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一站
估計江北省的人事調整最後定局會在錢教授離開之後，而自己確實不宜出面去推動職務上的事。丟給京城那邊做，自己留在江北省安心做工作，也是給京城大佬們一個印象。這些年來，楊衝鋒從沒為自己的位子到京城亂跑，而是一直安馨在每一個位子上將自己的事情做到位，特別是三年前到如今，在江北省低調做實事，連政績都不在意自然會給人看在眼中。
要不是有這些事實，錢教授未必會真跟楊衝鋒投緣，即使性子上投緣也不會破例跑到江北省來做參謀。
到機場接錢教授，楊衝鋒帶著劉瀟然直接到機場裡面接住，讓錢教授從另一個通道出來。錢逸群只身前來，一個旅行包，穿得也隨便，讓人看著以為是普通旅行者。楊衝鋒和劉瀟然也沒有刻意打扮，三個人從機場出來倒是沒讓人注意。
金武跟過來接人的，之前跟錢教授碰過面，見面尊一聲錢逸群倒是笑呵呵地。錢教授可說其貌不揚，但要是留意卻又能夠體會到他氣質里的那種大氣與涵養。久居於高位的人，總有種折服人的氣質跟普通人很容易分開來，錢逸群雖掩飾得好，而性子里對那種高居頂層極不在意才會顯得平凡。
當然，將錢逸群放到大街上人流里，確實難認出他是國寶級別的大人物。
上到車裡，總算安靜了，楊衝鋒說，「錢老，省里這邊之前說過會有兩台車，我們下去省里也不放心就我們兩個，您也會理解我這難處。您肯不肯見他們一面？」
「劉明新和張滔鵬我都不想見，那些人要跟著就呆在車裡，我懶得理會那麼多。省里這邊有想法也成，我轉身再上飛機。」錢逸群說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楊衝鋒不認為他是在說笑。
「成成成，我怕您老了。」
「你幾時會怕過人？才叫怪事。」
「我有那麼誇張嗎，怎麼說都能算一個好青年吧。作為好青年，只知道整天埋頭工作，不敢惹事生非。」楊衝鋒嘿嘿地笑，「我覺得在國內就該有這樣一個機構，來給我這樣的人評獎，鼓勵社會風氣。」
「把你做榜樣，全國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呢。」錢逸群順帶打擊他一下，楊衝鋒只能幹笑。跟在京城時不同，到江北省來錢逸群擺明了要壓楊衝鋒一頭，他也沒辦法。雖知道錢逸群不可能當真掉頭離開，但他不想見省里其他人，也是事先預料到的。
劉明新還在京城沒有回來，這一次留在京城時間不短大出江北省這邊的預料，他不在省里錢逸群不肯見張滔鵬也沒什麼。安排進酒店，只選三星級的。省城有幾家五星級的，但作為在工作上的接待對方又是錢逸群這樣的性子，楊衝鋒也不安排在銀河天集團連鎖酒店裡。如果是私下關係，安排就酒店錢逸群智慧表現出一副站便宜的樣子來。
錢逸群進省城后，也只跟劉明新、張滔鵬通報，通知隨行人員做好準備，隨時聽通知往哪裡走。具體的行程路線，楊衝鋒徵求過錢逸群的意思，但錢教授卻一句話將楊衝鋒頂回來，說，「我還沒有想，你是不是要先做好準備，粉飾一番？」
楊衝鋒不好再說這個話題，乾笑著說，「貴客到了，自家打掃一下讓看著乾淨整潔，也是古來傳下的好傳統。」錢逸群白他一眼，也就是楊衝鋒這樣的敢在他面前瞎說一通，其他誰敢這樣。
吃過飯，錢逸群讓楊衝鋒自己去處理工作，不用陪他。楊衝鋒自然不肯走，想從他這裡多掏出一點貨，對今後的工作都有利。就介紹江北省這邊的情況，用聊天的方式說著，比正式工作交流和彙報要靈活，錢逸群見楊衝鋒這樣子明白他的用心，偶爾對江北省評說一句。
下午的安排本來是讓隨行人員跟錢教授見面，聽錢教授談經濟建設工作，同時讓錢逸群充分休息好。但錢逸群不肯見隨行人員，這個時間就空閑出來。在酒店聊一陣，楊衝鋒想讓他休息便要告辭，等晚飯時再過來陪著。錢逸群卻說，「你不是說沒有事嗎，走，我們逛街去。」
