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凌老病倒

自從跟姐姐學了道家心法，我的耳力比正常人都要高得多，心中的防患意識也要強得多。因此，雖然是在夢裡，我依然感覺到一股冷氣從我床前徐徐襲來。我立即睜開眼睛，赫然發現面前站著一個人！

我首先去望她的臉，想知道她是誰。可是，當我看清楚她的樣子時，瞠目結舌，怎麼可能？怎麼會是她？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所看到的，竟然是凌紫霞！

她不是已經離開人間了么？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而凌紫瑤定定地看著我，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我並沒有從床上坐起，仔細地望著凌紫瑤，想看她到底要幹什麼，其實也想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凌紫霞。她臉色很白，無論是衣著還是五官，跟我以前所見過的凌紫霞，一模一樣。奇怪的是，她只是看著我，身子挺得筆直，對我沒有絲毫其它的動作。她這在幹什麼？難道只是在觀察我？還是她的魂魄其實並沒有離去，一直守在她的這間閨房裡？這時見她的床上突然多了一個人，大概覺得很好奇？可這也說不過去啊，她是認得我的，沒必要這樣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我。

「紫霞？」我輕輕叫了一聲。

凌紫霞身子一動，像是受了驚嚇，突然轉過身朝門外飄去。

我忙從床上坐起，下了床，見凌紫霞已飄出了門口，我來不及穿鞋子，忙不迭追了上去。

拉開門，見凌紫霞飄進了對面一間房裡。我衝到門口，伸手去敲門，但手剛要碰到門上時，又趕緊停下。這是凌紫瑤的房間。這深更半夜地，我去敲她的房門，於情於理說不過去。但又想到凌紫霞進了這間房裡，我若不進去，擔心凌紫瑤會受到傷害，因為我感覺到，凌紫霞似乎不是以前的那個凌紫霞了。

猶豫再三，我對著門敲了兩下，並且輕聲叫道：「紫瑤。」

一會兒，門開了。凌紫瑤出現在門口，雖然她臉上寫滿倦意，但是依然標緻動人，烏黑的秀髮懶散地披在肩上，落落大方。她將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蹙眉問：「有什麼事嗎？」我朝屋裡望了一眼，裡面亮著燈，但沒有看見有人——應該說是鬼。

「剛才你有沒有看見誰進來？」我試探著問。

凌紫瑤說：「這大半夜地，除了你這個色狼，恐怕沒人會進來了吧？」

看她這神色，根本就沒有看見過凌紫霞。

「當初你姐姐真的跟你說她離開了人間？」我又問。

凌紫瑤微微一怔，疑惑地問：「你什麼意思？怎麼說起我姐姐來了？」

我如實說道：「我剛才……看到她了。」

凌紫瑤頓了一下，然後生氣地說：「臭道士，你想跟我聊天想進我房間，就直接說，請不要拿我姐姐開來玩笑。」

「我說的是真的。」我認真地說道：「我真的看見了她，而且，她進了你的房裡。」

凌紫瑤足足盯著我看了三秒，然後轉身走進她的房間，我在門口沒進去，見凌紫瑤將她房間里打量了一遍，然後走到門口說：「我姐姐沒有進來。你還是回去睡覺吧。」

看來凌紫瑤是不會相信我的，我只得悻悻回到房裡，關門時，見凌紫瑤還站在門口望著我，我忍不住又說：「我真的……」

「行了。」凌紫瑤打斷我的話說：「你可能是做夢了，半夜敲女孩子的門是不對的。」

「好吧，打擾了。」我關上了房門。

坐在床上，我再也睡不著了。難道我剛才真的做夢了？按照凌紫霞的性格，她絕不會只是站在床前看著我。難道，那不是她？不然，為什麼她讓我看見而不讓凌紫瑤看見呢？

我突然想起，凌紫瑤說過，凌老爺子在夢見陰山九樓的第一個晚上也看見了凌紫瑤。如果是這樣，那麼，凌紫瑤是真的還遊盪在人間。可是，凌老爺子不是夢見她被關在陰山九樓的那幢樓子里嗎？那她又怎麼能出來？

第二天，楊小刀對我們說，他決定和吳樂樂陪凌老爺子一同去找陰山九樓。

「不過，我建議凌老不要去。」楊小刀說：「去陰山九樓，是一條不平常的路，這一條路，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走得過去的。我們如果找到了陰山九樓，發現了令愛，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將她救出來。」

凌老爺子卻堅定地說：「不，不管這是一條什麼路，我一定要去！」

接下來，凌老爺子便叫陳雪鬆開始去給他安排。先前他叫陳雪松去找人，但凌伯母暗中叫陳雪松不要去找，因此，陳雪松並沒有去找。而現在，既然凌老爺子決意已定，凌伯母也沒有辦法，只得任他們去了。楊小刀說這事非常重要，只能當作一項秘密行卻，不能讓任何人得知。所以，我們不能對任何人透露，並且，去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很難保證這一次所去的人有沒有性命回來。

