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趕緊投彈

幾分鐘的時間眨眼即逝，很快日本人離他們的距離已經只有幾百米了，這時狗娃子他們更是嚇得緊緊趴在了地上連頭都不敢露。

看到這樣的情形，要說蘇晉不緊張那是假的。往日里他們也就只能欺負一下手無寸鐵的過往商旅，何曾見過這麼兇殘的戰鬥啊，尤其是這時有幾名國軍士兵在撤退的時候中了彈倒在地上，不一會後面的日本兵變追了上來，他們路過受傷的國軍士兵跟前後二話不說就用刺刀將那些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受傷士兵一刀捅死，而且這些人在補刀的時候根本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看到這樣的情形后蘇晉這些人在驚悚之餘心中卻是湧起了一股怒火。

「這些畜生，連傷兵也不放過！」趴在蘇晉旁邊的黃衛國氣得身子直顫，將手中的步槍伸了出去，只是他還沒拉開保險就被一隻大手給攔住了。

「衛國……別衝動，你這樣做根本沒用，反而會把大夥全都搭上去。」蘇晉攔住了他。

「那怎麼辦。」黃衛國的眼睛幾乎在冒火，「蘇大哥，咱們二龍山的兄弟們雖然乾的都是沒本錢的營生，但這些鬼子卻連連受傷的國軍都不放過，俺要是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還是人嘛！」

「你急什麼，大當家的既然把你們交給我，我就得為你們的安全負責！」蘇晉瞪了他一眼，這才對眾人道：「你們不是都帶了一些手榴彈嗎，等到那些日本鬼子都過去你們全都把手榴彈扔出去然後再朝他們的屁股開槍，明白嗎？」

「明白了！」

不知是誰說過，當恐懼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也許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在親眼目睹了日本兵的兇殘后，眾人心中對日本兵的懼意反倒慢慢淡化了，因此蘇晉的話出口后就連膽子最小的狗娃子也沒有出言反對。

看到眾人沒有出言反對，蘇晉點點頭道：「那好，既然大夥都不反對，那咱們就開始把手榴彈準備好。」

在經歷了數十年戰火的華夏，手榴彈作為一種結構簡單、造價低廉的投擲性武器自然是備受青睞，即便是像二龍山這樣窮得叮噹響的土匪窩也裝備了一些，而且這些二龍山的土匪使用的手榴彈竟然還是進口貨……一款很經典的米爾斯手雷。

據蘇晉所知，這款由英國人製造的手榴彈隸屬於防禦型手雷，威力極大，在這種地形狹小的地形上尤其能發揮出它的威力，這也是蘇晉敢在人數、武器處於劣勢，訓練和單兵素質更是頂不上人家一隻手的情況下干一票的底氣所在。

這支日軍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一支裝備簡陋的土匪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殺紅了眼的他們朝著國軍撤退的地方拚命追趕，根本就沒留意到兩旁的山坡上還埋伏著一支土匪。

看著這支從自己面前大搖大擺從自己面前經過日軍，由於距離很近，蘇晉甚至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們的容貌。蘇軍估摸著這支追擊的日軍是兩個分隊的規模約莫二十多人左右，由一名曹長指揮，正朝著前方拚命追趕，一名手持歪把子機槍的日軍正在一邊奔跑一邊朝前方掃射試圖阻撓國軍的撤退速度。

觀戰了半天的蘇晉此時手心裡早已滲滿了汗水，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雖然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大半個月了，而且蘇晉心裡也早就做好了相關的準備，但他卻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和日本人的戰鬥竟然會來得那麼快。

原本強撐的笑容飛快地從蘇晉的臉上退卻消失，代替著的是腿部微微的顫抖，頻率越來越高的顫抖。他突然覺得嗓子突然變得乾渴起來，想喝一杯水的念頭不停地折磨著他，喉嚨費力地吞咽著並不存在的唾沫

真要跟鬼子開戰了，自己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嗎？

蘇晉暗暗地思酌著，活下去的渴望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急劇地在他腦海中翻騰。

不過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當這支日軍從蘇晉他們跑過去二三十米的時候，蘇晉終於扯著聲音大喊了聲，「投彈！」

促狹的嗓音在寂靜的山谷中顯得異常尖銳刺耳。

「嗖嗖嗖……」

隨著蘇晉話音的落下，早就等得不耐煩的黃衛國等人忙不迭的揮舞著手臂，七八枚橢圓形的手雷帶著縷縷青煙飛向了前方數十米開外的日軍。

「轟轟轟……」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前方響起，劇烈的衝擊波夾雜著嗆人的硝煙朝蘇晉等人的方向用來，一股嗆人的味道在喉嚨間涌動，措不及防的蘇晉也吸了幾口硝煙進入了肺里。

「草，這些手雷的威力竟然這麼大。」

伏在地上的蘇晉一邊咳嗽一邊低聲咒罵，但他在咳了幾聲后就聽到李衛的聲音響了起來：「快看！」

蘇晉抬起頭朝外邊望去，看到前方原本排列得很是密集的日軍人數在爆炸升中很快就倒下了一片，剩下的十多名日軍也全都趴了下來並尋找掩體。

「兄弟們，再給我炸這些狗娘養的！」

看到投彈的效果竟然這麼好，一時間蘇晉不禁喜出望外，趕緊讓黃衛國他們投彈。

在蘇晉的催促下，在他的身後又陸陸續續扔出了幾枚手雷，並在日軍的周圍相繼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和碎片將倉促尋找掩體的日軍又炸得東倒西歪，蘇晉從硝煙中發現隨著兩輪投彈，自己竟然把這一支日軍給炸死炸傷了一大半。

蘇晉一拍大腿興奮的喊道：「炸得好，兄弟們繼續炸他娘的！」

「快點投彈啊！」

只是這一輪爆炸過後卻再也沒有了動靜。

「怎麼搞的，趕緊投彈啊，你們今天都沒吃飯嗎？」蘇晉惱了，回過頭來就要訓斥身後這群傢伙，卻看到眾人苦澀的笑容。

「蘇大哥，咱們的手榴彈都仍光了。」

「靠！」

蘇晉覺得這是今天他爆粗口最多的一天了，在這個緊要關頭竟然沒手榴彈了，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嘛。

「嗖嗖嗖……」就在蘇晉一行人傻眼的時候，幾枚子彈帶著呼嘯的聲音從他們頭頂飛過，它們距離蘇晉等人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蘇晉甚至可以感受到彈頭上那炙熱的溫度。

「蘇大哥，那些日本人沖著咱們開槍了，怎麼辦？」狗娃子慌張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

蘇晉抬頭看了看前方，透過還未散完的硝煙可以看到，幾名僥倖未被炸死的日本鬼子正趴在地上朝著他們開槍。

這個時期的本士兵的單兵素質真不是蓋的，雖然剛被兩輪手榴彈炸得死傷慘重，但剩下的日軍士兵卻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嚴格按照步兵操典的要求找好掩體朝目標射擊。這也讓蘇晉大吃一驚，若是蘇晉知道這支日軍的指揮官早在第一輪爆炸中便已經被炸死，這些日軍士兵根本就是在沒人指揮的情況下自發的朝他們射擊的話他還會更加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