想不到錢教授會有逛街的愛好，對他確實了解很少，在火車上初次見面、京城的幾天碰面和吃飯，楊衝鋒的心思都放在要將錢教授的肚裡的貨給掏弄出來，沒有留意其他的。聽聽說要逛街，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不過，從街道人們的精神面貌完全可看出一個地方的經濟情況，也能看到其他更多的信息。
楊衝鋒笑著說，「教授有逛街的興緻啊，好，隨時都可以走。」「那還在等什麼。」錢逸群說著站起來往外走，劉瀟然在另一個房間，楊衝鋒陪著錢逸群走往電梯口，對劉瀟然招呼一聲，說了去逛街。自然有劉瀟然跟隨行人員安排警衛。在省城也不會有什麼安全變故，兩人都穿得隨便，到街道上要說誰會將楊衝鋒認出來，可能性很小。有什麼意外出現，有楊衝鋒在錢逸群身邊也足夠保護得住他。
不讓省里那些人靠近，省廳的警員知道該怎麼來做自己的工作，不會驚擾到錢逸群和楊衝鋒兩人。
省城的步行街規劃的很好，與國內其他大都市的面貌沒什麼不同，雖說下午，街上的人還是很多。錢逸群逛街跟楊衝鋒之前預想的差不多，並不是要買什麼貨品，而是看人們買東西、談價。進了幾家商店后，錢逸群突然說，「走，不逛了，沒意思。」街道里雖看不出什麼異狀，但他們所到之處，有警員和省廳的人跟著，錢逸群自然看得出來。
上到車裡，原以為會回酒店，錢逸群卻說要到大江機械集團去看看。楊衝鋒稍遲疑一下，讓司機過去，這邊的信息自有劉瀟然通知隨行人員跟著。大江機械集團上次楊衝鋒到考察后，原本想讓中宇機械集團將他們重組，使得這一資源激發活起來。然而，南宮家的人擔心楊衝鋒將他們一口吞了，在短時間裡跟海岸省那邊聯絡，海岸省的一家公司向大江機械集團注資。只是，到目前也有些時日還沒有具體的合作內情通報出來，楊衝鋒為準備迎接錢教授到省里的的準備工作，也無時間去顧及那邊。同時，海岸省的公司插手大江機械集團不難看出京城周家與南宮兄弟合作的背景，楊衝鋒自然不會再逼緊對方。
錢逸群不會突發奇想去大江機械集團看看的，那他的用意在哪裡？楊衝鋒來不及多想，應一聲讓司機往那邊走。去各地縣市不需要打招呼，但想進大江機械集團去看看，就得用省里的名頭，要不對方不接待、不讓進也沒辦法。劉瀟然通知出去之後，省廳的人自然會先跟那邊聯絡，當然不會提到錢逸群和楊衝鋒，只是找一個另外的籍口能夠讓對方放行就成。
「錢老，前不久海岸省一家公司對大江機械集團注資，雙方在談合作事宜，到目前還沒有將談到結果通報出來。」楊衝鋒將這邊的情況先跟錢逸群說，也不知他是不是有這方面的信息，即使有，也要介紹才是楊衝鋒該做的事。
「嗯。」錢逸群應一聲，似乎先就知道了情況，「大江機械集團你準備怎麼處置？」
「說得上處置嗎，我沒有那麼大的胃口。」
「有話說話，不要扯那麼遠。」錢逸群對楊衝鋒跟南宮家的恩怨也了解，南宮兄弟如今是給折騰得不成氣候了，但南宮家還是有一定底蘊的。
「我原本想讓中宇這邊主動跟他們接觸，將機械這一塊業務接過來，讓他們的資源得到發揮效益，也杜絕將這麼好的一塊地讓他們變成商用房地基，掛羊頭賣狗肉。只是，南宮兄弟不肯開門，防得死死的，在我調研前兩天就傳出跟海岸省那邊碰頭，隨後給出簽約意向書給省府，他們的用心自然看得出。」
「還不是怕你才這樣，寧願給海岸省那邊便宜也不肯給你佔好處。」錢逸群笑著看楊衝鋒，「還標榜自己是五好青年，想要獎勵……」
「完全是冤枉。」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南宮兄弟還信得過你？那才叫怪事。」
「錢老，是不是您跟南宮家說一句，就說我這個人沒有好胃口，大江機械集團要不是在江北省呆著，我瞟一眼都沒精神。」
「你自個去跟南宮兄弟說，看他們是不是大耳巴子抽你。」楊衝鋒嘿嘿地笑，南宮家對他仇恨也是理解，在北省對南宮家打擊后，將家族最根本的底蘊給掏空了，使得南宮家資源一下子跌落大半，爾後，北省沒有讓南宮家有死灰復燃的機遇，南宮兄弟即使見楊衝鋒有好意有利益，也會擔心他說在線給一塊糖吃之後再收拾他們。
「他們信不過我，哪會信不過錢老？你這是給他們生機和保障呢。」<