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我嫌臟
在胤禛的印象中,每當這個時候,玉齡都會十分配合自己。
她會喘息,會低低的呻、吟,會用手摟著他的脖子,身子軟成一汪水,到盡情時,還會雙腿緊緊盤在他腰間,甚至用力咬破他的肩頭……最癲狂的時候,他身上滿是她弄出來的痕迹,弄得他只敢叫蘇培盛一個人伺候。
那是真正的魚/水之歡,盡情盡興。
可是此刻,胤禛抬頭,便見玉齡靜靜地躺著,像是認命了,不在反抗,卻也不肯妥協。
她眉峰緊緊糾結在一起,雙手抓緊身下的床單,微微側過頭,沒有看他,姿態抗拒。
但她的眼睛里卻沒有淚,甚至眼神都是平靜的,如同兩潭死水,讓胤禛心下微驚。
原本血脈噴張的地方突然軟下來,他興緻全失,匆忙的穿好衣服,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畏懼恐慌,丟下了一句話,「何必做出這幅樣子?我以後不再碰你便是了!」然後倉皇離開。
他一出門,烏嬤嬤就連忙進屋照看玉齡,竟是一眼都沒看他。
她的奴才也跟她一樣,眼睛里根本沒有自己這個主子!胤禛咬著牙,恨恨的想。
但他又不急著離開,就站在廊下,聽到屋裡嬤嬤勸說的聲音。半晌,玉齡才低聲道,「嬤嬤,備水。」
「福晉,真要如此么?惱了四爺,福晉的日子也不好過。」
「非得如此。」玉齡慢慢道,「我可以賢惠持家,替他納妾養孩子。可他碰了別人,就不能再碰我。我嫌臟。」
那最後三個字,像是磨著牙齒,一字一字吐出來的,帶著一股毫不遮掩的嫌惡,顯然是想起了方才的事。
胤禛聽到她的話,一時間既覺得心頭髮寒,又感覺怒火滔天。玉齡還是在意他有其他女人,對他未必無情,可說出這種話,也實在是不像個賢惠大度的福晉!
連他都敢嫌棄,以後豈不是要翻天了么?
什麼叫她嫌臟?自己根本不曾碰過別的女人!不對……就算他碰了別的女子,難不成她便可以這般嫌棄自己的夫君了嗎?她身為皇子嫡福晉的寬容大度呢?虧得當初皇阿瑪賜婚時,還稱讚她沉穩大度,端莊持重!
卻沒想到竟然是個妒婦!
最讓胤禛咬牙的是,別人家的福晉嫉妒,最多不過是跟姬妾過不去罷了,對著爺們的時候,誰敢像她那樣甩臉子?換個脾氣暴躁些的,怕是早就吃了多少苦頭了!
也就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還敢這般嫌棄自己,真是……胤禛咬著牙,轉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概括自家福晉的行徑,一個著急,忍不住抬手在牆上打了一拳。
木板房的隔音效果著實有限,屋裡的人很快聽到了動靜。
胤禛生怕玉齡派人出來查看,發現自己還沒走,也顧不得滿心難受,最後煩躁的將這些念頭都壓下去,一咬牙,轉身走了。
蘇培盛原本就再在胤禛不遠處,連忙追了上去。
方才房裡的對話,他也隱約聽到了幾分,暗暗心驚的同時,也忍不住偷偷觀察自家爺的表情。
可胤禛生氣歸生氣,憤怒得眼睛都紅了,卻也沒有直接衝進去對福晉說什麼,讓蘇培盛暗暗擦了一把汗。
看來,還不到福晉失寵的時候。
這可真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家爺的脾性,他多少也知道幾分,如果對福晉沒有情意,這樣幾番被福晉甩臉子,下不來台,怕是早就惱了。如今還能剋制住自己,反倒令人意外。
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其實在他看來,兩位主子心裡都裝著對方呢,否則也不至於會鬧到這個地步。可是看這個樣子,短時間內,怕是不可能重歸於好了。
主子們折騰不要緊,受苦的全都是他們這些下人啊!
幸好福晉還算仁慈,並不會對下人撒氣,否則兩頭受氣,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邊胤禛離開,那邊烏嬤嬤聽到動靜出來看了看,正好看到蘇培盛的身影拐過垂花門,不由滿心興奮的回了房間,低聲對玉齡道,「方才像是四爺在外頭。」
「他還沒走?」玉齡也有些意外。再回想起自己對烏嬤嬤說的話,不由變了臉色。她是這麼想的,可卻不表示要讓胤禛知道啊。這個大男子主義,要是知道自己被嫌棄了……
玉齡倒吸了一口冷氣,「看清他去哪兒了嗎?」
烏嬤嬤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的興奮消失無蹤,全部換成了忐忑,「要不老奴去打探一番?」
玉齡卻抬手阻止了她,「也是我糊塗了,這些跟我都沒有關係,不必打聽。」反正已經跟胤禛鬧翻了,再想這些也沒什麼意思。
要是胤禛實在是對她不滿,總會表現出來的,到時候,說不定她反而能夠找到機會了。現在這樣僵持著,她才真正是進退兩難,不知道該怎麼走。
不過,玉齡想,胤禛那麼生氣,應該是去找她的解語花李欣雅了吧?她也不得不承認,李欣雅生得好看,又會說話,真是佔盡便宜,就是小說里那種典型白蓮花,又會揣摩男人的心思又會逢迎,遊刃有餘應付自如。
得喜歡也不奇怪。
她不知道,李欣雅現在在胤禛心裡,已經成了居心叵測,敢給他下藥的人,簡直十惡不赦,哪裡還能當成解語花來看?
要不是沒有證據,他早就把人處置了。他已經安排了人盯著東院,務必要知道李欣雅手裡的東西,究竟都是怎麼來的!
再加上聽了玉齡的話之後怒火中燒,擰勁兒上來了,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處置李氏,留著給福晉添添堵也是好的。
福晉不是嫌棄爺么?那就讓她知道,有的是人等著來巴結爺!
懷著這樣的心思,胤禛哪怕是不留宿,都非要去三個妾室那裡坐一坐。只要想到福晉會因此嫉妒,他心裡就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