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四爺威武
玉齡本來就對佟芷兒一直抱有戒心,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更是徹底厭煩了她。她已經打算好了,回頭就把這件事告訴胤禛,讓他來衡量其中的分寸,就算拼著得罪人,也不能再跟佟芷兒親近了。
所以對於佟芷兒的話,原本只打算聽聽就算了,卻沒想到她這般沉不住氣,明明都轉開話題了,還是忍不住對自己陰陽怪氣,故意針鋒相對。
她越是如此,玉齡心中的戒備就越深。
所以對於佟芷兒的話,她只淡淡道,「見仁見智罷了。佟姑娘覺得冷清,我卻覺得正好呢。」
「是嗎?」佟芷兒不服氣的道,「不如我們各做一幅畫,請人來品評一番如何?都畫梅花。」
「怕是不太好。」玉齡微笑著道。
佟芷兒臉一揚,「怎麼,你怕了?」
玉齡搖頭,「佟姑娘已經看過我的畫了,再來找我比試,豈非勝之不武?為了不陷佟姑娘於不義,我也只能拒絕了。」
佟芷兒咬牙瞪了她一眼,「真是失敬,從前竟沒發現四福晉的口才竟也這般好。」
「佟姑娘才令人意外呢。」玉齡意有所指。
佟芷兒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變幻了好幾次,最終狠狠道,「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裡逗留了。望四福晉好生惜福!」
「不勞佟姑娘惦記。」玉齡絲毫不讓。
等她離開之後,烏嬤嬤不高興的道,「這個佟姑娘……從前瞧著倒好,怎麼竟會是這般不像話?」今天她的表現,真是讓烏嬤嬤大開眼界,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雍容氣度,淺薄無知又自以為是,連烏嬤嬤都看不上了。
所以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不高興,說完之後就都轉成不屑了,「依老奴看,福晉往後還是遠著些,免得將來她闖了禍,還要連累福晉受過。」
玉齡笑了笑,「我心裡有數,嬤嬤何必為了這些事生氣?」
因為佟芷兒的打岔,玉齡也不想再畫,索性讓人收拾了,回屋去繼續稀罕內務府前兒送來的長壽花。其實就是水仙,不過取個好聽的名字討個吉利,也好應景。
想到應景二字,玉齡又忍不住想起佟芷兒,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梅花不夠應景,這長壽花總沒問題了吧?
這般想著,也覺得自己同她計較,為了一句話就放棄一幅畫,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都收起來了,玉齡也沒有繼續畫下去的念頭,索性重新鋪了紙,打算畫點別的。
之前胤禛曾說,讓她準備送給太后的壽禮,玉齡原本準備的是福祿壽喜的四條屏,分別綉了和合二仙和蝙蝠,山間雙鹿,壽星仙桃,喜鵲登枝四幅畫。畫是玉齡畫的,綉品則是請綉娘出手,畢竟這樣精細的東西,別說玉齡根本不會刺繡,就是會,也不好意思拿出去現眼的。
如今再添上個長壽花,似乎也不錯。
作畫是非常耗費時間的事,這一畫,等玉齡回神時,已經是掌燈時分。胤禛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正坐在不遠處看書,半分都未曾驚動她。
玉齡忙放下畫筆,凈了手,然後才走過去道,「爺回來了,怎麼不讓人叫我?」
「無妨。」胤禛放下書,掐了掐眉心,臉上露出幾分疲色,道,「看你這般用心,怎好隨意打擾?」
玉齡見他一臉疲倦,身體先于思想,走到他身後,伸出手替他按壓太陽穴,緩解疲勞。這原本是她上輩子學的,身體好的時候,父母下班回來,就能享受一下她的服務,都已經形成習慣了,一看人面露疲色,就忍不住想動手。
等玉齡反應過來,只恨不能剁了自己的手。正要告罪退下,胤禛卻放鬆身子,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福晉的手藝不錯。」
玉齡也就不好說要走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心想我也是練了好多年的手藝,當然好了。
「不是說福晉畫了梅花,怎麼我瞧著是前兒送來的那盆水仙?」不等玉齡說話,他又問道。
他主動提起這個話題,玉齡便順著他的話道,「原本是在外頭畫梅花的,只是畫到一半時,佟姑娘過來了。說是太過清寒,意頭不好。妾身想著她說得不錯,就沒再畫了。」
胤禛原本舒展開的眉頭重新皺了起來,頗為不悅的道,「不過一幅畫罷了,有什麼意頭好不好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福晉,什麼時候輪到佟家的姑娘來品評了!
玉齡再如何,也是四福晉,佟家想把佟芷兒送進東宮,那也要看皇阿瑪的意思。在胤禛看來,這分明就是白日做夢,被眼前的富貴榮華迷了眼睛,真當自家是「佟半朝」,能左右皇家了!
還有那個佟芷兒,胤禛對她的印象非常糟糕!
想巴著太子並沒有錯,可一邊吊著太子,一邊肆意親近其他皇子,沒個顧忌,全無半分女兒家的矜持,在胤禛看來,簡直可以算得上不要臉了。所以佟芷兒時常借故親近他,可他從來都冷著臉,離得遠遠的。
卻沒想到,她竟得寸進尺,找起自家福晉的不是來了。
想到這裡,胤禛睜開了眼睛,淡淡道,「往後她再來,你只推說不方便就是了,不必應酬。」
玉齡鬆了一口氣,「那太子殿下那裡……」
「我自然會去同太子說。」胤禛道,「只管放心便是。」
「知道了。」玉齡立刻高興起來,終於擺脫這個大包袱了。她含著笑問,「都這個時辰了,爺回來還沒用膳吧?」
「福晉都還在作畫,自然沒人安排爺用膳。」胤禛抬了抬下巴,語氣淡淡的道。
玉齡立刻道,「那妾身這就去安排,之前莊子上的庄頭送來的年禮,有不少野味,我讓人收拾出來了,今兒爺也嘗嘗咱們自己莊子上出產的東西。」
最好吃完了記得要帶我出宮這事,玉齡在心裡默默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