可是，就在凌老爺子即將動手之時，他突然病倒了。

本來，凌老爺子決定帶上陳雪松一同前往的。按照最初的計劃，這一次由凌老爺子、陳雪松、楊小刀與吳樂樂去陰山九樓。凌紫瑤對凌老爺子說：「爸，您身體不太好，年紀又這麼大了，不能長途跋涉，不如，讓我跟刀哥和樂樂姐去找陰山九樓吧。」

凌老爺子一口拒絕了凌紫瑤，他說：「你一個女孩子，一無技長，身體又虛弱，怎麼能讓你去？」

我想說，不如讓我去吧。而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凌老爺子突然捂著胸口，呻吟了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爸！」凌紫瑤大吃一驚，忙去扶凌老爺子，凌老爺子的臉色陡然變得臘黃，這時坐在地上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我們急了，一陣手忙腳亂，將凌老爺子扶到了床上。楊小刀與吳樂樂已經為去陰山九樓做準備了，這時並不在凌家。凌紫瑤立即打電話給一位姓陳的醫生。不過十來分鐘，那醫生便急匆匆趕來了。給凌老爺子做了一番檢查后，眉頭直皺。

凌紫瑤焦急地問：「陳醫生，我爸怎麼了？」

陳醫生說：「我給凌老檢查了一遍，並沒有檢查出什麼問題。」

「可我爸怎麼突然就不能動了呢？」凌紫瑤忙問。

陳醫生搖了搖頭說：「我也覺得很奇怪。」

凌紫瑤與凌伯母相互看了一眼，既疑惑又擔憂。我暗想，凌老爺子這不會是裝的吧？可見他神色痛苦，連臉色也變了，跟臘肉一樣，絕對不是輕易就能裝得出來的。可既然他真的病了，又為什麼醫生檢查不出來？

「不如，去人民醫院檢查一下吧。」陳醫生建議道：「畢竟那裡各項檢查設備要好一些。」

於是，我們將凌老爺子送去了人民醫院。在去之前，陳醫生給醫院方面的負責人打了電話，我們去了后，由專人在醫院門口接待，然後直接將凌老爺子推進了檢查室。

可是，待結果一出來，我們又怔住了，凌老爺子身體並沒有什麼大問題。至於為什麼突然病倒，醫生說有可能是太過勞累，心力交瘁。顯然，這不是凌老爺子病倒的真正原因。但不管怎麼樣，凌老爺子這個樣子是沒法再去陰山九樓了。他只能住院了。

我跟凌紫瑤、凌伯母商量著，得把這事兒告訴楊小刀。可正當我準備打電話時，凌老爺子突然說出了話來，我們忙湊到床前，凌伯母一把抓住凌老爺子的手問：「家明，你感覺怎麼樣？」

凌老爺子聲音嘶啞地問：「我……這是怎麼了？身體出現了什麼狀況？」

凌伯母強笑著說：「你沒事，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

凌老爺子自然不相信，而凌後母又這麼一說，他的疑惑更重了，就像是得了絕症，而家人正在隱瞞著他。「你不要騙我，我的身體我清楚，我現在全身僵硬，連動都動不了，你卻對我說，我沒有問題？」他說著又朝我和凌紫瑤望來，用眼光詢問我們。凌紫瑤說：「爸，媽說的是真的。醫生並沒有檢查出您身體有什麼問題。」

「那為什麼我不能動了？」凌老爺子大聲問。

凌紫瑤說：「這個，醫生也說不知道。」

「把醫生叫來！」凌老爺子近乎吼道。

不用我們去叫，醫生已經進來了。是凌老爺子的主治醫師，同時，進來的還有陳醫生。凌老爺子立即向他們詢問他的身體情況，而得到的答案，跟我們所說的並無二樣。凌老爺子氣得直瞪眼。他以為我們在合夥騙他。

晚上，凌老爺子終於信服了。他垂頭喪氣地躺在床上，眼睛定定地望著天花板。看他這樣子，我們心裡都很難受。在一旁安慰他，他卻當我們的話是耳邊風，只是嘀咕道：「我這樣還怎麼去陰山九樓，還怎麼去找紫霞？難道，非要我死了才能去么？」

「爸，您別擔心，您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凌紫瑤說。

凌老爺子朝凌紫瑤看了看，突然朝我叫道：「大刀！大刀!」

我嚇了一跳，忙上前抓著他的手問：「凌伯父，我在這兒。」

凌老爺子盯著我，重重地說：「你聽著，我一直視你為我女婿，現在，你要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