞姐真的被關在那幢樓里，可你知道那幢樓到底在哪裡嗎？」

「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我才找你來商量。」凌老爺子十分苦惱地說：「看看我們能不能想辦法確定那是在哪兒。」

我覺得這太難了。那只是夢裡的一個地方，也許在世外，也許在冥界，或許根本就不存在，我們又怎麼能找得到？

「您確定那幢樓里是紫霞姐？」我問。

「當然確定。」凌老爺子說：「我的女兒，我怎麼會看錯呢？而且，我還聽見了她對我說話。她說，爸，我在這裡好冷，好孤獨，您來救我……」說到這兒，凌老爺子因情傷懷，已經老淚縱橫。

我想起我跟紫霞最後見面的是那次在包廂里的晚上，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看見過她。而凌紫瑤說，凌紫霞已離開了人間。難道，凌紫霞在離開的時候，因為什麼原因而被關在了凌老爺子夢中所見的那幢樓里？

那到底是一幢什麼樓呢？

「您有數清楚那幢樓一共有幾層嗎？」我望著凌老爺子試探著問。

「九層！」凌老爺子立即說道：「我昨晚在夢裡特地將那幢樓數了一遍，它一共是九層，而紫霞，就是被關在第九層！」

我心不由一動，難道那是陰山九樓？

怎麼會這麼巧呢？

「對了，我想起來了！」凌老爺子突然又說：「那幢樓的四周全是山，而在一座山的山腳下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印有兩個字，叫陰山。」

「陰山！陰山九樓！」我的心陡然激動起來。

凌老爺子望著我問：「你知道那是在哪裡？」

我朝凌老爺子看了一眼，淡定地說：「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既然那裡的山叫陰山，那幢樓又是九樓，理所當然地，那兒應該叫做陰山九樓。」

「陰——山——九——樓。」凌老爺子暗暗思忖了片刻，嘀咕道：「難道那是在陰山？」

眾所周知，陰山，在我國是確定存在的。它位於中國內蒙古自治區中部，東西走向，包括狼山、烏拉山、色爾騰山、大青山等。但是，傳說中的陰山九樓難道就是在陰山裡面？

我突然想到，當初在樹林里我死而復活，那個神秘的聲音跟我說過，這世上有一個人知道陰山九樓在哪兒，並且叫那人帶我去找陰山九樓。而那人，就是楊小刀。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去跟楊小刀說說。

凌老爺子這時在書房裡焦躁不安來走來走去，嘴裡一個勁地嘀咕：「對，我早該想到，那裡是在陰山。我們只要去陰山，就一定能找到那幢樓。我們現在就去陰山……」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說：「大刀，我們去陰山找那幢樓，去把紫霞救出來！」

我嚇了一跳，就這樣去陰山？萬一不是在那裡呢？況且，陰山那麼大，去那裡找一幢樓，不啻大海撈針，哪裡找得著？

「這事很重要，得好好商量商量。」我勸道：「不要操之過急，要提前準備好。等我們確定那裡就是在陰山，我們再去也不遲。」

「不能再等了！」凌老爺子說：「紫霞在那裡面多呆一天，就多一份痛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女兒被關在那冰冷的地方而坐視不管。」

「我們去跟伯母和紫瑤她們商量商量吧，畢竟，這不是小事。」我提議。

凌老爺子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對，這不是小事，我們不能草率行事，得先商量商量……一定要把雪松叫上，還要多叫幾個人……」凌老爺子已經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

當凌伯母與凌紫瑤聽說凌老爺子要去陰山找他夢中的那幢樓時，她們齊吃了一驚，凌伯母生氣地說：「你怎麼越老越糊塗了呢？那只是一個夢，你去陰山，你能找得到嗎？」陳雪松也勸道：「老爺，我也覺得這事您要好好想想……」

「你們都不用說了。」凌老爺子堅定地道：「我已經決定好了。雪松，你去給我準備。還有，多找幾個有野外搜尋經驗的人，至於酬勞，按他們所說的算。」

「這……」陳雪松為難地朝凌伯母看了一眼，凌伯母卻在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聽凌老爺子的，凌老爺子猛然喝道：「你聽見沒？還不快去！」陳雪松忙點頭道：「是，老爺。」然後轉身匆匆離去。

我發現凌紫瑤在不斷朝我打眼色。我明白，她是在叫我勸凌老爺子。我想了想，溫和地對凌老爺子說：「伯父，我覺得，您夢中的那幢樓並不一定就在陰山。如果它真的不在陰山，您這一去，只怕永遠也找不著，這豈不是耽擱了救紫霞姐的時間？」

凌老爺子望著我問：「既然不是在陰山，那你又覺得它是在哪裡？難道，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地方也叫陰山不成？」

「它到底在哪兒，我也說不準。」我說道：「不過，我聽說，刀哥以前為了找樂樂姐，走遍了天下各大名山，他見多識廣，您若問問他，將您夢中出現的山畫出來給刀哥看，也許，他憑著地形及山脈走向能知道那到底是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